戈培尔 柏林人需要耸人听闻的东西，他们靠此过日子，若不认识这点，任何政治宣传都是无的放矢。写文章或发表演说，都要迎合他们，要深知他们关心什么，需要什么，以便投其所好。文章和讲稿都要写得干脆利落、生动活泼。我的冲锋队常在街头找赤色分子挑衅，以制造轰动效果。千万不要害怕挑起事端。能征服街道者，定能征服群众；征服了群众，就能征服国家。

[一追光照着爱娃。

爱娃 你出生于莱茵河上一个信奉天主教的家庭，形成你性格的是慕尼黑大学。你身材瘦小，小时遭小儿麻痹摧残，有只脚变了形。1921年，你获哲学博士学位。你有各种天赋，写过一本自传体小说，几部话剧和许多抒情诗。你虽弱不禁风，但演讲却神情飞扬，极富煽动力。你还是一个十分出色的演员，演讲时，你能立即从幽默转向感伤再转向激情澎湃。你的手势像乐队的指挥棒，会时时掀起台下一次次的欢呼和掌声。

戈培尔 1927年2月11日，我邀请许多工人参加群众集会。大会是在共产党人常举行集会的法鲁士大厅举行的，这是公开的宣战。大会刚宣布开始，几位赤色分子便高声嘶喊，我置之不理。之后，喊叫者越来越多，我下令叫冲锋队将其轰了出去。一场混战开始了，83名赤色分子遭到毒打，10名纳粹受伤。

爱 娃 此时，你大显身手，下令将受伤的纳粹抬到主席台上，让他们在那里呻吟嘶喊——这效果强烈而刺激。这一招显示出你作为宣传家的才能。“制造喧哗是反抗的一种有效武器”，你常说。

戈培尔 那一次，我听到了元首在国会的演讲，为之倾倒和折服，便毅然加入了只成立了三年的纳粹党。之后，在总理的竞选中，我竭尽全力加强了宣传攻势，在全国各地张贴了100万张彩色宣传画，散发了800万本小册子和1200万份党报特刊，有时一天内就有3000个动员大会召开。我还把电影、演出和唱片这些大众喜闻乐见的式样很好利用。宣传的唯一目的就是征服民众，宣传的基本原则就是不断重复有效论点。就是谎言也要反复传播，方可令人相信。我们信仰什么，这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只要我们有信仰。

爱娃 这是宣传最具真知灼见的精辟理论。

戈培尔 让我至今仍感到得意的是，1933年5月10日晚上，由我策划发起，万名大学生在柏林大学对面的广场上，举行了盛大的焚书活动。马克思、恩格斯、海涅、爱因斯坦、托尔斯泰、普希金、莫泊桑、雨果等的书，从大学图书馆和各地图书馆、从大学生和各界人士的手里收缴而来，在广场上堆积如山。冲锋队在书上浇上汽油。我一声令下，点燃的大火冲天而起，照亮了夜空，照亮了柏林大学的校门和校园。这些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著作和思想，霎时灰飞烟灭。我们在照亮天地的火光中，告别了一个旧时代，迎来了一个新时代。火光把我的全身照得通亮，我激情澎湃，神情飞动，发表了向旧时代宣战的战斗檄文。(稍停)颇有象征意味的是，这时，从不远的教堂里，传来了祈祷的钟声(钟声浩荡)，当当当的钟声融入了我演讲时无数次掀起的欢呼声中，赋予了这一时刻以无限的宗教的虔诚和狂热。(稍停)自此，全国掀起了焚书运动。之后，德国境内再难找到宣传纳粹党之外的任何书籍，我终让元首的大作《我的奋斗》成为全民捧读的真正圣经。(光渐暗时，传来希特勒冲锋队的歌声，歌声震荡舞台——

……

P19-21

前几年，我写过一篇文章《在戏剧和小说间蹒跚》，表达了我梦寐以求的一个写作形态——在戏剧和小说间蹒跚而行。但那时我仍痴迷于舞台剧的写作，真正在二者间蹒跚而行，是又过了几年后，也就是三四年吧，在写剧本的同时，我写了二十多个中短篇小说，我把这一批作品，视为热身之作，放在抽屉里，未向外面投递。今后，我将会把重点转到小说上，将把戏剧创作上的一些技巧，活用到小说写作中，特别是在文本的简约上多下功夫，使小说创作有一个新的面貌。

2014年7月11日，由云南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中共昭通市委、昭通市人民政府主办，并联合云南艺术学院戏剧学院，云南戏剧家协会、作家协会、文艺评论家协会，昭通市文联、昭通市文化体育出版局，在昆明召开了“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蒋仲文剧作‘战争五部曲’研讨会”。会上云南艺术学院院长、中国话剧研究会会长吴卫民等十位著名评论家、剧作家、作家，对《战争五部曲》做了极为深入的评析，并提出了许多宝贵的修改意见。会后，我根据专冢的意见，对作品进一步做了修改。

这次研讨会，对我来说，是一次难以忘怀的人生经历，将激励我更加努力，写出好的作品。这里，我对举办这次研讨会的单位，出席会议的领导和专家深表感谢。

为赶在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战争五部曲》能得到出版发行，使之能参与这一伟大的纪念活动，并产生影响，昭通市文化体育出版局、云南民族文化发展基金会，为该书的出版发行，给予了支持，特真诚表示感谢。

蒋仲文  2014年11月

序

第一部记忆·沉沦者自白（或《记忆·帝国覆没》）

第二部记忆·奥斯维辛

第三部记忆·天使的呼喊

第四部记忆·悬浮的时空

第五部记忆·被蹂躏的城市

附录 《战争五部曲》研讨会专家评论文章

 蒋仲文的剧本创作

 蒋仲文的第三只眼——蒋仲文戏剧作品"战争五部曲"印象

 关于战争与个人的命运——蒋仲文的剧作《战争五部曲》

 蒋仲文剧作的制约把握与剧场把握

 远去的硝烟战争的记忆——评蒋仲文《战争五部曲》

 寂寞地对世界狂想——浅评蒋仲文《战争五部曲》

 研讨会专家发言摘编

 花开春城——蒋仲文剧作《战争五部曲》研讨会综述

后记

一

习近平总书记在今年的多次讲话中提到，明年(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暨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七十周年纪念日，中国人民将和世界人民一起，共同办好这一人类史上最伟大的纪念活动。

近十年来，我阅读了大量二战史料和表现二战的文学艺术作品，满怀激情，从人类生存这一更高的视点，完成了戏剧《战争五部曲》的创作。《战争五部曲》由四部大型话剧《记忆·沉沦者自白》《记忆·奥斯维辛》《记忆·天使的呼喊》《记忆·悬浮的时空》和一部音乐剧《记忆·被僳躏的城市》组成，其主题是表现二战历史、珍爱世界和平。

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中国人民承受了巨大的灾难，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为赢得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在世界人民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我盼望能通过《战争五部曲》的出版和上演，向世界发出一个中国人的声音。

二

我在着手写《战争五部曲》时，庆幸地读到了美国剧作家约翰。尚利的剧作《怀疑》，这部两万字不到的精粹之作，获得了普利策戏剧奖、托尼最佳戏剧奖、纽约评论最佳戏剧奖。一个剧作，同获三个全国戏剧最高奖，这是美国戏剧界多年来未有的奇迹。《怀疑》在百老汇演出后，观众达二十多万人，并七次刷新该剧院周票房纪录。

《怀疑》是一部表现当代人怀疑和信仰的戏、一部深刻剖析人性的戏、一部充满悖论的戏。它与简单的理念无关，它表现了人类处于无法调解的两难困境。尚利把宗教神学深深地融入人性之中，怀疑与信仰体现在剧中人阿洛西斯修女分裂的内心深处，渴望宗教安宁的信仰和怀疑现实的焦虑是当代人深刻的内心体验。尚利在剧作的前言中写道：“这是一个艰难时世，信仰已开始坠落，伪善则取而代之，尤其在意识形态已被冲破但尚未改变之前，这是生活前进途中最危险、最紧要之处。这变化的开端就是怀疑。在这危机时刻，我愿摒弃谎言而找回我的人文精神。”、“怀疑比信念需要更多的勇气、更强的力量，因为信仰是一个歇脚处，而怀疑则是个无限——它是一个激情的运行。你可能从戏剧中读到世事不定，而你或许需要确信，抛却这种情感，我们必须学会在一个充满不定性的世界中生活。结论并不存在，这就是我们时代强音之后的无言与沉默。”

《怀疑》是一个极为纯粹、极为朴素、极为平实的文本。它深深打动我的是它深刻的思想，更是剧作本身的艺术魅力。《怀疑》全剧只有四个人物，没有复杂的故事情节，人为扭结在一起的尖锐冲突，大起大落的戏剧情境，难以化解的危机。几乎是单线推进的故事，连戏剧创作常见的主线、附线结构都不复存在，你一下无法理解如此单纯平实的表达，怎么就举重若轻地承载着如此深重的思想。我反复阅读剧本，究其原因，其高超的艺术技巧和思考的力度是其魅力昕在，

其实，只要我们稍加搜寻，这类纯粹的剧作并不少见。在无数经典中，就有《等待多戈》《秃头歌女》《纵火犯》《一个无政府主义者之死》《洋麻将》等等，尽管这些剧作属不同的文学流派。在当代居4作中，美国剧作家玛莎·诺曼的《晚安啦，妈妈》(获普利策奖，在北京人艺上演)，全剧只两个人物。戏开始不久，女儿杰茜告诉母亲自己要自杀，母亲竭力说服女儿放弃这个想法，最终女儿不顾一切，还是自杀结束了生命。这是一部表现庸常生活中潜藏的凄婉悲剧。生活中的许多人，都在这样的戏剧中扮演着角色，只是我们并不知晓。但剧中的女儿杰茜清楚地意识到了这一点，她便做出了惊世骇俗的抉择。杰茜说：“妈妈，我知道您以前常坐公共汽车，坐公共汽车又热又颠又挤又吵得慌，这世上您最想摆脱的就是这种状况，而您不下车的唯一原因就是车离您要去的地方还差五十条街呢。而我呢，要是想下，我马上就能下，因为我就是再坐五十年再下，到达的也还是原来的地方。因此，我什么时候想下就下，只要我坐够了，那就是到站了。我现在已经坐够了。”如果我们对杰茜这个人物所蕴含的深意有足够的理解，我们还用得着花时间去对杰茜的人生抉择做出评说吗?

三

1994年，法国剧作家米娜·雷札发表了剧作《艺术》，作品细微地刻画了小人物孤独、脆弱的复杂心态，充满了人文关怀。剧中三个男人围绕着对一幅现代派绘画的不同评价，引出了对艺术、友谊、家庭、人生深层次的哲学思考。该剧先后在美国、英国、法国等国家连演数年不衰，被评论界认为是“一个引人发笑、富有同情心的喜剧”，“一个绝对聪明、深刻、机智的喜剧”，“一个奇迹，喜剧的最高派别”，并获得托尼等各种大奖，至今已译成三十余种文字出版。2003年，中国的《世界文学》刊发了这一剧作(上海人艺演出了该剧)。

奇怪的是，中国的许多剧作家，竟然说读不懂这个剧本。

同样的例子，在中国受到如此遭遇的，还有前几年在世界上热演并获得大加赞誉的剧作《哥本哈根》(国家话剧院演出了该剧，获得了很大成功)等等。

这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是不是因为我们读书太少、视野太狭窄，缺乏全面的艺术修养。我们除了熟知和钟爱自己知晓的单一的艺术式样外，本能地排斥和莫名地反感其他风格和流派的作品，或者是根本就不知道艺术其实还有更为广阔的天地，难以从更高的层面接近和理解艺术最本质的属性。我们的创作在选材、立意、主题的表达上，已习惯于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东突西闯。在表现手法上，长期固有的思维定式牢牢捆绑了我们的手脚，不能自己。一拿起笔来就只能顺轻车熟路走，在脑海里，可提供的参照和想象的空间太小、太窄。在这种状况下完成的作品，尽管自己感觉良好，却让人感到捉襟见肘、贫弱无力、所见者少。

我们太需要力排当今社会扑面而来的种种诱惑，让浮躁的心境沉静下来，真心愿意用功提高全面的修养。只有这样，我们才能敢于在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上，试着迈开步子。

四

毋庸讳言，我在创作《战争五部曲》时，潜移默化受到影响的，就有以上提到的作品(当然，远不只是这些作品)。《记忆·沉沦者自白》全剧三个人物，两万多字，却粗线条般表现了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的情境。剧中的三个人物，我只想大写意般地写出他们的气韵和神态便戛然而止，之后长长的二战过程，我无意再去提及。《记忆·奥斯维辛》有较强的写实风格，又力求有所突破。剧作浓墨重彩地塑造了科罗伯神父这一极为复杂的艺术形象，这是以往反映二战题材的作品中所没有的。我正是从宗教这一视角，找到了让这一题材的内涵尽量丰富起来的可能。《记忆·天使的呼喊》，力求纯粹而深入，全力表现了人的命运，揭示了战争中人的种种状态。剧中雷夫的几段较长的独白，我力求文字的张力，借鉴了黑色幽默的文学技巧。《记忆·悬浮的时空》把《记忆·沉沦者自白》《记忆·奥斯维辛》《记忆·天使的呼喊》三个大型剧作中精彩的部分，和一个反映抗日战争的小剧组合在一起。我喜欢这种组装，它大大地拓展了舞台的时空、拓展了戏剧的表现手法、拓展了各色人等的命运，使舞台呈现其多姿多彩。

蒋仲文

2014年11月

蒋仲文的《战争五部曲(蒋仲文剧作选)》跨越了半个多世纪的历史长河，穿越了东西方地域的地理局限，以戏剧独有的风韵在舞台上形象地展示人性和人深邃的本质，深刻地再现了人类历史上最为惨烈的法西斯暴行，并在当下伊拉克战争的历史重影中，思考战争给人类带来的无法愈合的创伤。五部作品回荡着一个高昂的声音——反对侵略战争，反对不义之战，呼吁世界和平，这无疑对当下的世界局势具有警醒作用和现实意义。

《战争五部曲(蒋仲文剧作选)》由四部大型话剧《记忆·沉沦者自白》《记忆·奥斯维辛》《记忆·天使的呼喊》《记忆·悬浮的时空》和一部音乐剧《记忆·被僳躏的城市》组成，其主题是表现二战历史、珍爱世界和平。

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中国人民承受了巨大的灾难，做出了巨大的牺牲，为赢得世界反法西斯战争的胜利做出了伟大的贡献。在世界人民纪念反法西斯战争胜利七十周年之际，蒋仲文盼望能通过本书的出版和上演，向世界发出一个中国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