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女孩们的忠告（罗斯金散文选）》从罗斯金的代表作《芝麻与百合》《金水河王》等著述中选译了部分经典之作。他的散文长于说理，精于分析，工于描绘，作品内容大多是对人生、社会以及自然环境等重大问题及现象的思考和评述，其深邃的思想，非凡的气度，鲜明的爱憎，博大的情怀，往往使人在获得教益的同时而生发高山仰止、大河奔流之慨叹。

《给女孩们的忠告（罗斯金散文选）》的作者罗斯金是英国19世纪独树一帜的散文作家、艺术评论家。《给女孩们的忠告（罗斯金散文选）》长于说理，精于分析，工于描绘，作品内容大多是对人生、社会以及自然环境等重大问题及现象的思考和评述，其深邃的思想，非凡的气度，鲜明的爱憎，博大的情怀往往使人在获得教益的同时而生发高山仰止、大河奔流之慨叹。

芝麻与百合

 新版作者序

 第一讲 芝麻开启国王的金库

 第二讲 百合装点王后的花园

 第三讲 生活及其艺术之谜

金水河王

 第一章 灾难的开始

 第二章 魔幻酒杯

 第三章 探宝之旅

 第四章 厄运重现

 第五章 修成正果

第一讲芝麻开启国王的金库

“我们每人都会有一块芝麻蛋糕——还有十

英镑。”

——琉善：《渔夫》

今晚，我的首要任务是要请求大家的原谅，因为给出的这个演讲题目有些模糊不清。实际上我并不是要谈论掌握着王权的国王，也不是要讨论蕴藏财富的金库，而是要撇开大家的常识，去讲另一种王权秩序，另一种财富形式。我甚至本来还设想，像我们谋划要带朋友去看一处他最爱的风景时，先不要把我最想表达的说出来，虽然我掩饰得并不好，但我希望大家能够在走过了蜿蜒的小路之后，自然而然地邂逅那最美丽的风景。但是我也听说了，在公共演讲中，如果演讲者一直不给听众任何有关他真实意图的线索，听众很难一直集中注意力听演讲。因此我会马上摘下面具，少绕弯子，坦诚地告诉你们，我想对你们演讲的是藏在书中的宝藏，以及我们如何发掘宝藏，怎样积累宝藏。你们可能会觉得这是一个严肃而又宽泛的话题，是的，这个话题确实很宽泛，以至于我并不打算面面俱到。我将只是努力给你们介绍一些关于读书的简单观点，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观察民众思想动态的过程中，我发现日益丰富的教育手段以及文学的影响力在各个层面上传播得越来越广，所以，我越来越深刻地感触到了这些想法的重要性。

实际上，因我经常与一些为青年人设立课程的学校有联系，我收到了很多父母的来信，都是来咨询孩子的教育问题的。在这一堆堆的信件中，孩子们“一生中的地位”是父母最关注的事情，尤其是一些母亲，她们更是坚持这种“地位至上”的观点，着实让我感到吃惊与震撼。“教育要适应于这个目标，要为学生获得地位而努力。”——总是这种言论，总是这个目标。据我所知，他们从来都不去寻求教育的优良本质，来信者甚至连教育公正的抽象概念都概不关心。但是，他们却认为教育“应该是孩子身上的华服，能让他在豪门做客时充满自信，也应该能够让他最终创造自己的豪宅。总之，教育应该提高人生活的品质。我们为此跪地祈祷，这也是我们唯一祈祷的愿望。”好像父母们从来没有想到，可能有一种教育，其本身就是提高人生的品质，而离开这种教育，前方就是万丈深渊。如果开展得当，这种基本教育就可能比想象中更容易获得，或者更容易进行；但如果开展不得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自身具备多少优势，也无法获得它。

事实上，在英国这个最繁忙的国家里，人们头脑中最普遍最常见的关于“有效”的观点中，我猜第一个就是“人生品质的提高”。至少对这一点人们都直言不讳，并且还推举它作为最适合推动青年进步的动力。请大家一起与我思考，这种观点里实际上包含着什么内容，以及应该包含哪些内容。

事实上，现在的人们普遍认为，“人生品质的提高”意味着在生活中成为出类拔萃的人物，能够获得一个众人认可、万世崇拜的地位。通常来说，谈到这种提高，我们说的不仅仅是我们获得金钱的单纯行为，还指别人要知道我们赚了很多钱；不是说任何伟大目标的实现，而是在外人看来，我们拥有了某种成就。总而言之，我们指的是我们对掌声的渴望能够获得满足。那种渴望，为高贵的心灵所不齿，却是内心贫乏的人最大的弱点，而且基本上是普通人最容易受到驱使的一种力量。人类付出艰辛的努力，却总是出于对赞誉的追求，就如同寻欢作乐招致祸患一样，都是人性最大的灾难。

我并不打算去攻击这种渴望，或者为这种渴望辩护。我只是要你们感受一下，它在人们奋斗动机中的分量，尤其是在一切现代社会活动中的推动作用。让自己的虚荣得到满足是我们辛苦工作时的动力，是我们休息睡觉时的慰藉；对虚荣的满足是如此地接近生命的本质，以至于我们把虚荣心受到的伤害称为是（实际上也确实是）致命的伤害，我们将其称之为“心病”，这与用来描述一种不可治愈的身体腐败症（坏疽）的词是一个词。虽然我们之中可能很少有人是优秀的医生，足以辨清这种渴望对健康和精力的各种影响，但是我相信，大多数诚实的人都知道，并且能立马辨别出，这种渴望是一种强劲的动力。一名水手，如果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是船上技术最娴熟的，他通常是不会渴望成为船长的。他想要成为船长，只是因为他想被叫做船长；一名牧师，如果只是因为他知道他是教区最有才干的，能够坚定地指引众人走出困境，他通常也不会渴望成为一名主教。他想成为主教，主要是因为他可以被叫做“尊敬的大人”；一个王子，如果只是因为他相信自己是效忠君主的最佳人选，他通常不会渴望去扩张自己的领土，一个臣子也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而想要得到一个王国。P27－30

现在我已经是年过半百之人，在一些重要的问题上，思想和观点已经定型。除非是我老糊涂了，否则这些东西在以后的人生中不会再有改变。我希望整理并出版我作品中的一部分，因为它们经过了时间的考验，目前对我来说仍然正确，并有可能会让读者终生受益。

出版时，我会删减很多内容，但是对于我认为值得重印的篇目，不会做出改动。年轻作家必然与老作家不同，所以企图按照年轻人的喜好一一做出改动非但浪费时间，而且会弄巧成拙。我早年的很多作品都是一时兴起草草写下的，虽然现在来看仍然不失真实性，有些甚至已经为大家耳熟能详，但也没有保留的必要了。因此，我认为删减一些内容才是明智之举。相反，我耗费了巨大心力写了一些关于宗教的作品，因为我当时的想法是这一类的作品更有思想深度，尤其是在表现宗教的率直坦白和无所畏惧等方面。但是现在看来，我是大错特错了，因为我之前对于宗教的理解很狭隘，对宗教历史也有很多的误读。

虽然我的作品中有着这样或那样的缺陷，但是有很多部分仍然具有某种价值。然而，在这部分有价值的作品中，很多都属我早期所作，当时我渴望成为一名众人眼中优秀的作家，于是矫揉造作的语言把文章弄得面目全非；另一方面，我曾认为古英语的文学风格比其他风格更胜一筹，尤以我倾慕的作家理查德·胡克的散文风格最得我心，因此那时我的文章都像《近代画家》第二卷中那样竭尽所能地返古。

但是艺术、政策、道德与宗教大不相同，我不但仍然坚持、而且更希望重申我在早期作品中提到的主旨。鉴于以上种种原因，在本系列出版中，我不会重印《近代画家》的前两卷，并且会删掉《建筑的七盏明灯》和《威尼斯之石》中的大部分内容。但是读者呼吁我出版过去十五年所著书籍的修订版，因此我将再版此期间的所有作品，并不作任何改动。为方便读者，书中各处会加上相应的注解，并且进行文本段落细分，每卷之间形成连续的风格。我也会将有相互关联的、短小精悍的片段拼接整理，再增补一些我认为值得保存却未曾付印的演讲稿或讲义，使新版每卷平均达到约100页。

新版所收纳的第一本书恰好就是本书——《芝麻与百合》。我把原版中有关阿尔卑斯山的序言换掉，加入一篇曾经在爱尔兰做过的演讲，主题与这本书更加密切相关。出于很多原因，这些演讲能为整个系列打头阵令我非常欣慰，虽然目前我在仔细地整理这两篇演讲时，发现其中很多精彩的部分被人们忽略了，这让我震惊之余也感到痛心。那两次演讲花费了我诸多心神，倾注了我强烈的情感，对于演讲主题我也历经了多年的反复琢磨和苦思冥想，但我若打算用它们唤起读者的共鸣，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是痴心妄想。如果我当时没有唤起读者的共鸣，现在也根本不用指望。毕竟以口头表达的话用书面形式呈现时，就已经失去了其本来的感染力。我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它们转化成书面语言，虽然也会遮蔽它们本身的闪光点。实际上，我再怎么表达，也根本无法达到我想要的振聋发聩的效果，因为我的思想会习惯性地、不假思索地溜到仅适用于口头演讲的套路上。因此，当我重新检查这些演讲稿的时候，我很震惊地发现，有很多我认为表达精确、掷地有声的（请原谅我的口无遮拦）信息对读者却没有太大说服力，并且晦涩难懂。我完全可以想象：读者无奈地放下这本书，一头雾水，还是不知道该怎样按照我的思路去思考。

但是我相信，如果我现在简明扼要、直截了当地标注出我曾经想让读者去理解、去欣然接受的内容，那么，以后这些用热情写就的文章可能就会发挥一点儿作用。

在第一篇演讲中我想传达的是，人生短暂，而时光易逝，人生中能够安静阅读的时光更是可遇而不可求，所以我们不应该把这宝贵的看书时间浪费在看一些毫无价值的书上面。在一个文明国度里，真正有价值的书籍应该是印刷精良、价格公道，而且容易买到。我们并不应该求书的“量多”，而应追求书籍印刷清晰、纸质上乘、装订结实，拒绝毫无格调、形式粗俗、价格低廉的书籍。虽然现在我们的国家一贫如洗，百姓几乎食不果腹，但是，就像人们请客一样，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没有人愿意把劣质酒肉毫不脸红地端上餐桌；同样，也没有人愿意把书架上堆满印刷模糊、装订松散的书籍。我们不需要富比陶卫，我相信每个靠自己双手勤劳工作的人都能够为自己和家人买上精致的鞋子和手套，给他的马车安装上牢固的马具，也完全有能力去购置装订结实的书籍。在此，我想敦促每一位年轻人，在你们挑起家庭责任的重担之始，一定要学会节俭，尽快用积蓄去购置一批对自己有用的书籍，慢慢积累，聚沙成塔，你将终生受益。让你们的“小型图书馆”成为房间中最有学习氛围，最让人心旷神怡的一角；每一卷书都有其特定的摆放位置，整齐得就像在壁龛里摆放的一个个小雕像一样。等你们的孩子出世了，教他们的第一件事，也是最严格的一课就应该是怎样仔细小心地翻看书房里的藏书，不能撕毁图书或让书页卷边。

这就是我所要告诉你们的，每个人都要有“国王的宝库”。第一篇演讲旨在向大家展示国王宝藏的用处和珍贵，但是接下来的两篇涵盖的范围更广，但凡我的微弱之言能对听众有些许影响，我就希望以此来唤醒英国的年轻一代，激发他们去思考他们正在开启的人生的目的，认清他们必须去征服的世界的本质。

这两篇演讲有些支离破碎，组织得有些混乱，但是实际上内容却很凝练。这两篇演讲的整体主旨和结论隐藏在第三篇演讲的最后六段里。但是，我请求读者把这本书看仔细，看完整，而不是只把这最后六段翻一两遍就作罢，因为这部分中包含着我最想尽力表达却不能用语言来形容的意义，那里面提到了一些我想以后亲自去做的事情，也希望所有听我话的人能够一起去做。

今年年初的时候，我写信给英国的工人，讨论了如果有可能的话，如何在工人之间发起一场运动，如何与来自于上层阶级＿的有识之士形成联盟，获得可信的助力。读完这几段后，我想请你们联系现实生活中的一些事情，去细细品味本书的寓意。

请读者留意我关于奥里萨邦发生饥荒的描述，那并非我夸大其词，危言耸听，而是根据官方的文件写出的事实。就在我们大不列颠的领土之上，至少有五十万名民众死于饥荒，而这一切都是政府粗心大意和目光短浅的后果。牢牢地记住这个教训吧，这是现代政治经济学在实践中上演的最生动的一课，也是供需关系最有力的证明。

其后就是第二篇演讲，我想所有人都能够一口气读到尾。此篇演讲一出，关于教育和女性权利的疑问就不断涌现，这些问题给思想单纯的人们带来很多苦恼，而让那些本来就苦恼的人们兴奋起来。我经常会被问到关于这些问题的想法，我想一些女生在读到第二篇演讲的结尾时，肯定想要立即知道在这种现状下，我想要让她们做什么，怎么做。下面我会给充分信任我的女孩们提一些建议，告诉她们应该做些什么。

首先，不管你的学识是多么渊博，拥有什么与众不同的优势，也不管你是多么地出类拔萃，都要十分明确一件事，那就是上帝即使创造了你的生命，他也不会对你另眼相看，仅仅让你一个人去了解他。你只是芸芸众生中极其普通的一个。地球上并没有一个理想国，没有人能从你呱呱坠地到长大成人一直向你阐述完美的神学知识，你听到的教诲不可能是字字箴言，让你做的每件事也不可能都是正确恰当的。如果你一直认为自己是上天的宠儿、命运之神的眷顾者，生逢其时，生得其所，天时地利地占有纯洁高尚的真理和历经万世检验的民族真谛；你的父亲受到上帝庇护，顺应天意在教堂附近置业，你从小就接受着完美主义和终极真理的熏陶：要是有这样荒谬、愚蠢的信念强加于你，而你空空如也的幼稚心灵将其奉为真理，那你就是最自以为是、最蠢笨可笑的。甭想了，孩子，事实并非如此。

相反，纵使你拥有华丽的裙衫、优雅的外貌、善良的心地和圣洁的志向，伟大的造物主、我们的上帝也不会把你和其他人做半点区分。在他眼中，你和那些在危险的丛林里到处奔窜，在炽热的沙子上赤身裸体的可怜红种、黑种或蓝种野人一样，上帝不会为你考虑更多，也不会更加钟爱于你。而且，你可能对上帝的了解还不如这些野蛮人的多：你和她唯一的区别在于，上帝再伟大英明，她也不以为然，而上帝再错误荒谬，你都会亦步亦趋。虽然这么说你有可能会不高兴，但是对我来说，说出来应该是好事。

那么，你第一件要牢记的事情就是：在一切纷繁复杂的事物中，你并不是最见多识广的那一位，如果你希望行为得体谦虚，你最好选择缄默不语。

你第二件要牢记的事是，无论你有多么优秀，你都会犯错误；无论你有多么迟钝’，你都会找出其中一些错误的原因；而不论这些错误有多么轻微，你最好能够努力改正。纠错过程不会太痛苦，但是要持之以恒。要是你对我怀抱信任，那么记住一点：不论你认为自己的错误有多少，懒惰和残忍才是酿成真正恶果的源头。可能你骄傲自大，但是只要你在宗教问题上表现得谦虚一些，那么骄傲些也无关紧要；可能你很虚荣，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赞赏你的人不会在乎这些；也许你会有一些嫉妒——这真是非常糟糕，但是，每个人都不可避免地会嫉妒；或许你还有一些恶毒——那么我真是想听听你的心声，如果我认识你的话，我会更乐意与你成为朋友。不管你还可能有什么别的缺点，但是你千万不能毫无用处，千万不要残忍。

智者和善者六千年来一直在思考何谓正确、何谓错误，他们一致同意的是：上帝最厌恶的就是懒惰和残忍的人，因此他给人类的第一条命令就是：“有光的时候，你就要去工作。”第二条命令是：“你蒙恩时就施以别人仁慈。”

“有光的时候，你就要去工作。”尤其指的是当你拥有晨光的时候，要努力工作。老人从不对年轻人强调青春有多宝贵，这对我来说，是再奇妙不过的事情了。他们有时会多愁善感地为自己的往昔扼腕叹息，有时会郑重其事地选择遗忘过去，有时会愚蠢地指责年轻人，放任年轻人的错误，而最愚蠢的是，他们阻碍和限制年轻人的发展，但却从来不会给年轻人一些警告和劝诫。那么，请你们记住，至少我现在警告过你们：你生命中的快乐和能量，你在世时的地位，上天堂后的权位，都取决于你现在生活的方式。不要悲观度日，恰恰相反，年轻人的第一职责是要兴高采烈，并且令人愉快。但是，你要极其庄严地对待流逝的时光。对于一个思想严肃谨慎的人来说，最纯粹的庄严当属黎明之时的庄严。这不仅仅是因为黎明给人的美好感觉，黎明的一切一切，它的特色、它的气质，都成就了它的庄严。拿出你的拉丁语字典，查一下“solennis”，把它的意义在脑海中记清，记住你年轻时光的每一天都是覆水难收的、命中注定的一天，是为你灵魂进行的或善良或邪恶的操练；不是为高贵可爱的举止铺就道路，就是为悲伤的种子埋下更深的祸根。

因此，现在你就要确保现在度过的每一天，都是为塑造一个更好的自我而努力。而为了达到这个目标，首先要明确你现在是处于什么位置。不要随随便便地想一下这个问题就作罢，拿出纸笔，尽可能精确地写下对自己的描述，每天标注日期。如果你没有胆量这么做，找出你不敢做的原因，并且尝试获得来自心灵的力量，公正看待自己的身体和内心。毫无疑问，我觉得观察自己的内心没有观察自己的面容要来得开心，但正因为如此，你才要更多地观察自己的内心。因此，在你卫生问的桌子上要摆放两面镜子，保证每天在镜子前给身体和心灵同等关怀。打扮好了之后，就不要再去想它们了。一天当中，就像头发会被风吹扫到你的耳朵，令你发痒，你的思维也会随着一天的工作而被打乱，你的脾气会变得急躁。虽然这时你可能会需要重新梳妆打扮一番，但我并不鼓励你随身携带一把心灵小梳子，记得要在早上把自己彻底整理好。

然后，坦诚地写下你对自己的认识，你是什么样的人，至少是你心目中的自己的样子。不要在一些不可避免的错误上纠结，我告诉过你们了，它们根本无关痛痒，正常人都会把它们克服或排解掉；而是你要确定自己的天赋在哪里，你适合做什么，你可以成为什么人。慢慢地你就会发现，决心本身就是一件法宝，当侮真心诚意地渴望帮助他人的时候，你自己正在迅速地、悄悄地提高自我。因此，从一开始就要把你所有的本领都当作帮助他人的工具，仔细阅读后面的内容，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为什么要谈论语言和音乐。尤其是在音乐中，你不久就会发现，作为一个有用的人会给你自己带来什么好处：可能是，无论你的自身条件是多么有限，你的喉咙和耳朵足以让你成为合唱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这也是你必须要做到的。保持你的声音洪亮清晰，只要音调准确即可，不要考虑效果或表现力如何：如果你的心灵里有需要表现的东西，在唱歌时自然而然就会将其流露出来。但你极有可能目前根本没什么情感需要表达，因此并不需要特殊的表达方式。你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件声音清澈明亮的小乐器，这样其他人就可以完全陶醉在你演奏的乐曲中，而不会去怀疑你的演出是否完美。另外，在画画时，在你刚刚勾勒出某样东西的形状时，就向另一个人解释它的特点；或者把它画成小孩容易感兴趣的形状，那么，你将对画画这门艺术本身产生强烈的兴趣，乐在其中，而你所有的心情都会找到抒发的出口，你的记忆力也会得到精确的表达。但如果你只是为了寻求赞扬而去画些华而不实的画，为了消遣娱乐去画些漂亮可人的画，那你的作品将对你自己产生不了真正的吸引力，对他人也没有任何教育意义。

之后，除了这些较为精细的活动外，你要下定决心每天做些在通俗意义上有用的事。首先，彻底地钻研厨艺。了解每一件普通食材的优缺点，以及最简单却最棒的食材处理方法；闲暇时，去一些比较贫困的家庭帮厨，教给他们如何让每件食材物尽其用，如何把食物做得精巧细致，引导他们采用卫生的烹饪方法。不管他们的桌布有多么粗糙劣质，都要恳请他们把桌布铺陈整齐，然后，从花园里采摘一两朵花，将花瓣洒满桌布。如果你成功劝说他们换上了干净的桌布，上面摆的都是明亮的盘子，桌子中央陈列着一道你亲自烹饪的佳肴，你就可以告别了，简单地祷告几句即可，让你的修道仪式就到此为止。

同样，从你的一天中抽取一段时间（时间可以很短，但要保证期间不要被打断），用来为穷人制作结实而漂亮的衣服。要通晓所有用得到的材料的品质和特性，无论材料价格如何，都要尽量采用最好的。我要你们这样做的原因有很多，多到现在都无法一一向你们阐述。但是请相信我，样样材料都要尽量用最好的。但是，现代的商贩都老奸巨猾，你可能用多少钱都找不到最好的材料，若是这样，就去买原材料，找一些贫穷人家的妇女为你纺织成布料，直到把满意的材料弄到手。之后的每一天，你都要付出一些努力。为了制成一件实用的衣服，你要亲手去缝制，确保每一针都缝得结实可靠；给衣服缝上装饰，要不就绣上些刺绣去美化它，完成一件令你骄傲的作品。慢慢积累一些你亲自缝制的衣物，听说有老实可靠的人需要衣服时，就送给他们，要知道缺衣少裤的日子大都不好过。即便你被一些假装诚实的人欺骗了，你听说他们拿了你的衣服后，立马卖给了当铺，也不要在意，因为当铺老板肯定会把衣服卖给真正需要它的人。送走衣物后，一切就与你无关了，你只需要关心的是，当你看到衣不蔽体的小孩时，你应该把干净漂亮的衣服送给他们。如果他们的父母欣然给他们穿上了你送的衣服，那是最好；如果他们不愿意接受，考虑一下为什么他们会有这种情绪。这样的调查比其他方式的盘问对你更有益处。按我说的这样做了一段时间之后，不需要通过任何费力的评论、布道或冥想，你便将会开始明白《圣经》中第三十一章《箴言篇》的真意了。

另外，你必须用尽全身解数，让你一天的大部分时间过得有意义，以便你能够在一天结束之时，能够像每个辛勤劳作了一天的农民一样，骄傲地说你没有荒废时光。

第二，我告诉过你们，你们不要残忍。也许你觉得自己根本不会残忍对待他人，我也希望如此。但是除非你们是刻意对每种生物都友好，否则对很多事物都会情不自禁地展现出你们残酷的一面。残忍的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缺乏想象力（女人比男人更缺乏想象力）；而另外一部分原因，目前而言，是因为宗教教义教导你，我们现在所认为的恶魔最终都会修得善果，这使你的自私得到了潜移默化的鼓励。而这种教义事实上是在表达，当我们自己可以绕开当下的不愉快，而它对别人却造成痛苦时，我们一想到它的最终结果，就又沉浸在满足中了。

现如今的心理教育采用了越来越科学精确的方法，使得年轻人心里越来越明白，无论他们发生任何危险，遭遇任何不幸，都不能期待获得上帝的拯救，而他们身边有很多人确实因为没有得到上帝的眷顾而迷失。但是他们却很快就学会了放弃他们正直善良的行为方式而不受其束缚，很快就习惯了偶尔忍受自己生命中的痛苦，和永远无视别人生命中的痛苦，愚蠢地忍耐这一切，而真正魔鬼的种子却在他们心中无可救药地扎根。因此，请大家仔细地思考这件事，痛苦有深有浅，就好比缺点也有大有小，但它们都是可以克服的，都仅仅是整个人生磨练的形式而已。在结霜的早上外出，你的手指会感到刺痛，但坚持一会儿之后就会暖和得多；你埋头工作时，四肢会感到疲倦，但是躺下来休息后就会舒服多了；你在等待一些好事发生时受了一阵子磨难，但是好事真的来临之际，一切都会美好起来，但是你对磨难的忍耐不能超过某一个限度。比如，在极端气温下，寒冷狠狠地吞噬你的双手，你的手指就会被冻坏；一旦你疲倦到了极点，累到死，你的身体就再也不会恢复到之前的健康了；假设等待超过了某个程度，焦虑的心脏就会不堪重负了。

现在我们可以得知，魔鬼的本质定义就是这种不堪重负后的无可挽回。它意味着悲伤，或者罪恶，只有死亡才能终止；并且确实，据我们所知，或者我们可以猜想，在很多情况下，痛苦和罪恶也都是以死亡而粉碎了它们狰狞的面孔。当然，我们是无知盲目的生物，我们无法知道现在正在经受的痛苦或罪恶中是否隐藏着某种未知的善果。但是因为我们不知道，所以我们也不关心。可以想象，杀人犯和骗子可能在某些异度空间里被尊为上等人物，地位比没有杀人或说谎时还要尊贵；但是这种偶然事件不足以当作我们行动的指南。其实，我们真诚地希望，躺在我们家门口的那些可怜的乞丐能够升人天堂，在那里得到安慰。我们将希望全部都寄托在上帝身上，因为上帝从来不会赐予人们疾病，不会让饥饿的人们饿着肚子离开，也不会打发没有治好伤病的人走。

既然如此，就请相信我，此时最正确的行动准则就是，把善和恶当成我们的本能来考虑。要是想努力扬善弃恶，就要衷心地为此付出努力，因为事实上人并没有来世，只有抓住此生光阴，修身养性，才会无憾。首先，打消那愚蠢的念头，不要指望上帝来替我们改正我们犯下的大错，也不要奢望上帝对我们犯下的小错网开一面。如果你马马虎虎地准备了一碟食物，就不要期待上帝会把它变成美味佳肴；如果你愚蠢地浪费你的人生，误人歧途，也不必期待圣人会把你从泥沼中拉出来，最终引导你回归正途。我要明确地告诉你们，世界不是这样运转的：小错和大错一样，都是错误，后果都一样。你整个人生的幸福，以及其他与你相关的人的幸福，都依赖于你的常识和判断力。

仔细地考虑一下，勇敢地面对这些事情，你就会发现它们都是真真切切的。而发现了这些后，还要仔细地思考你在生活中所处的位置。假设你是中上等公民，那么我猜你可能会害怕或不愿意与较低阶层的人打交道。你可能会觉得自己不会害怕，是的，如果你是一个非常善良、浪漫、意志坚定的人，也许你确实不会畏缩，但是如果你害怕了也不要羞赧，害怕也不是错误。再假设，你有美味佳肴可以吃，美轮美奂的房屋可以住；绫罗绸缎可以穿，享受着世间的一切欢愉，你温柔端庄、人见人爱，并为自己拥有的这一切，每天对上帝感恩。但是为什么你要感谢上帝？是不是你认为你的地位和宗教知识令上帝对你情有独钟？你感恩的中心思想是不是说：“主啊，我感谢您对我宠爱有加，让我和其他女孩不一样。我感激您让别人斋戒时我可以享受美食。”你确定这是能取悦你天父的方式吗？假设你看见你亲生姐妹，露西或艾米丽，被亲生父亲逐出家门，饥肠辘辘，心碎无助，而你每天早上走进父亲的房间，对他说：“爸爸，您真好，您给了我露西得不到的东西。”不论你父亲对你姐妹发怒的原因是什么，你确定他会因你的感恩而开心吗，会因你的赞扬而高兴吗？另外，你确定你是真的如此地受宠吗？假设，他其实像爱你那样爱着可怜的露西，把她赶出门只是为了用她的痛苦来考验你，听到你的感恩，他只会对你愈发生气。你难道不能站在别人的立场上真诚地替别人考虑一下吗？如果你还是愿意相信那连牧师都不愿意说的话：“拥有财富的人想要进人上帝的天堂是多么不易。”那么你真的应该好好地思考一下你的立场了。

你现在肯定并不相信我说的这些，否则你现在这个状态不会这么自大。只有当你知道了天堂并不是意味着“无穷的乐趣，而是意味着圣灵所拥有的正义、和平与快乐”，你才会同意我的话；也只有当你知道了这种快乐绝不仅仅是通过去教堂做礼拜或唱赞歌就能获得的，而有可能是通过与别人跳舞或说笑，或乐意与别人分享而获得，这种快乐绝不是来自于上帝的某些奇怪的偏好，而让你在同类中显得与众不同，通过别人的劳苦来豁免你的磨难，通过别人的堕落来让你得到提升，或者通过别人的不幸来满足你，你才会相信我。

然后，想象一下某天，我相信你也会感觉到，虽然病态的怜悯和热情不会让你堕落成黑暗的仁爱会修女，但永恒的仁慈之火可以把你变成光明磊落的仁爱会修女。我这么说并不是要轻蔑她们，我十分清楚仁爱会的修女有多么善良，为我们做了多少好事；但是所有这些职业化的虔诚（除非是为了追求某种效果而必备的特性或想象）在本质上是错误的，而她们在实际中治愈的病疮也是永远不该存在的。同时她们误导了一些不是特别优秀的女人，让这些女人觉得要么就当一个达到黑暗标准的好人，要么就不算好人，因此鼓励了这些妇女病态的同情心。如果你喜欢的话，就尽一切办法去给自己挑一件修女服，但是要穿得令人赏心悦目、合乎身份；永远做一个心灵上的仁爱会修女，不用戴面纱遮盖自己的身份，但也不必刻意昭告天下。

在我结束我的序言之前，我想暂停下来，思考一到两个难以用文字表达的观点。我在《泰晤士报》上面看到一封信，来信者是一位法国的太太，她的信非常契合我想说的内容，在此我将这封信原封不动地给大家奉上：

编辑先生：

常言道，言传不如身教，多次布道的效果还抵不上一个榜样的作用。请恕我冒昧，眼下有一种榜样十分值得我们学习，因此不管说出来有多么痛苦，我都忍不住要一吐为快了！

我想说的是，法国社会上最近兴起用度奢侈、放纵糜烂的生活习性，样样事物都要浪费，导致现在的法国遭遇毁灭，民不聊生，国家蒙羞，法国的民众、可悲的国民不得不为这些现实危机埋单。如果拿我们国家的生活方式跟你们英国相比的话，法国的家庭妇女绝对可以作为英国妇女的一个榜样，唉，我们社会上的其他阶层也可以作为榜样了，只不过是坏榜样，是反面教材。

对于那些终日奢侈浮华度日的法国女人来说，她们的高贵生活也该到头了，怎一个“苦”字了得？过去显赫的吃穿用度如果还没有掏空她们的钱包的话，也已经给她们的良心造成了重负。

魔鬼般的效应正在向四处蔓延。到处的人都深受法国那些高贵女士的榜样影响，各国争相效仿她们，而且都模仿得很成功。

每年，衣裙都变得越来越奢华，娱乐项目也越来越昂贵，吃穿用度每一样东西的费用都在不断飙升。社会的正面声音越来越小，它的良好教化作用、以及精细微妙的文化礼仪都不复存在。报纸上越来越多地充斥着上流社会和半上流社会的时髦举动，诽谤、传言大行其道，人们盯着赛马场、首映式代表席等各种时尚活动，竞相模仿名人的服装、动作，甚至连他们的俚语也要学习。

超支生活变成司空见惯，几乎都成了必不可少，要是无法超越别人，那至少要赶上别人的步伐。

所有这一切的后果，我们今天已经看到，就是我们的繁荣景象遭到破坏，一切貌似最耀眼、最高贵的事物轰然坍塌。

我对我的祖国所招致、所承受的灾难深深感到震惊，当我看见我们国家根深蒂固的罪恶在英国也有了苗头时，悲伤禁不住涌上我的心头。或浓妆艳抹，或花里胡哨，或胡言乱语，或装疯卖傻，不是公然寻花问柳，就是传阅道德观念模糊的小说。虽然这些事情不久之前还都是面目可憎、为人们所不齿的，但现在却摇身一变，成了迅速蔓延的危险病毒，人们却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我想告诉所有的英国姐妹们，我们外国人是多么尊敬你们，给你们多高的评价。我们崇敬你们，以你们为荣，因为你们恪守自己的原则，你们为人坦率，你们的女儿清纯而天真，你们的子孙可爱而健康，你们的青春深深打动了我们。

我可以举一个发生在我身边的例子来解释一下吗？1848年起义期间，暴徒肆意地闯进巴黎的平民家中，搜寻有无偷藏的火器。他们蛮横地冲进我住的那所房子，怒气冲冲地质问我们是否藏有火器。我的房东一再向他们保证没有。暴徒马上就要对他施暴了，就在这时，他的妻子一一名英国女人听到他们激烈的争论后，勇敢地走向前去，向他们保证屋里没有藏任何武器。暴徒一听，不假思索地回答说：“你们是英国人，我相信你们。因为英国人总是说实话。”然后他们安静地离开了。

现在，先生，虽然我那么热爱、那么崇拜您的国家（这将在下文中有所证明），我还是发现了贵国生活中的一些新特点，这让我在震惊之余感到痛心疾首。我这样说会不会被认为是有失公允？

我决不是想蔑视或贬低能够使生活美好愉快的东西。我最愿意看到的就是一一一个女人善良、整洁、优雅，穿着符合个人气质的漂亮衣服，佩戴着自己支付能力可及的精致首饰，我也愿意看到青春活泼的年轻女孩英姿飒爽地骑在马背上，或者精心装饰打点着自己的家。

但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则会让一切毁于一旦，这种发生在法国的悲剧，我们已经亲眼目睹了。我将用我们自己作为反面教材，来为你们敲响警钟，也是作为一个小小的礼物，来感谢你们在我们深陷泥沼时向我们伸出的友好之手。

愿英国的女性同胞能够欣然接受这封信，就当是我给各位献上的新年祝福。

一名法国女士

12月29日

以上就是我想给女孩们的忠告，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仍然笃信我绝对是一位你们可以信赖的好向导。

然而，我猜我的读者并不都会是年轻的女孩，对于其他读者和一些比较年长的读者，我有必要再写一些内容。我要写出我对女性问题的一些观点和判断，或者阐述一下我为什么有表达个人见解的权利。而实际上，我所提及的大部分关于女人的内容都只是基于现实的忠实描述。当年《芝麻与百合》问世的时候，一位明智又可爱的英国女士对我说，她非常肯定“芝麻”那部分将会让人受益匪浅，而我在“百合”部分写的内容都是我根本一无所知的事情。在一定程度上，她的评价简直是再正确不过了，我之前的作品并没有像“百合”里的内容那样偏激。因为我当时写“百合”仅仅是为了取悦一个女孩，就如同埃尔斯米尔为了格雷琴而发表了那篇著名的干涉演讲。若不是她和她的几个朋友徘徊在我的记忆中，现在“百合”里的一些句子应该会散发出一种完全不同的气息。岁月流逝，我经历了各种不顺，但从另一方面来说，我又很幸运（因为逆境使我能够更加清楚地读懂人生），我有了很多机会可以去发现，女人身上有着最邪恶的一面，但我又坚信她们身上也有最美好的一面。其实，最优秀的女人必然是最难懂的。人们若是想了解她们，只能从她们丈夫是否幸福、孩子是否高尚来窥见一斑。陌生人只能将她们奉为神圣，却无法靠近她们的世界。有时我们甚至会觉得，若是离开了自己的家，她们还能有什么用处，但要是没有她们的帮助和启发，我肯定早已停止写作，也不再思考了。因此，我想要把这本书献给她们。

从另一方面来说，时尚暴露出了女人本质中一切前卫的、粗糙的、愚蠢的东西，让所有男人对此都一览无遗。虽然我之前的一些作品不够栩栩如生，但是却让我初步了解了她们，我发现了她们身上的一种最空虚的热情。而之后的生活际遇给了我进一步观察她们的机会，从我窥见的堕落恶毒女人身上，我参悟了她们心底如希腊和叙利亚悲剧那般最阴暗的秘密。落人我眼中的是，她们纵容自己的欲望，却背叛自己的家庭；献身于信仰，却背叛了山盟海誓的爱情。我曾经见过如美狄亚④一般对孩子“尽职尽责”的母亲，也见过像希罗底的女儿②一样“孝顺听话”的孩子，但我仍然坚信，她们身上的这些特质非常珍贵（虽然这些特质在她们犯错误的时候会显得尤为严重）。因此，我坚持我在“百合”那部分所作的言论，并且相信，无论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因为在女人爱的鞭策下，在她们爱的鼓励中，在她们独特的判断力的指引中，才获得力量，一步步找到正确的方向。

如果我自己获得过如此的帮助，我现在会是什么样子？但这样天马行空的想象也是毫无结果的，既然我成为了一名教师，我就应该把真实的全部呈现你们。

我崇尚正义，乐善好施，遵守规则，积极劳动，热爱和平。这样看来，我好像完全具备了谈论道德问题的资格，不但如此，我还可以通过我生活中一些细节来阐述一些观点，保证有理有据。虽然这些细节只有在成功而完美（狭义上）的生活才会出现，而我的生活并非成功，完美更是遥不可及，但是，如果有人擅长去发掘人类残缺的灵魂，并且也对我这个人有一定的兴趣，也许他可以从我过去最同情的人们身上看出端倪。

我可以列出三个人的名字。

第一位让我有过同情之心的是圭多·圭尼泽利，他是我如此贪婪写作的源泉，给了我内心最强烈最深刻的震撼，照亮了我的生活，也给我的生活造成了阴影。

我与生俱来的脾气与天性，对事物、对人的思考，都是受过马蒙泰尔的启发。

偶尔，我脾气会变得暴烈，对人对事的思考，都是因为同情迪恩·斯威夫特。

如果有人能够理解他们三个人的本性，那也就能明白我的。说了这么多，不论大家能否记住我的生活和工作，我都很乐意，就看这些东西能不能给大家带来益处了。

写于丹麦山

1871年1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