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上官婉儿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一个权倾天下的女人，一个让天下文人仰视她的明眸浅笑的女人，让皇帝，王爷，诗人拜倒在红罗裙下的女人，却无缘最忠贞最纯洁的爱情。她是那么美，却生活得并不幸福。

黄晓佳所著的《自是花中第一流——巾帼宰相上官婉儿》讲述唐代著名女性上官婉儿的生平，评析了她在政治、文学等多方面的表现，梳理了上官婉儿在女皇时代这一特殊历史时期担任“巾帼宰相”这一独特官职的一系列历史事件，做出了作者客观的评价。

黄晓佳所著的《自是花中第一流——巾帼宰相上官婉儿》写一个掖庭里的女婢上官婉儿，十五岁就一步走到武则天身边，二十七岁执掌诏命，四十三岁封为昭容。她既有能力游走于政治斗争之中，又有才华引领一代诗风，成为中国历史上一位旷古绝今的才女。《自是花中第一流——巾帼宰相上官婉儿》近二十万字，茅盾文学奖评委、著名文学评论家龚旭东撰文推介该书；著名杂文家、小说家魏剑美评论该小说情节生动、文笔优美、情感描写细腻，是一部值得一读的好书。

第一部分 柔肠一寸愁千缕

 ——上官婉儿与李贤的爱情／001

 第一章 上官仪之死／002

 第二章 万叶千声皆是恨／010

 第三章 小荷才露尖尖角／015

 第四章 芳心一朵为君开／023

 第五章 凝碧池之宴／030

 第六章 王者争锋／035

 第七章 风流神算明崇俨／040

 第八章 明崇俨之死／046

 第九章 风定落花深／052

 第十章 覆雨翻云／058

 第十一章 李贤之死／064

 第十二章 裴炎之死／069

第二部分 兰心慧质清君侧

 ——武则天的后宫情事／079

 第一章 风流和尚冯小宝／080

 第二章 薛怀义之死／088

 第三章 花样美男张昌宗／095

 第四章 宰相风骨／101

 第五章 暗中救李旦／107

 第六章 红梅妆下的尴尬／113

 第七章 绿珠怨／119

 第八章 来俊臣之死／125

 第九章 恩宠太盛／131

 第十章 召回李显／136

 第十一章 神龙政变／141

第三部分 情长寥落，为谁心开

 ——与武三思、崔混的露水情缘／147

 第一章 中宗复位，封为昭容／148

 第二章 深官遥遥，谁为慰藉／152

 第三章 怕老婆的中宗／159

 第四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164

 第五章 武三思之死／174

 第六章 酒意诗情谁与共／179

 第七章 魏元忠之死／185

 第八章 李显之死／192

 第九章 李隆基政变／196

 第十章 上官婉儿之死／201

 第十一章 李隆基登基／208

 第十二章 太平公主之死／215

 第十三章 执杆称量天下士／220

第一章 上官仪之死

唐高宗麟德元年甲子(664年)。

这年的年末，天气异常的寒冷。寒风呼啸着从窗前刮过，吹得窗棂啪啪地响。蓬莱宫含元殿内烧着火炉，燃着红烛，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苦药味。病榻上的唐高宗脸色蜡黄，喘着粗气，强撑着坐起来，对宰相上官仪道：“爱卿知朕身心疾苦，最近皇后骄横跋扈，独断专权，甚至连朕她都不放在眼里，朕该怎么办才好？”

其实身为丞相和高宗最信任的近臣，对于皇后武媚娘，上官仪早就忧心忡忡了。他生怕有一天懦弱的高宗会将政权拱手送给这个充满野心和欲望的女人，他生怕有一天，江山异色，祸起萧墙。虽然大唐正处于鼎盛时期，但是也只有宫廷内部的稳定才会有天下大势的稳定，才会有李氏王室宗亲的平安啊。

为了这个忧虑，他也曾率大臣们到东宫太子府请求原太子李弘听政继承帝业，可惜太子李弘太过于谦恭孝顺，居然把这事禀告给了皇后武则天。结果当然就不用说了，上官仪的一片良苦用心付之东流，一批挺太子的忠臣因此遭殃，自己也得罪了武则天。而政权，仍旧牢牢把握在这个风华绝代、智慧过人的女人手里。

上官仪知道，如果自己的心声说出来，说不定就会掀起轩然大波。可是，作为李家的臣子，他别无选择。上官仪沉默良久，抬头朗声对高宗道：“皇后专权，人所共知，臣以为，为李家后代继承人计，不如——废后吧。”上官仪慢吞吞地讲完这几句话，已经汗流浃背了。

其实上官仪也很矛盾，他忘不了李弘事件之后的那个晚上，皇后武则天深夜拜访，对自己倾吐肺腑之言，皇后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神情仍如在目前，而皇后的温柔浪漫也让他就此之后心悦诚服于这个叫做“媚娘”的女人。但是，自己是李家的臣子。

高宗咳嗽得特别厉害，颤抖着声音：“那就请爱卿代为拟诏吧。”

上官仪拿过纸笔，却迟迟没有勇气写下来。作为政治家，他的明敏给他带来了内心深切的恐慌，皇后武则天会不会知道？过了许久，上官仪才零零落落地写下几行字。

高宗着急地看着上官仪：“爱卿可写好了？”

上官仪放下笔：“已经写好，微臣这就递给皇上过目。”

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上官仪抬头一看，“啪”的一声，手里的纸笔都掉了。上官仪慌忙捡起那张诏书，攒在手里，扑通一下跪倒在地：“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武则天穿着大红的袍子，头上戴着黄灿灿的凤钗，额上贴着花胜，笑意盈盈地站在上官仪面前：“丞相大人何事惊慌？”声音流转娇嫩，如雏莺出谷。

上官仪不敢看武则天的眼睛，匍匐在地，兀自发抖。

武则天款款走近，蹲了下来。上官仪看到武则天伸过来的白皙如玉的纤长手指，无力地被她从手里把诏书拿走。诏书已经被上官仪攒得皱巴巴的，而且被汗渍浸花了。不过有两个字，还是醒目地进入了武则天的眼中：废后。

武则天放下诏书，抬起头来时，已经是满脸泪花。武则天缓缓走近高宗，声音哽咽：“圣上为何要废了媚娘？是媚娘政事处理得不好？还是媚娘服侍皇上不够尽心？”

厚厚的锦被覆在唐高宗的胸前，武则天在唐高宗的病榻前侧身坐下，拉过唐高宗的手，任泪水如珠玉般滚落：“这些年来皇上身体欠安，皇上的江山是谁在替皇上打理？成百上千的奏折，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是媚娘我一一过目，一一处理。媚娘为皇上的江山日夜忧心，皇上就只看到媚娘的容颜渐老，全不念媚娘苦心经营吗？皇上病了，媚娘每天来亲侍汤药，皇上是嫌媚娘做得不够好吗？”

唐高宗无奈地看着武则天，忍不住提起一只手来轻轻地擦拭着武则天如月光般皎洁的脸上那点点晶莹剔透的泪珠，嗫嚅着：“媚娘做得很好，很好。是朕不好，是朕不好。”高宗满脸愧疚，满眼柔情。

“那皇上为什么要废了媚娘？为什么要对媚娘我这么狠心？”武则天直视着高宗，眼睛睁得大大的，泪光闪闪，楚楚可怜，柔弱妩媚，却又有几分咄咄逼人、不依不饶之势。

唐高宗当然了解武则天，这个他又爱又怕的妻子。“这……”唐高宗避开武则天的眼睛，无言以对。他看了看跪在地上的上官仪，只见他正低着头，竞不敢抬头看自己。

武媚娘一直用柔情而执着的眼光看着高宗，等待着唐高宗给她一个满意的答案。唐高宗不敢再看媚娘，只好低下头来，含糊其辞：“其实这，这也不是朕的主意。”唐高宗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应对武媚娘，如果说这是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太对不起媚娘了？

“那是谁的主意？”武则天嚯地站了起来，长袖一甩，杏眼圆睁，用帛绢擦了擦眼角。

“这……”唐高宗看了看武则天，又看了看上官仪。他在两者之间不知该如何取舍抉择，一个是朝廷重臣，一个是恩爱妻子，该弃谁保谁呢？

“说啊，圣上若是不说，那这定然就是圣上的主意了。媚娘不负圣上，难道圣上要负媚娘吗？难道圣上全不念咱们夫妻这么多年来的恩情？全不念媚娘的好？皇上若是不说，媚娘虽死，也死不瞑目。”武则天瞪着唐高宗，声音在偌大的空荡荡的宫殿里嗡嗡作响。

唐高宗再次瞟了瞟上官仪，涨红着脸，又抬头看了看武则天，见武则天仍是一副得不到确定结果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好小声嘟哝：“这，这都是宰相大人的主意。”高宗说这话的时候，语音含糊，似乎生怕别人听出来。

唐高宗的话音一落，武则天就冷冷地笑了。武则天的冷笑拂过她桃花般的面容，马上就又闪现了那一贯的温婉迷人的微笑。她微笑着看了看高宗，又看了看上官仪，她等的就是这句话。虽然一切在她心里已有定论，已有处理，因为刚才的一切，本就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武则天华美的袍子从上官仪撑在地上的颤抖的手上滑过，上官仪没有敢抬头看一眼那个美丽聪慧举世无双的女人武贝0天，他的心里大概也已经料想了自己的结局吧。而这位宰相大人上官仪，就是后来武则天所倚重的内丞相上官婉儿的祖父。

上官府内尚张灯结彩，上官仪一家都还沉浸在欢乐喜庆之中，因为几个月前，上官仪的孙女上官婉儿出生了。其父上官庭芝，仪表风流，学富五车。其母郑氏，出身于名门贵族，美丽优雅。上官婉儿一出生便是冰肌玉骨，眸若辰星，表现得独具天赋，冰雪聪明。听说郑氏在怀孕的时候，就曾经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说是她的孩子将来一定会“持杆称量天下士”。所以一家人都对此怀抱美丽的梦想。

上官仪脸上密布着乌云，踉跄地走进家门，上官庭芝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女儿，诧异地看着上官仪：“父亲大人，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上官仪接过襁褓之中的婉儿，老泪纵横：“家门之祸，马上就到，躲无可躲。我成了家族的罪人，我对不起你们啊。”上官仪突然腿脚一软，就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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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本华曾说，美并不与幸福必然相连。

像上官婉儿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人，一个权倾天下的女人，一个让天下文人仰视她的明眸浅笑的女人，让皇帝，王爷，诗人拜倒在红罗裙下的女人，却无缘最忠贞最纯洁的爱情。她是那么美，却生活得并不幸福。

在世俗眼里，她是个放荡的女人。她是个弄权的女人。那些道学家在史书上摆出一副威严的面孔批评她，我却看到她的骨子里的高贵与无奈。

历史上名传千古的女诗人有几个？她是。历史上的女政治家有几个？她是。班婕妤、李清照虽有文名，却没有政治才干，吕雉、武则天虽有政治才华，却没有文学才情。只有她，从一个掖庭里的女婢出身，十五岁就可以一步走到武则天身边，二十七岁就可以执掌诏命，参决政事，四十三岁封为昭容。她既有能力游刃于宫廷权术与政治斗争，又有才华引领一代诗风，持杆称量天下士。这样的一个女人，旷古绝今。

可是即便这样又怎么样呢？男人是理性的，尤其是政治里的男人。有谁热烈的坚贞的爱着她吗？没有。有人愿意抛开政治功利来爱她吗？没有。她的幸福比不过一个荆钗裙布的最普通的女人。她那么尊贵，却用一生咀嚼着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凄凉。露浓香被冷，月落锦屏虚。夜晚对于婉儿来说是落寞和凄惶的。最美的女人，却没有最美的爱情。

我不想对任何人用道学家的眼光来要求。我曾经在我的小说里说，性是一块面包，道德是道学家强加给性的羁束，当然也就会在一定程度上成为人性的枷锁。人其实生活得很卑微，也许很多的名利和赞赏，还比不上一个傻乎乎但是很忠心的男人，比不上有他的一个个充实的夜晚。人，其实并不是那么清高的。或者说，人的骨子里，对生活的要求很卑微。可是，高高在上的风华绝代的婉儿，却难得有最简单的幸福。所以在嫁给中宗后的那些年，她才会有那一段段为人所诟病的露水情缘。与其把这些情缘归结于政治那么高深莫测的权柄之术，不如归结于人性里最简单最本真的渴望。

婉儿的一生是荣耀的一生，但也是纠结的遗憾的一生。最美的青春给了谁？那时候，当她还像月光一样皎洁的时候，她静静的呆在武则天身边。她在深宫里，在一个像天使又像恶魔一样的女人身边。她只能那么低调那么慎重的生活。当士人们抬起头来仰视她的时候，她却只能像冰山雪莲一样，那么冷的生活在人们的视线里。

也许曾经那么皎洁的她，怀抱着最美丽的爱情渴望和政治信仰。那个血气方刚的又有才学的英俊的李贤，成为她一生的思念与痛苦。为什么最美的爱情总是凋零？为什么我们总是忘了当初沉沦在世俗里？是的，每个人都会有这样的人生，不只是高高在上的婉儿。这似乎是一种宿命。那些在初恋的纯真里死去活来的人，最后会不会流连游戏，脸上的皱纹褶褶里，写满了麻木与无聊？

是的，很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死去活来的初恋和渐渐麻木放荡的中年。于是我更加欣赏上官婉儿。一个十七岁的少女，可以从容的执笔写下赐死初恋情人的诏书，所以即便有一天她为了爱情燃烧，却又能冷静的把情人拱手送人。这一切都让人觉得，这是一个心如铁石的女人，可是这样的冷静，反衬着我们平凡人的两种极端，却更让人心生敬畏，却更让人衷心欣赏。

岁月将人的纯洁的美一改为庸常，那是最大的悲哀。

是，岁月将人雕刻。却不是让人趋近唯美，而是让人用一生去体验美的凋零。生活不过是叫人明白，人生是俗之又俗的一趟过程，原来跟唯美无缘。

势如联璧友，心似臭兰人。有一种高贵，世俗冠之以各种罪名，可是她们却在最肮脏的地方盛开。只有清澈的心，才能了解，只有走过世俗，经历过生活，才能懂得。历史只是一个久远的故事，生活的哲学却从来如此。

那时候的唐朝，是一个诗人济济的时代。杜审言、苏味道、沈佺期、宋之问、张说、贺知章、骆宾王……有几个人能彻头彻尾的在政治上清高呢？卖友求荣的宋之问，模棱宰相苏味道，附庸张昌宗的杜审言。也许他们也有抛开政治的清高和骄傲，可是碰上政治，种种教条和骄傲却全面崩溃。我当然不能对他们责备求全，因为政治斗争是残酷的。但既然如此，那就不必责备我们的婉儿。宫廷，有比清高更严肃的话题，叫生存。在这一点上，如果我们可以原谅那些清高的诗人们做下的也许并不清高的事儿，为什么就不能原谅一个从掖庭里出来的小女人呢？

其实那时候的女人很多都有帅哥控。对帅哥爱得至死不渝的，拥有众多面首的武则天自然不必说，太平公主，韦后，安乐公主，谁不是抱着一大堆的美男乐呵呵的享受着权力带来的无边风月呢？只是在那样的时代，婉儿没有能独善其身而已。事实上，一个中年才嫁人的昭容娘娘，呆在后宫里，又不敢跟韦后争宠，她的寂寞，她的风华绝代的寂寞，总是会让人对她心生同情而怜悯她的过错。

不过，婉儿最大的悲哀，是让李隆基给赐死了。她终其一生维护着武则天和她的几个儿子，让李家人重登帝位，最后却忘了，原来单纯让李家人保住帝位还不行。她死在李隆基更大的野心里。明明是她掀起的政治狂澜使李家化险为夷，最后却被定义为篡权弄权的韦后一族，而成为了李家的罪人，反过来被李家儿孙所诛杀。

和至高无上的权力相比，亲情、爱情，都太渺小，不值一提。婉儿从容的走向死亡，是因为她太了解政治，太了解宫廷？婉儿死得很寂寞，但一定不会有后悔。不管政治怎么风起云涌，她都有她坚定的立场。即便青春耗尽；即便对李家来说，她利用的价值已经完结，而迫使她生命走向终点，可是她一定没有后悔。最后滑过脸庞的泪水，映衬着月亮皎洁的光辉，晶莹得像珍珠。

在我的小说里，不论是迷惑于都市的白领剩女，还是有着一段段露水情缘的昭容娘娘，她们都保持了一种人性之真。我不过是放开道学的面孔，想看看人性的真实在世俗里的苍凉。

我总是对爱情纠结，就像在我的都市言情小说《非爱勿扰》里一样，我思索爱情的苍白。我总想说，生活是美的沦落，尤其是女性之美。

朦胧中，婉儿向我走来，在洛阳富丽雍容的牡丹花中微笑，在文修馆的清流翠竹之间吟咏。佩环叮当，纤腰款款。她徐徐回眸，醉倒了千年的男人和女人们。

“揭开道学的面孔，看看人性的真实在世俗里的苍凉。”世人眼里放荡、弄权的女人，在作者心目中却有着骨子里的高贵与无奈。

作者认为生活是美、尤其是女性之美的沦落。这看来悲愤、悲悯，却饱含着作者对生活之美与真情的强烈向往。

——茅盾文学奖评委、著名文学评论家、《三湘都市报》总编辑龚旭东

晓佳的小说，情节生动，文笔优美，情感描写极具女性的细腻，不知不觉中牵引着你穿越时空，去见证一段波谲云诡的历史，感受一位绝代佳人的爱恨情仇。值得一读!

——著名杂文家、小说家魏剑美

晓佳的小说，有“色”有“情”。她以其独特的女性视角来审视一段众说纷纭的历史，以细腻生动的文字写出了对女性美的赞赏与喟叹。该小说，文辞优美，活色生香，史料丰富，值得一看!

——著名报人、随笔作家、《湘声报》副总编向季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