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无声，只听得绳索的摩挲声，脚步的沙沙声和车轮不断向前滚动的碾压石子声。
一阵清丽婉转的女声突然亮起，一如挂着空中明月那般亮着。
箫声伴起，低沉悠远的长音与埙声融为一体。
冷风一阵又一阵吹着，直透肺腑，深入骨髓。
白衣扬起，裙袖翻浪。
围着棺椁的两排宫伶齐声唱道
“薤上露，何易晞。”
冷风从萧孔钻入，连发出几声颤音。
停顿几秒，四周又恢复往日的平静。
风直刮人脸。
站在最前头的宫伶，身上的白玉佩环叮啷作响，只见她深深吸了口冷气，缓缓唱道：“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入人心，她的声音不似其他宫伶那般清脆，相反声音低沉，却也是极舒服入耳。
哀而不伤。
后面的白衣宫伶待到她音落几秒，摇动铜铃。
“叮 —叮—”
两声脆响。
突然，所有宫伶连同拉着棺椁的马夫也一同唱了起来。
“薤上露，何易晞。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最前头的宫伶，不觉两行清泪滚滚落下。
她早知，早知便不教与人挽歌。
唱来唱去，连同自己都随歌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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