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藏的历史只是一部西藏男性的历史。这种事实相对于藏族妇女对历史所做的贡献是极大的不公正。在漫长的历史时期，藏族妇女有过辉煌的从政史，同时又经历了地位低下的沦为男子奴隶的岁月。她们用自己独特的聪明才智，在社会的生产劳动、文化传承以及人类延续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本书作者采用口述方式把她们的生活经历、感受记录下来，不但可以使人们了解20世纪藏族妇女社会生活丰富多彩的一个侧面，同时对于传统的文字记录的历史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西藏有文字的历史近两千年，然而在这漫长的历史中对于妇女贡献的记载却寥寥无几。可以说，其文字所记录的只是一部西藏男性的历史。这种事实相对于藏族妇女对历史所做的贡献是极大的不公正。藏族妇女占西藏人口的51％，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她们有过辉煌的从政史，同时又经历了地位低下的沦为男子奴隶的岁月。她们用自己独特的聪明才智，在社会的生产劳动、文化传承以及人类延续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今天，藏族妇女赢得了自己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对于广大妇女，尤其是老年妇女来说，她们经历了西藏的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而其中的一些佼佼者，更是在从传统社会步人现代社会的同时，正在走向世界。把她们的生活经历、感受记录下来，不但可以使人们了解20世纪藏族妇女社会生活丰富多彩的一个侧面，同时对于传统的文字记录的历史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导论／1

一、立意及调查范围/3

二、藏族历史文化概要／6

三、藏族妇女地位的历史变迁／11

1．古代藏族妇女的地位与作用／12

2．藏族信仰中的女性神／14

3．藏族妇女在宗教中的地位与作用／17

4．藏族传统社会两性观念及妇女地位与作用 ／20

5．藏族妇女政治地位的巨大变迁／26

四、藏族婚姻形态及其传统观念／33

1．对藏族婚姻形态的关注／33

2．多妻与多夫的婚姻形态／37

3．婚姻的功能与作用／43

4．藏族婚姻中反映的传统观念/49

藏族妇女口述历史／57

阿妈“孜孜拉”

——藏戏表演艺术家阿妈拉巴口述记录／59

藏族第一代舞蹈家邦地

——格桑拉姆口述记录／71

藏族第一位女播音员、阿里改则宗本的后代

——德庆卓玛访谈录／89

 噶伦夫人拉鲁拉姜索朗德吉口述历史／102

 格萨尔说唱艺人玉梅／109

 贵族唐麦·贡觉白姆夫人／120

 果洛女王部落口述史

——女王部落后代多吉卓玛访谈录／127

嘉绒瓦寺土司的后代

——全国人大代表、阿坝藏族自治州政协副主席

索观涛采访记／141

拉鲁拉姜

——央宗次仁的四次婚姻／156

一位杰出的藏族女医生开眼专家

——央嘎／166

女活佛桑顶·多吉帕姆／180

女尼生活

——阿尼仓空(尼姑庙)住持丹增桑姆访谈记录／190

拉萨城市贫民

——平措卓玛／199

青海和硕特蒙古黄河南蒙旗末代女亲王扎西才让

——扎西才让的女儿昂毛的访谈记录／206

塔热·次仁玉珍

——一位具有传奇经历的作家、民俗学家／216

“西康之莺”

 ——藏族第一位女教授邓珠拉姆／232

一妻多夫家庭中妻子的口述(两则)／255

一位普通的农区妇女吾珠卓玛／265

一位普通的昌都妇女桑雍／272

玉树结拜妇女的口述

 ——访卓嘎／285

征服珠穆朗玛峰的藏族妇女

——桂桑／290

走上西藏自治区领导岗位的女性

 ——次仁卓嘎／299

跋/307

自9世纪至13世纪中，是西藏从奴隶社会向封建农奴制社会过渡时期，即由吐蕃王朝的崩溃到公元13世纪藏族正式统一于祖国大家庭的版图。此时，吐蕃分裂为多个小王朝，各地奴隶、自由民起义，奴隶制解体。被吐蕃王朝最后一位赞普朗达玛消灭的佛教，于ll世纪得到了空前的发展。佛教文化影响很大，与地方政权结合，成为统治阶级的统治文化，并形成了藏传佛教宁玛派、噶当派、噶举派、萨迦派、格鲁派。

从元代直到1951年藏族地区的完全解放，这700年是藏族封建农奴制社会时期。元朝中央把管理地方的责任交给萨迦教派，明朝任命噶举派管理藏族地区。明朝初期格鲁派创立，明朝末年，格鲁派凭借蒙古固始汗之力，推翻了噶举派的藏巴汗。清朝初期中央委任蒙古汗王与格鲁派达赖喇嘛管理西藏地方政教事宜。后又派驻藏大臣直接进行管理。元明清三朝时期，逐渐形成了三大领主(僧侣、贵族、地方政府)对藏族地区的统治。1950年西藏和平解放，1959年至1961年，西藏实行民主改革，从此，政教合一的封建农奴主所有制被废除，百万农奴真正得到解放并成为自己和土地的主人。他们和祖国各民族一起开始步人社会主义时代。

藏族的文化源远流长。数千年来，生活在青藏高原的藏族人民用他们的聪明才智和辛勤劳动创造了独具特色的高原文化。丰富多彩的民间文化如神话、传说、故事、歌谣、谚语等展现了藏族劳动人民的智慧，特别是流传近千年的长篇英雄史诗《格萨尔王传》是藏族民间文化的最高成就，它承载着藏族文化的精髓，彰显着藏族人民的民族精神——自强不息和英雄主义。

自公元7世纪创制藏文以来，大量的佛教经典被翻译介绍到藏地，学者们纷纷著书立说。阐释佛教的高深要义，从而浩如烟海的佛经典籍在西藏流传下来，由于藏族传统上文史哲合璧的特点，藏族高僧、学者为后人留下了大量的文学作品，诸如神话、传说、故事、格言、传记等等也被保存其中，成为后世人们研究宗教、历史、哲学、文学等学科的重要文献。

此外，藏医药学扎根于雪域高原，在千百年的实践中得到了长足的发展，成为世界医学领域中独具特色和极具生命力的一门学科。由于藏传佛教的广泛传播，佛教寺院林立，形成了融中亚佛寺建筑、汉地宫廷建筑及藏族本土建筑为一体的建筑风格。

艺术往往是最典型、最凝练地反映历史与时代精神、民族特质的文化载体。藏族是个能歌善舞的民族，自古以来人们创作了浩如烟海的民歌和丰富多彩的舞蹈。典雅的藏族宫廷舞蹈，民间奔放的热巴舞、优雅的弦子舞以及宗教寺院祈神驱魔的“羌姆”流传至今。在民间歌舞、跳神、说唱及杂技等多种艺术形式基础上定型的藏戏，自14世纪流传至今，已经形成了以八大藏戏①为代表的20余种传统剧目，以不同流派为特色的藏戏团在各地建立。藏戏已经成为中国戏剧舞台上的一朵奇葩。近年来，人们出于对史诗《格萨尔王传》的喜爱，把格萨尔的故事搬上了藏戏舞台，成为藏戏这一古老艺术与时俱进的亮丽风景。②

P8-9

西藏有文字的历史近两千年，然而在这漫长的历史中对于妇女贡献的记载却寥寥无几。可以说，其文字所记录的只是一部西藏男性的历史。这种事实相对于藏族妇女对历史所做的贡献是极大的不公正。藏族妇女占西藏人口的51％，在漫长的历史时期，她们有过辉煌的从政史，同时又经历了地位低下的沦为男子奴隶的岁月。她们用自己独特的聪明才智，在社会的生产劳动、文化传承以及人类延续等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今天，藏族妇女赢得了自己的政治地位和社会地位，对于广大妇女，尤其是老年妇女来说，她们经历了西藏的传统社会和现代社会，而其中的一些佼佼者，更是在从传统社会步人现代社会的同时，正在走向世界。把她们的生活经历、感受记录下来，不但可以使人们了解20世纪藏族妇女社会生活丰富多彩的一个侧面，同时对于传统的文字记录的历史也是一个重要的补充。

“口述方法不是妇女研究的独创，口述史的启用也不是从妇女史开始，但它却格外受到女性学者青睐，为女性主义史学家广泛使用。这是因为，口述史对传统史学有着补充和校正作用，它发掘了沉默的人群(如妇女、少数民族、社会底层)和人们沉默的声音(关于私人情感、生命体验等)，使得史学有可能更完整地记录人的和普通人的历史。女人曾经‘未载史册’的历史情形以及在历史上学术研究中‘女性的沉默’，使得今天的妇女史研究不得不从‘打破沉默’、‘让女人发言’开始。这与口述史原则不谋而合。……‘让女人自己说话’，是建构妇女史的基本原则；发出‘女性的声音’在今天社会中兼有政治的和学术的双重使命。找回和重建女人的历史，不仅是史学的需要，更是女人找回自我，确立自主、‘自信的人生的必要基石。”①

由于条件及经费的局限，这次对于藏族妇女的调查仅限于在中国境内的藏区。除个别妇女参阅西藏政协编印的文史资料(如央宗次仁、桑顶-多吉帕姆)外，其余口述资料均系笔者亲自采访所得。本着抢救的精神，笔者首先采访了年老的妇女，其中贵族妇女较多，被访的人数共22位，覆盖面还不够宽。我们希望这一尝试只是第一步，今后能够有条件把它扩展到更大的范围。

本着忠实记录受访人口述的精神，我们只对个别地方进行整理，如：在时间的先后顺序上进行了调整，把同一时间发生的事放在一起叙述。另外，藏族人尤其是老年妇女对年龄、事件发生的具体时间记不清，如年龄，有的人只记得属相，一般藏族年龄按虚岁计算，为此，笔者根据受访人叙述的情况，尽可能查阅、对照相关资料，以得出比较准确的结论。

在叙述中涉及的藏族人名、地名根据藏文进行了拉丁文转写，转写规则遵循目前藏学界通用的拼写方法。在汉文版出版时，为阅读方便将其删掉。

1993年，当笔者访问澳洲时，就与悉尼大学的萧虹博士一起探讨了藏族妇女口述历史的课题，并初拟了提纲。后经多次深入的讨论与修改确定下来。从1995年开始，由笔者在中国陆续采访藏族妇女，收集妇女口述资料，并写成汉文初稿。1999年，笔者应邀去澳洲与萧虹共同讨论拟定了研究部分的提纲，汉文由杨恩洪执笔，萧虹负责翻译成英文。

由于长期从事史诗《格萨尔》艺人的田野调查，多次造访青藏高原的不同藏族地区，使我有机会接触到不同阶层的藏族杰出妇女，她们的生活经历和为社会所做的贡献令我感动、肃然起敬。作为同是女性的我，在心中有一种冲动：为什么不把她们的故事记录下来，让更多的人们认识、了解?这就是我开始记录藏族妇女口述史的开端。后来随着对于妇女话题的关注，使我对从事这一调查的认识有了提高。当然“让沉默的妇女说话”，这是后来我在看到了希拉里夫人的传记后，才得到的更加明确的认识。继而，让人们知道生活在“世界屋脊”上的藏族妇女在社会生活中所发挥的重要作用，彰显她们在人类史册上的地位，成为我完成本书的动力和初衷。

从17岁进入中央民族学院(现更名中央民族大学)学习藏语言文学开始，我的生活轨迹便开始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从一个在北京大城市环境中长大的汉族女孩，进入到一个全新的藏族文化的世界。我爱藏民族，是用心来理解和爱着他们，甚至包容了那些在普通汉族人眼中认为是十分落后的层面。更爱那些可亲可敬的藏族妇女，她们艰苦卓绝的精神和毅力永远是我人生的楷模；我爱藏族文化，因为她的博大精深以及所具有的多学科价值，诸如英雄史诗格萨尔，即使穷尽一生的努力也无法完成对它的研究。怀着这份热情和执著，我在这一特定的学术领域中跋涉、求索，并体味着人生的苦与乐。

如上所述，我是在业余时间完成藏族妇女口述史的调查和写作的。为此，它的不足之处极为明显。首先是调查的范围具有局限性，还没有涉及更多的妇女层面；而调查的妇女之中也存在着不够细致、深入的缺欠。有些被访者只是一面之交，后来由于她们的辞世给我留下了终身的遗憾。我衷心地希望能够得到补救的机会，也许可以在将来继续这一调查?甚至可以把范围扩大到境外的藏族妇女之中?

在这里，我要衷心地感谢我的受访者，是她们给了我超越民族及年龄界限的信任，向我诉说她们的生活故事，使这本书得以出版。我至今仍然十分珍视这份信任与友情。

我要真诚地感谢澳大利亚悉尼大学的萧虹博士，她倾尽全力从事妇女研究，著书立说，成果丰硕。她也是此书的发起者和热心支持者，从她那里我得到了有力的帮助和鼓励，并学到了许多有关妇女研究的知识和方法。目前大部分汉文书稿已由萧虹博士翻成英文，准备出版，而我们在长期的学术交流中也已成为莫逆之交。

我年逾九十岁的母亲是我的骄傲，她是一位出身于富裕家庭的知识女性，然而她的朴实无华、开朗豁达、乐于助人，以及一颗永远满足的平常心给了我潜移默化的影响，是我面对人生战胜困难的基石。如果说我在事业上有一点成绩的话，首先应该感谢给了我生命和人生教诲的恩深的母亲。

感谢我的丈夫丁守璞，他不但在学术上给了我强有力的支持，在生活道路上，无论是在阳光明媚的岁月，还是在风霜雨雪的时日，总是陪伴着我，做我的坚强后盾。我常想，我是二个幸运的人，尽管在人生道路上经历了那样多的坎坷，由于我一生中所做的两个正确的选择——选择了一个好丈夫，选择了一个好专业，使我的生活道路绚丽多彩。

最后，感谢中国藏学出版社，该社热情支持本书的出版，并做了大量的编辑及修改工作；感谢西藏大学强维巴·次央教授多年来在藏族妇女研究方面给予我的支持，并在百忙中审阅校样，提出中肯的修改意见；书中照片除署名外，均为作者所摄或提供。我要感谢张鹰先生、陈宗烈先生，他们提供的极具历史价值的照片为本书生辉添色。我还要感谢一切关心支持过我的人们，无论那是道义上的支持，抑或对我实际工作的帮助，我都将永远铭记在心。

2006年2月10日

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