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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 十批判书
内容
编辑推荐

郭沫若,是我国文化界的名人,也是学术上的大家,尤其他对古史分期问题的认识与判断值得我们思考。《十批判书》是郭沫若著的经典学术,主要从各个方面分别对秦以前的文化思想界的大家,进行有理、有据、有论点的自我批判。

目录

古代研究的自我批判…………………………………………(1)

孔墨的批判 …………………………………………………(66)

儒家八派的批判………………………………………………(114)

稷下黄老学派的批判…………………………………………(142)

庄子的批判……………………………………………………(174)

荀子的批判……………………………………………………(197)

名辩思潮的批判………………………………………………(235)

前期法家的批判………………………………………………(293)

韩非子的批判…………………………………………………(322)

吕不韦与秦王政的批判………………………………………(367)

后记……………………………………………………………(438)

——我怎样写《青铜时代》和《十批判书》

后记之后………………………………………………………(460)

蜥蜴的残梦……………………………………………………(463)

——《十批判书》改版书后

试读章节

          一论孔墨的基本立场

到了现在要来论子与墨子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都是大师,有不少的门徒,尤其孔子,二千年来是被视为了通天教主的,关于他们的事迹和学说,自然不免有不少的美化和傅益。譬如我们读一部《新约》,便只见到耶稣是怎样的神奇,不仅难治的病着手成春,而且还有起死回生的大力。孔与墨虽然没有这样被入神化,而在各自的门户内是充分被人圣化了的。因此,我们如未能探求得他们的基本立场之前,所有关于他们的传说或著作,我们都不好轻率地相信。那么又从什么资料上来探求他们的基本立场呢?很可庆幸的是他们的态度差不多完全相反,我们最好从反对派所传的故事与批评中去看出他们相互间的关系。反对派所传的材料,毫无疑问不会有溢美之辞,即使有诬蔑溢恶的地方,而在显明相互间的关系上是断然正确的。因此我采取了这一条路,从反对派的镜子里去找寻被反对者的真影。

墨子后起,他是反对孑L子的。在现存的《墨子》书里面有《非儒篇》,那里面有几段关于孔子的故事,我觉得最有研究的价值。

第一个故事:

“齐景公问晏子曰:‘孔子为人何如?’

晏子不对。公又复问,不对。

景公曰:‘以孔丘语寡人者众矣,俱以为贤人也。今寡人问之而子不对,何也?’

晏子对曰:‘婴不肖,不足以知贤人。虽然,婴闻贤人者入人之国,必务合其君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孔丘之荆,知白公之谋而奉之以石乞。君身几灭而白公僇。婴闻贤人得上不虚,得下不危;言听于君必利人,教行于下必利上。是以言明而易知也,行明而易从也,行义可明乎民,谋虑可通乎君臣。今孔丘深虑周谋以奉贼,劳思尽  知以行邪,劝下乱上,教臣杀君,非贤人之行也;入人之国 而与人之贼,非义之类也;知人不忠,趣之为乱,非仁之类也。逃人而后谋,避人而后言,行义不可明于民,谋虑不  可通于君臣;婴不知孔丘之有异于白公也,是以不对。’景公曰:‘呜乎,贶寡人者众矣,非夫子则吾终身不知孔丘之与白公同也。”这个故事,在年代上有些大漏洞。楚白公之乱见《左传》哀公十六年。这一年的四月孔子死。七月白公胜发难。齐景公呢,已经死去十二年了,晏婴比景公还要死得早。因此以前的人便都说这是墨子的“诬罔之辞”,那自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诬罔就算是诬罔吧,我觉得很有意思。因为我们从这儿可以看出:墨子是赞成“人人之国,必务合其君臣之亲,而弭其上下之怨”的,孔子呢,则和这相反,“劝下乱上,教臣杀君”。更说质实一点吧,便是墨子是反对乱党,而孔子是有点帮助乱党的嫌疑的。这是极有趣味的一个对照。

第二个故事:

“孔丘之齐,见景公。景公悦,欲封之以尼溪,以告晏子。

晏子曰:‘不可。夫儒浩居(傲倨)而自顺者也,不可以教下;好乐(音乐)而淫人,不可使亲治;立命而怠事,不可使守职;宗(崇)丧循哀,不可使慈民;机服勉容,不可使导众。孔丘盛容修饰以蛊世,弦歌鼓舞以聚徒,繁登降之礼以示仪,务趋翔之节以观众,博学不可使议世,劳思不可以补民;累寿不能尽其学,当年不能行其礼,积财不能赡其乐。繁饰邪术以荧世君,盛为声乐以淫愚民;其道不可以期世,其学不可以导众。今君封之,以利齐俗,非所以导国先众。’

公曰:‘善。’

于是厚其礼,留其封,敬见而不问其道。

孔丘乃恚怒于景公与晏子,乃树鸱夷子皮于田常之门,告南郭惠子以所欲为,归于鲁。有顷闻齐将伐鲁,告子贡曰:‘赐乎!举大事于今之时矣。’乃遣子贡之齐因南郭惠子以见田常,劝之伐吴;以教高、国、鲍、晏,使毋得害田常之乱;劝越伐吴。三年之内齐、吴破国之难,伏尸以亿术数。孔丘之谋也。”这段故事的前半也见《晏子春秋》外篇,但《晏子春秋》一书很明显地是墨子学派的人所假托的。晏子反对孔子的说话完全是墨子的理论,《公孟篇》云:“子墨子谓程子曰:‘儒之道足以丧天下者四政焉。儒以天为不明,以鬼为不神,天鬼不说,此足以丧天下。又厚葬久丧,重为棺椁,多为衣衾,……此足以丧天下。又弦歌鼓舞,习为声乐,此足以丧天下。又以命为有,……此足以丧天下。”’这四政和这儿的傲倨自顺,好乐淫人,立命怠事,崇丧循哀,是完全一致的。这段故事当然也是在做小说。但最重要的还是在后半,同前一个故事表示孔子在帮忙白公胜一样,他又在帮忙田成子。这事恐怕倒近乎事实,另一反对派的庄子后学,在《盗跖篇》里也提到过一些影子:“田成子常杀君窃国而孔子受币。”但在《论语》里面所说的情形便完全不同了。

“陈成子弑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  弑其君,请讨之。’

公曰:‘告夫三子。’

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

三子者?’

之三子告,不可。

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宪问》)这纯全是忠于主上,而反对乱贼的立场。但我们如要做一个公平的批判人,就宁肯相信《墨子》和《庄子》,而不肯相信一些孔门后学的。因为“三占从二”,我们当从多数。这是一。凡是扶助或同情乱党的人,他的子孙后进是谁也要替他掩盖掩盖的,这是二。

 第三个故事:

“孔丘为鲁司寇,舍(拾)公家而奉季孙。季孙相鲁君而走,季孙与邑人争门关,决植。”  ……                      P66-69

序言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以后,专制政体被推翻了,这是一项非常巨大的历史进步。在文化学术方面,儒学独尊的局面也相对地被打破了,因而学术思想呈现了相当活泼的景象。同时西方学术思想不断涌进,人们的思路也比较开阔,于是哲学、人文科学方面思想相对自由。当时国势危急,日本军国主义者对于中国虎视眈眈,一再挑衅,更引起了学者的爱国保国的忧患意识。有些学者不能参加政治活动,于是走上了学术救国、教育救国的道路,专心学术,因而做出了一些学术成果。

当时许多学者继承了清代朴学的作风,考据比较精审,析事论理,才求准确。也有些学者对于宋明理学有较多的了解,对于深邃的义理有较深的体会。自清末以来,西学东渐,西方学术传入中国,受到重视,许多学者都在一定程度上参与了西方的治学方法,致力于中西学术的会通与融合,因而达到了学术研究的较高水平。

辛亥革命至一九四九年,史称民国时期,民国时期是充满了内忧外患的时期,但是当时的学术界确实出现了很多有一定价值的学术著作。民国时期的学术著作,有许多现在已买不到了,而实际上确有一定的参考消息价值。东方出版社有鉴于此,计划编印了套能反映民国时代学术成果的系列文丛,搜集这段时期文史哲名著,汇为“典籍文库”,以简体字排印。这是具有重要意义的。东方出版社的编辑部同志征求我的意见,并邀序于予,于是略述民国时期学术的价值,作为序言。                  

                 一九九五年十二月      

                 张岱年序于北京大学

后记

               一

小时四五岁起所受的教育是旧式的,《四书》、《五经》每天必读,虽然并不怎么懂,但毫无疑问,从小以来便培植下了古代研究的基础。

我和周、秦诸子接近是在十三四岁的时候,最先接近的是《庄子》,起初是喜欢他那汪洋恣肆的文章,后来也渐渐为他那形而上的思想所陶醉。这嗜好支配了我一个相当长远的时期,我在二十年前曾经讴歌过泛神论,事实上是从这儿滥觞出来的。

在《庄子》之后,我读过《道德经》、《墨子》、《管子》、《韩非子》。对于《墨子》我从前也曾讴歌过他,认为他是任侠之源。《墨经》中的关于形学和光学的一些文句,我也很知道费些心思去考察它们,就和当时对于科学思想仅具一知半解的学者们的通习一样,隐隐引以为夸耀,觉得声光电化之学在我们中国古人也是有过的了。

十七八岁时做过一些诸子的抄录,把警粹的文句摘取下来,目的自然是在供给做文章时可以运用的辞藻(五年前我曾经回过我峨眉山下的老家,发现了这样的抄本,现今我还把它保存着)。

这些虽然说不上是研究,但也总可以说是我后来从事研究工作的受胎时期了。

我是生在过渡时代的人,纯粹的旧式教育在十二三岁时便开始结束,以后便逐渐改受新式教育。尤其在1913年出国,到日本去留学之后,便差不多完全和旧式教育甚至线装书都脱离了。

在日本的学生时代的十年期间,取得了医学士学位,虽然我并没有行医,也没有继续研究医学,我却懂得了近代的科学研究方法。在科学方法之外,我也接近了近代的文学、哲学和社会科学。尤其辩证唯物论给了我精神上的启蒙,我从学习着使用这个钥匙,才认真把人生和学问上的无门关参破了。我才认真明白了做人和做学问的意义。

学生时代完结(1923),中国大革命的浪头逐渐高涨,解放祖国应该是每一个中国人民的使命,1926年我便参加了北伐。不幸仅仅一年多,我又不能不向日本去度亡命生活了。

亡命生活又是十年,在日本人的刑士与宪兵的双重监视之下,我开始了古代社会的研究。为了研究的彻底,我更把我无处发泄的精力用在了殷墟甲骨文字和殷、周青铜器铭文的探讨上面。这种古器物学的研究使我对于古代社会的面貌更加明了了之后,我的兴趣便逐渐转移到意识形态的清算上来了。

在1934年与1935年之内,我写了些关于屈原的研究和一篇《老聃.关尹.环渊》,还有是用日本文写的《周易之制作时代》和《先秦天道观之进展》(日本文原名为《天之思想》)。这后两篇由我自己译成了中文,曾经有单行本问世,现在我已经把它们收在《青铜时代》里面去了。

1937年我写过一篇《驳“说儒”》,是反驳胡适的《说儒》而作,原名为《质问胡适》,曾在钱亦石兄所主编的《中华公论》上发表过。发表当时,适值卢沟桥事变与八一三战役的爆发,时代的大波澜把它湮没了,未曾获得世人的注意。往年我曾经把它收进《蒲剑集》,新近我也把它收进《青铜时代》里面去了。  

卢沟桥事变使我结束了十年的亡命生活,回到祖国,接着便忙 于抗战的宣传,把学术研究工作便又完全中断了。

我的从事古代学术的研究,事实上是娱情聊胜无的事。假如有更多的实际工作给我做,我倒也并不甘心做一个旧书本子里面的蠹鱼。然而时代毕竟善于调侃,回国以来转瞬八年,时局尽管是怎样繁剧,国内国外都是一片烽火连天,而我在最近的两三年间却又得到了充分的闲暇,使我走起回头路来。

我写了六种历史剧,写作的经过,我在每一个剧本的后记里面都有详细的叙录,不必在这儿重提。我在这儿很想把两个学术论集——《青铜时代》与《十批判书》——的各篇的写作过程叙述一下。上面所提过的在日本写出的几篇,因为当时的日记已被丢在日本,写作的记忆已经模糊,我可以不用再缕述了。

回国以来担任了将近三年的宣传工作,后来又被改任为文化工作委员会的主任委员。五年来的“文化工作”最近告了结束,我这两个集子也不先不后适在这时完成,倒也是值得纪念的事。但我也须得多谢文工会的一些朋友们,是他们没有让我过问会内的杂务,使我得集中精力读书。又因为每星期的纪念周须得有工作可以报告,我便把朋友们作为对象,火迫地赶写了一些文字出来以供报告的资料。看是凑巧,今天我的工作刚好告了一个段落,而文工会也被迫解散了。多年朝夕共处的朋友们要向四方分散,这一事,实在不免使我增加回忆。

同处在一个环境里面,大概是不能不感受同一风气的影响。历史研究的兴趣,不仅在我一个人重新抬起了头来,同一倾向近年来显然地又形成了风气。以新史学的立场所写出的古代史或古代学说思想史之类,不断地有鸿篇巨制出现。这些朋友们的努力对于我不用说又是一番鼓励。我们的方法虽然彼此接近,而我们的见解或所得到的结论有时却不一定相同。我不否认我也是受了刺激。我的近两三年来的关于周、秦诸子的研究,假使没有这样的刺激或鼓励,恐怕也是写不出来的。

我比较胆大,对于新史学阵营里的多数朋友们每每提出了相反的意见。我坚持着殷、周是奴隶社会,重新提出了更多的证据和说明。我对于儒家和墨家的看法,和大家的见解也差不多形成了对立。我自然并不敢认定我的见解就是绝对的正确。但就我所能运用的材料和方法上看来,我的看法在我自己是比较心安理得的。

秦、汉以前的材料,差不多被我彻底剿翻了。考古学上的、文献学上的、文字学、音韵学、因明学,就我所能涉猎的范围内,我都作了尽我可能的准备和耕耘。

说陈腐了的一句老话:人生如登山。今天这句话对于我却有了新的意义。登山不纯是往上爬,有时候是往下窜。爬过了一个高峰要到达另一个高峰,必须窜下一个深谷。今天我或许已窜到了一个深谷的绝底里,我又须得爬上另一高峰去了。而比较轻快的是我卸下了一些精神上的担子,就是这五十年来的旧式教育的积累。

虽然也有人说我已经老了,但我自幸还没有那样的自觉。再能活多少年辰我不知道,我也无须乎知道。我能再活多少年,我就要再学多少年。我的学习的兴趣并没有减衰,不要让它减衰,无疑也就是我活在这人世上的一部分责任。

以下让我根据我的日记,追述我这两三年来的研究经过。

               二

起初是1943年的7月尾上,于怀兄要我为《群众杂志》写文章,我答应写一篇关于《墨子》的东西。那年有所谓“热气团”通过重庆,我从7月26日起便中暑发烧,一直到29日正午“热气团”过了,我的烧才退了。30日挈眷下乡,移住赖家桥。这是每年的惯例,就像候鸟一样,冬天冷的时候住城,夏天热的时候下乡。

赖家桥在成渝公路上,离城四十多公里。桥东不远的公路旁边有一家相当宽敞的农家院子,做了四年半的文工会的在乡地点。就在这院子里面,我把一间原是堆稻草杂具的四面土墙的房屋改修了一下,开了一些窗眼,围了一圈篱栅,也就自成了一个小小的院落,我就住在这儿。

这院子我相当喜欢,特别是门边的一株大白果树最使我留恋。白果树在重庆附近是不容易见到的,而那株树子特别高大,论年龄总当得在百年以上了。夏天,它是我一位无言的伴侣,树如有知,至少我一半的甘苦它应该是知道的。

下乡的第二天,7月31日的日记上,这样写着:“读方授楚《墨学源流》,仍在梁(启超)、胡(适)余波推荡中,在打倒孔家店之余,欲建立墨家店。杜老以为最平允者,其实际不过如此”。杜老是杜守素兄,日本留学时代的老同学,兼三厅以来的老同事,他是墨学研究的专家,而且是相当崇拜墨子的人。只有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意见不十分一致。他的生活很艰苦,我们有时戏称他为“墨者杜老”。

墨子,我在前面说过,我在小时也曾经崇拜过他,认他为任侠的祖宗,觉得他是很平民的、很科学的。那时的见解和时贤并没有两样。但约略20年前我的看法便改变了。我认为他纯全是一位宗教家,而且是站在王公大人立场的人。前后看法的完全相反,在我是有我的客观根据的,我并没有什么“偏恶”或“偏爱”的念头。我的方法是把古代社会的发展清算了,探得了各家学术的立场和根源,以及各家之间的相互关系,然后再定他们的评价。我并没有把他们孤立起来,用主观的见解去任意加以解释。

继续温习了几天的《墨子》,在8月4日的日记里写着“开始草《墨子的思想》得十页”这么一句。五日依然写着“草《墨子的思想》”。六日写着“将《墨子的思想》交人录副”。

《墨子的思想》是我这次恢复诸子研究的第一篇文章,就这样费了两天工夫把它写成了。

由于研究《墨子》引起了对于吴起的同情。吴起本是儒家,由魏人楚,辅助悼王变法,不幸遭了贵族们的反对。在悼王死时,他便被一些反动的贵族们射杀了。在这贵族中有一位阳城君,而他的老师却是墨家巨子孟胜。在这个故事里面,我看出了儒、墨斗争的政治化。因此在8月12日的日记里面记着这样的话:

“对吴起发生兴趣,将《吕氏春秋》中关于吴起的故事  抄出。读《吴子》,乃伪托。《艺文志.兵权谋类》本有‘《吴  起》四十八篇’,但今传本仅《图国》、《料敌》、《治兵》、《诠  将》、《应变》、《励士》六篇,大率托为吴起与魏文、武二侯  之问答,毫无精义。《治兵篇》中竟有‘左青龙,右白虎,前  朱雀,后玄武’之语,妄甚。殊感失望。”

酝酿了一个星期,我在20日便“开始写吴起”。

 21日的日记又这样写着:

“晨起极早,天尚未明,乃于菜油灯下续草《述吴起》。  时复出步中庭,月正当天,颇为明朗。早饭后复就寝移  时,始解去困倦。将《论语》温习一遍,看孔子对于军事与  政治之主张。‘足食足兵’、‘世而后仁’、‘教民即戎’等,  应即吴子思想之渊源。续写《述吴起》,至午后四时顷完  成。稿约一万二千字。”  

这以后有几天工夫专门研究建安文学,到27日又“查《史》、《汉》,获得若干资料,拟写《秦汉之际儒者参加革命之史实》”。这,仍然是《墨子》研究的补充,因为时贤有的主张墨家曾参加陈涉、吴广的农民革命,陈、吴失败,故墨家因而灭亡。但考之史籍,毫无迹象可寻。反而是墨家以外的各家都曾有参加革命的人物,而以儒者为最多。

 28日“开始草《秦楚之际的儒者》”。

 29日“续草《秦楚之际的儒者》。午后草成,得十五页,七千字。此为意外之一收获”。

就在写完《秦楚之际的儒者》的同一天晚上,我的兴趣又被吸引到了音乐问题上面去了。因为儒、墨之间所争的主要问题之一便是音乐,我须得彻底根究一下儒家方面对于音乐的见解究竟是怎样,因而公孙尼子的《乐记》便上了我的研究日程。

研究《乐记》费了好几天的工夫,我曾经参考着《史记.乐书》、《荀子。乐论》及其他有关文献,把《乐记》按照着刘向《别录》的原有次第加以整理,整个钞录了一遍。一切准备工作停当了。9月4日“夜,开始草《公孙尼子与其音乐理论》。”第二天也就把它完成了。

9月7日的清早,我到金刚村去访问杜老,他依然辛勤地在研究着墨子。我看见他的书架上有一部钱穆著的《诸子系年》,便向他借阅。这书我是早就闻名的,但还没有看过它的内容。翻到了考证公孙尼子的一节,作者的意见和我所见的完全相反。他认为《乐记》是抄袭《荀子》、《吕览》、《毛诗》等书而成的东西,因而他断定公孙尼子为荀子的门人。我感觉着这样的论据实在是薄弱得可笑。

8日“夜,临睡前,草《公孙尼子追记》千余文,驳钱穆之说。冰藕一大碗,立群恐其久留变味,乃啖食之几尽。”              ... ...                             

               六

凡本文中所述及的一连串的研究,我本来是想把它们集合成为一部书,分为前编和后编的。但为出版上的便宜起见,把它们分成了两部:《青铜时代》是原拟的前编,《十批判书》是后编。  为使《青铜时代》的名称更有所凭借,我在2月8日赶着起草了一篇《青铜器时代》,是在2月10日草成的。这本是我十几年来研究青铜器所得的结论。腹稿构成了多年,在最近一两年间我曾作过几次的演讲,现在率性把它写了出来。这是错综在《前期法家的批判》写作期中的一个副产物。

在这儿,我不妨把两个集子的内容整个地撮录在下边:

一、《青铜时代》:

(1)先秦天道观之进展,

(2)《周易》之制作时代,

(3)由周代农事诗论到周代社会,  

(4)驳《说儒》,

(5)墨子的思想,

(6)公孙龙子与其音乐理论,

(7)述吴起,

(8)老聃、关尹、环渊,

(9)宋研、尹文遗著考,

(10)《韩非子.初见秦篇》发微,

(11)秦楚之际的儒者,

(12)青铜器时代。

二、《十批判书》:

(1)古代研究的自我批判,

(2)孔墨的批判,

(3)儒家八派的批判,

(4)稷下黄老学派的批判,

(5)庄子的批判,

(6)荀子的批判,

(7)名辩思潮的批判。

(8)前期法家的批判,

(9)韩非子的批判,

(10)吕不韦与秦王政的批判。

合共22篇,除掉4篇是旧作之外,其余都是最近两年写的,而大多数是写在赖家桥的白果树下。假使这两个集子有合印成一部的机会,应该恢复我原来的命名:《先秦学说述林》,或者称为《白果树下书》也还别致。

在这里把古代社会的机构和它的转变,以及转变过程在意识形态上的反映,可算整理出了一个比较完整的轮廓。依我原先的计划本来还想写到艺术形态上的反映,论到文学、音乐、绘画、雕塑等的情形,或因已有论列,或因资料不够,便决计不必再添蛇足了。已有论列的如文学,有我的《屈原研究》。那是有单行本行世的。

音乐,我曾经写过一篇《隋代音乐家万宝常》,虽是属于后代的事,但其中也涉历到了古代。古代的音乐,我感觉着我们所固有的东西非常简单,卜辞及金文中所见到的乐器,只有钟、鼓、磬、签等类。音阶在古只有宫、商、角、徵、羽的五音,其起源还不知道。琴瑟是西周末年由国外传来的新乐器,三《颂》中祭神乐器无琴瑟,《风》、《雅》中虽见琴瑟的使用,却是用于燕乐男女之私,足见这类乐器传统不古,没有资格供奉宗庙鬼神,也就如一直到今天二胡琵琶都还不能进文庙的一样。十二律也是春秋时代由国外输入的,有了它的输入才使五音或七音成为了相对的音符。但这些乐器和乐律的来源,我也还没有得到更确切的阐明,只好等待对于这一方面感觉兴趣的人去继续从事发掘了。

绘画、雕塑,资料不多。一部分可由象形文字上去追求,一部分可得诸青铜器的花纹形制。关于后者,我在《青铜器时代》一文中略略有所叙述。这是应该作为专书研讨的,而且没有插图是不容易说明的事。这些,自然也只好留待研究美术史的专家了。

月来我不断地思念着那株白果树。它的叶盖已经是青翠成云的时候了。假使是在往年,我又是快要作下乡准备的时候,但我现在却十分地踌躇,往年的朋友们已经散了,白果树的无言会给我难堪的忍受。我倒愿意就和我对于古代研究告别的一样,永远和它告别。              

                 (1945年5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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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十批判书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郭沫若
译者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东方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506007252
开本 32开
页数 469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349
出版时间 1996-03-01
首版时间 1996-03-01
印刷时间 2003-12-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普通青少年,青年(14-20岁),研究人员,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人文社科-哲学宗教-中国哲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434
CIP核字
中图分类号 B220.5
丛书名
印张 15
印次 2
出版地 北京
203
138
16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著作权合同登记号
版权提供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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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数 12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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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5/7 9:10: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