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大儒(风华绝代)》(作者大鸟)遴选了中国儒家文化发展史中具有标志性的人物,上迄先秦的孔子、孟子、荀子,下至民初的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组成了中国儒学大师集团,将他们集于一起,珠串起来,从他们的学术成就、人生履历、历史背景,乃至学风流变、赓续设笔、钩玄稽要,全面而准确地反映出每一位大师在学术史上各自的创树、所起的传承作用以及所居的高度,标定他们在中国儒学发展史中接衲传灯的彼此坐标,画就一个以人物为载体的中国学术史图表,并以一位位鲜活的人物为载体,为读者呈现一个并不十分枯燥,但于史有征,于学有养的简易中国儒学史读本,或曰中国文化史另类读本。
《中国大儒(风华绝代)》由大鸟编著。
《中国大儒(风华绝代)》简介:
他们各自分立于不同时代.屹立于学术巅峰:他们又上下彼此传承.在中国儒学发展史中接衲传灯……从春秋战国至魏晋南北朝。一代代风华绝代的儒学宗师以致君尧舜的儒者情怀,死守善道的儒家本色.以人弘道的儒学旨归,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于青灯古卷中写就华夏五千年辉煌夺目的灿烂文化。
穿越千年时空,与儒学宗师并行,以耳聆听大师精深玄妙的儒学思想。用心感受大师风华绝代的儒者风采……
他是一个孤独的人。
在两千五百年前的夕阳残照下,他始终以一个被放逐者的姿态,孤独而傲岸地置身在主流社会的热闹人群之外。但这种游离与疏远,却又有着过多主观躲避的成分,那是一种天性皎洁的高尚人格所致。前途穷蹇,四处壁垒,孔子怀揣着终不得抒的理想与抱负,跋涉在崎岖的山路之上。周遭罡风烈烈,他却独自浩浩荡荡。虽荆棘缠腿、步履维艰,但因心有所向而乐此不疲;虽遗世独立、衣衫褴褛,但因胸有所怀而矢志不渝。
他是一个简单的人。
听到一曲美妙的韶乐,便沉浸其中,竟然三月不知肉味;简单到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将生存的快乐简约为“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矣”;甚至为向学生辩解自己内心无亏时,不惜指天发誓“予所否者,天厌之,天厌之”;简单到在落魄之中被人形容为“累累若丧家之犬”时,却一脸妩媚地说:“然哉,然哉。”
他也是一个浪漫的人。
他相信,如果人人都心底亮堂,处处都烛光闪耀,那么世界就会光明一片。重要的,君子应从自身做起,来启亮人世,开解混沌,驱除低下、龌龊与鄙吝。他懂得,知识分子的全部担当与使命,不是坐拥书城,俯仰其问,与书籍悠然独对,在笔墨间消遣人生,而是通过博文约礼,完善自己的德性生命之后,用自己的知识与思想,化愚顽,明盲瞽,去邪佞,为他人心中植绿,为世界垦荒,通过改造人心改造世界,最终实现文质彬彬、纲常有纪的和谐大同社会。
他还是一个悲剧性的人。
小德川流,大德敦化。他从来没有忘却一个文化者对统治者的规劝与教导的职责,他强调“政者,正也”、“举直错诸枉”,他呼唤所有的统民之人,视民如伤,心怀黎元,苍生在念。怀着无限的美意,持着永恒的善念,以礼律约自身,克制非分之念,在推己及人中,寻求自身的博大和真诚,将执政理念定为“道之以德,齐之以礼”,用高尚的道德情操、彬彬有礼的世风化民导众,为渊驱鱼,为心植绿,为百姓谋福祉。而这种呼唤终是空谷传音,有去无回。但他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明知一己之力微若草芥,仍信念在怀,大道荷肩,他守之不移,持之以恒,这便有了悲剧的色彩。
他走得太远,超越时代的睿思尚不能被他所生存时代的大众理解;他站得又太高,高居众人头顶视线之外,又绝非时人所能看到,而这些都构成了哲人永恒的生存宿命。但,凝重与庄严就蒸腾于其间,向四周袅袅挥散,虽无人观瞻,却愈显静穆与神圣。
伫立在出云的山巅,为众生作亘古的嘹望,嘹望者自己便不能不承接寂寞;避开喧嚣的尘世,让思想款接天地古今,为大众思考生命与永恒的真谛,思想者自己便不能不拥抱永久的岑寂。
他就是孔丘,孑L仲尼。
这些都是他,但又都不能准确概括他。
雨果说伏尔泰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时代。孔子知识的丰厚、眼光的超迈、做人的笃实、行事的执著、沛胸的道义、高蹈的人格、健全的德性生命、心忧天下的人文情怀、影响中国数千年政体与文化的思想体系……都在指向这样一种界定:“孑L子”已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种文化的标高。
历史对孔子的身份认定,是三个依次强化的学术肖像:
首先,他是位老师。一个在中国教育史上首次将王官之学下移至民问,打破教育门阀,实现“有教无类”的伟大教育家。
其次,他是个重要的文化拾荒人。通过潜心书斋,全面整理古典经籍,祖述尧舜,宪章汤武,上承三代,下启来世,这是衔古接今的孔子所独具的文化里程碑意义。
再次,他是儒家学说的创始人。在中国建立起一个庞大而系统的学术体系,并赋予“儒”以强烈的使命感、自尊感和内在德性力量,使之传习不衰,构建了中国士大夫层的集体精神生命——守死善道、士不可不弘毅。
不管是哪种身份认定,孔子都具有开山立宗、举灯映路的非凡意义,决定了其在中国文化史上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至高至伟作用。
周平王东迁之后,社会矛盾更为加剧,天下大乱。伴随诸侯国的不断强大,周王室虽为天下共主,但已摇摇欲坠,不复有一统天下、号令诸侯的力量。诸侯国之问弱肉强食,战乱频仍,表现在文化层面上,就是“天子失官,学在四夷”的礼崩乐坏,斯文扫地,传统文化难以为继。《庄子·杂篇·天下》在描述这一文化道德紊乱期时说:“天下大乱,贤圣不明,道德不一,天下多得一察焉以自好……是故内圣外王之道,暗而不明,郁而不发,天下之人各为其所欲焉,以自为方。”
感谢孔子,正是孔子潜心书斋,敏古好求,删《诗》、正《乐》、定《礼》、赞《易》、修《春秋》等一系列文化抢救工作,保存了传统文化,起到了振衰继绝、接竹引泉的历史作用。
宋代邵康节在《皇极经世书》中说:“孔子赞《易》,自羲轩而下;序《书》自尧舜而下;删《诗》自文武而下;修《春秋》自桓文而下。自羲轩而下,祖三皇也;自尧舜而下,宗五帝也;自文武而下,子三王也。”可以看出,没有孔子的文化拾荒行为,滥觞于尧舜禹的中国传统文化的长河可能早已枯竭、断流。
而浇铸其万古师表地位的,则是他开天辟地地创立了以“仁”为核心、以“礼”为律约、以“中庸”为手段的思想体系。
《汉书·艺文志》载:“儒家者流,盖出于司徒之官,助人君顺阴阳明教化者也。游文于六经之中,留意于仁义之际,祖叙尧舜,宪章文武,宗师仲尼,以重其言,于道为最高。”《说文解字》中解释“儒”,为“术士之称”。这就是说,“儒”在孔子时,是与其他具有“六艺”之能,并借此求仕的行当并列的,除了有别于躬耕于垄亩的野人,和骑士、武士、乐士、术士等完全一样,只是一种普通的行业。儒学成为学派,也仍是孔子首创之后,经子夏设教西河,大雅传诵,以及子思开馆授徒,将儒学发扬光大之后的事情。P2-4
仰望并触摸大师
大师是用来仰望的。
每一位大师,都是一座嵯峨的高山。或壁立万仞,危岩高耸,峬峭幽邃,或雾锁深谷,藤缠迷径,苍苔侵阶,但他们都巍巍屹立,傲然横空,独成风景。
每一位大师,又都是一条奔竞的长河。或波平水阔,远帆点点,浩浩东逝,或水急流湍,浪花澎湃,鱼跃鸢飞,但他们都静卧大地,通古接往,自成生态。
因而,仰望大师,其实就是在仰望一种别样的人生,膜拜自己难以企及的高度,体验自己无法拥有的厚度。
宽博、深邃、辽远、浩渺……这些构成了大师群体的精神底色,同时也生动着我们因长时间张望在庸碌俗世而日益呆板、凝滞的眼睛。通过仰望大师,于是知道,人原来可以将自己活到这样精彩的境界,人也可以将自己丰厚到如许超拔高迈的地步。作为一种人生的高标,大师以曾经的既定存在,告诉来者的是《诗经》里这样一个耳熟能详的句子:“高山仰止,景行行止。”
大师还是用来触摸的。
因为每一位大师,首先是一个血肉丰满的人。虽然头顶的月光不一样,吐纳的空气不一样,但他们一样品啜着人生旅途中的诸般艰辛与苦涩,一样有我们对现实世界的种种忧心与感伤,这就和同样为人的我们有了根基上的贴近性。
毕竟,将一个人放在相框里,而不是供在佛龛中去打量,会更为逼真。
单纯仰望的视角,会让大师获得我们无尽的敬意与歆羡,但同时也获得我们的慨叹与陌生。后者造成的疏离感,无论于大师本人,还是对需要认识大师的我们,均无益处。
那就伸出手,触摸大师,哪怕只是轻轻牵了一下他的衣襟,指头肚儿都会触到一种分明不同的质感。
仰望大师,只需崇敬就够;触摸大师,还需要有一份平常心。就像领袖身边的秘书,除了有与大众一样的景仰之外,他还需有抛开神圣与神秘之后的日常悉心照料之心。
中国儒学的发展历程,无论是先秦儒学,西汉章句训诂之学,东汉的谶纬学说,魏晋南北朝的玄学,还是三教合流的隋唐学,探究义理的宋元之学,明代心学,清朝的考据学,都大体继延了这样一个发展程式:兴起,隆盛,衰变,末流,纠偏。然后,周而复始,进人到下一个循环之中。
梁启超在《清代学术概论》中对此有过精辟的论述:“佛说一切流转相,例分四期,日:生、住、异、灭。思潮之流转也正然,例分四期:一、启蒙期(生);二、全盛期(住);三、蜕分期(异);四、衰落期(灭)。无论何国何时代之思潮,其发展变迁,多循斯轨。启蒙期者,对于旧思潮初起反动之期也。旧思潮经全盛之后,如果之极熟而致烂,如血之凝固而成瘀,则反动不得不起。反动者,凡以求建设新思潮也。然建设必先之以破坏。故此期之重要人物,其精力皆用于破坏,而建设盖有所未遑。所谓未遑者,非阁置之谓。其建设之主要精神,在此期间必已孕育,如史家所谓‘开国规模’者然。虽然,其条理未确立,其研究方法正在间错试验中,弃取未定。故此期之著作,恒驳而不纯,但在淆乱粗糙之中,自有一种元气淋漓之象。此启蒙期之特色也,当佛说所谓‘生’相。”
因而,全方位认识一个大师,就不能以其耀眼的光环遮照所有的阴翳,来全面讴歌;同样,更不能以其学术末流时的种种流弊来蛮横指责初兴时的肇始之学。只有放在具体的历史现场,在其所处的学术环境、政治语境中,看其创树,读其作用,察其身量,这样的审视才更为允当与客观。
就这样,上迄春秋战国的孔子、孟子、苟子,下至民国初期的王国维、梁启超、陈寅恪,一个个在中国儒家文化发展史中标志性的人物,组成了中国儒学大师集团,集体走入了我的笔下,人文炳焕,云蒸霞蔚。
将他们屈尊集于一册之中,珠串起来,自有作者一份苦心,那就是,再现大师,标定他们在中国儒学发展史中接衲传灯的彼此坐标,画就一个以人物为载体的中国学术史图表。而且,还奢望用一位位鲜活的人物为载体,为读者呈现一个并不十分枯燥,但于史有征、于学有养的简易中国儒学史读本。
每一颗璀璨的星星,你可能都是熟悉的,而将他们星罗棋布再去凝视,或许你会有额外的收获。
本书所遴选的大师,基本上各自分立于不同时代,分别稳稳端坐在他所屹立的历史时期的学术巅峰。这样依次触摸大师,从他的学术成就、人生履历、历史背景,乃至学风流变、赓续设笔、钩玄稽要,可以更为全面而准确地反映出每一位大师在学术史上各自的创树,所起的传承作用,以及所居的高度。
其实,他们不仅仅表征了中国儒学史。
钱穆在《中国学术思想史论丛》中说:“儒家思想形成中国民族历史演进之主干,这是无疑的。广播在下层的是社会风俗,英华结露而表显在上面的是历史上的各方面人物。而传衍悠久,蔚为一民族之文化。……儒家思想是中华民族之结晶,是中国民族文化之主脉。并不是儒家思想造成了中国民族之历史与其文化,乃是中国民族之内性之发挥而成悠久的历史与文化者,其间最要的一部分,则为儒家思想。”
梁启超也在《饮冰室书话》中说:“研究儒家哲学,就是研究中国文化,诚然儒家之外,还有其他各家。儒家哲学,不算中国文化全体;但是若把儒家抽去,中国文化恐怕没有多少东西了。”
一位位大儒,毋宁说就是横亘在中国文化历史天空中的一座座高山,就是流淌在中华学术大地上的一条条河流。
攀跋其上,涉水其间,向他们致敬,其实就是在做一次中国文化发展史的游历,是在向中国文化史礼祀与致意。触摸他们的思想与人生,就显得很有必要。
心向往之,力不能逮,这是人常犯的毛病,相信在下也是其中的一个。这里,只能诚恳而憨厚地对自掏腰包购买此书的您先说一声:乞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