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分为六个部分，主要以美国政客为研究对象，揭示了他们最常采取的六个误导策略。它们分别是：玩语言把戏、人身攻击、非形式谬误、创造另一个宇宙、拐弯抹角和捏造。光听这些策略的名称，就很有趣。他们说的一些话，做的一些事，我们中国的读者可能耳熟能详，也可能从未听说，但本书切入的角度是全新的。在阅读的同时，会引发我们的共鸣。读者会思考，当我们曾经听这些政客说这些话或做这些事时，我们并没有从这样的角度去想过，也没听出他们的弦外之音，或他们借以逃脱责任的借口。

奥巴马、布什、克林顿等天天都在使用的说话技巧，他们的成功已经无数次证明了，掌握书中说话的秘诀是通往成功的必经之道，书中的大量案例首次翔实披露了美国总统们的说话诀窍，这就是本书如此吸引人的原因吧。

引言

第一部分：耍花招的谈话策略——通过玩语言把戏来误导

第二部分：“你妈才这样呢”的策略——通过人身攻击来误导

第三部分：花式步法策略——通过非形式谬误来误导

第四部分：《星际迷航》策略——通过创造出另一个宇宙来误导

第五部分：额外加分——通过拐弯抹角的形式谬误来误导

第六部分：辩论——通过捏造来误导(我们的)

突击测试

扯淡者简历选编

致谢

德克萨斯神枪手谬误

有一个政客，真有其人，他完全称得上是一位伟大的骗子。他知道，让我们昏昏然的好办法是玩语言花招。虽然存在许多不足，比如“真”是有条件的，但语言花招能转移我们的注意力，让我们注意不到这些。要把有条件的真偷偷地变成一个论据，有一个巧妙的办法，那就是重构让一个陈述为真的整个语境。这是认识论上的“哦，快变”(the Epistemological Presto Change—O)，够古老的了。

考虑一下，三个棒球裁判在讨论他们的判罚：

裁判甲：我看见了什么，我就做出相应的判罚。

裁判乙：球场上发生了什么，我就做出相应的判罚。

裁判丙：在我做出判罚前，它们什么也不是。

裁判丙领悟到，他有权来界定事实，只要他认为合适。

迪克·切尼(Dick Cheney)就是这样的人。跟任何语言把戏的好玩家一样，他懂得如何充分利用德克萨斯神枪手策略。逻辑学家们把这个策略称为德克萨斯神枪手谬误。在逻辑学家看来，这位副总统是位副的假冒学学者(the vice pseudologist)，他尤精于此。

噢，我注意到它了，它实际上是一个肯定：伊拉克一些地方的事态发展得相当好。其实，不久前，我跟一位朋友聊过。他曾驱车从巴格达到巴士拉，花了7小时。他发现，跟一年前或更久前相比，情况有了显著好转。这多少印证了英国的说法，他们在南伊拉克有了进展，所以能够削减他们的驻军规模。

——切尼副总统。英军将开始从伊拉克撤军。切尼对这一则新闻的评论。2007年2月

我们认为，这是一场胜利。

——戈登·约翰德罗伊(Gordon Johndroe)，美国国家安全委员会发言人。对同一则新闻的评论。2007年2月

你会如何讲述一次痛苦的、灾难性的撤退？假设，你处在一场战争中，你已经把这场战争宣传成是“意愿联盟”跟“恐怖威胁”的冲突。假设，“恐怖威胁”越来越像一场内战。假设除你之外，你的意愿联盟中只有一个成员愿意派出有实质数量的军队到第一线去。假设这个国家刚刚宣布，它计划开始从这场冲突中撤出军队。假设这一切发生时，你正努力说服你的国家，应该派更多的军队加入战斗。那将是一个怎样的困境，啊？

如果你是一位老德克萨斯神枪手，困境就不会困住你了。你曾用诡计来欺骗你的朋友，让他对你的枪法产生深刻印象。在牛棚的门上打出一串枪眼之后，你围着这些枪眼画出靶子。“看见了吗？伙计。每次都正中靶心！”你说这些枪眼是你自始至终瞄准的结果。现在，你只要使出这个诡计就可以了。“哦，快变”，失败即成功。

随便拣一个这位德克萨斯神枪手谬误的例子，在南德克萨斯的阿姆斯特朗农场(the Armstrong：Ranch)，这位神枪手击中了他的主人哈里·惠廷顿(HaiTy whittington)，鸟枪击中了后者的脸、脖子和胸膛。切尼上番所言，恰似在这时说：“这说明我们的外交政策是正确的：先枪击，再来问问题。”

在乐天派戈登·约翰德罗伊的例子中，他接着是这么说的：“巴士拉的情况已有足够好转，他们可以把更多的控制权转给伊拉克人……美国的目标也是一样的，要把更多的责任移交给伊拉克安全部队，并削减美军驻伊人数。”

好了，让我们实事求是地看问题吧。依据大多数评论者，巴士拉的情况真的改善了，部队的撤出是有意义的。但是，意愿联盟的这个成员干吗不把这些部队重新部署到其他地区呢？要知道，那些地区的情况没那么好，比如，巴格达或者安巴尔省(Anbar)。决策大佬(the Decider—in—Chief)正要派遣额外21500名美军士兵呢。

不能重新部署？

这正是计划的一部分！

P12-15

当政客或者权威人士们发表演说、开新闻发布会抑或在某个周日上午的脱口秀中滔滔不绝时，几乎每次，我们一听到这些，下面这些话就从头脑里冒了出来，有时也会不由自主地从嘴里蹦出来：

“完全是胡说八道！”

然而，是什么让他们的发言成了胡说八道？尽管绞尽脑汁，我们常常还是搞不清楚，这真要命。我们的骨子里很清楚，他们所讲的毫无意义，但就是无法确切指出何以见得。

的确，有时政客的话没有意义，不过是因为他们扯谎扯得厚颜无耻。说话的人是个伪君子，提供虚假信息，在说假话。科学家和认识论者可能会细致地指出，这个人说出的命题跟事实不符合。我们不会太过深入，部分是由于篇幅不够，涵盖不了过去十年来那些最为臭名昭著的政治性的弥天大谎(据我们非正式推算，有72383条之多)。况且，在喊“说谎，说谎！火烧裤裆！”时，我们又能有多少次不嘶哑着嗓子呢？

哎呀，我们被那些微妙的内容搞糊涂了：字字句句用得极妙，听起来好像意味着某些东西——那些重要的、引人注目的东西。可是仔细一想就会发现，不过是牛屎一堆。通常，所说的话正是迈向牛屎的一小步，下面这位参议员就发现了这一点：

又是竞选时节。候选参议员决定到当地印第安人保留地(local reservation)去争取支持。这些美洲土著们聚集在地方议会大厅，等着听候选参议员发表讲话。

这位候选人的演讲快要达到高潮，人群也越来越激动。“我承诺，会有更好的教育机会等着印第安人”，人群开始失控，集体叫嚷着：“Hoya！Hoya！”

听众的热情鼓舞着候选人，他也跟着叫嚷起来：“我承诺，改革博彩业，以允许在保留区建赌场！”

“Hoya！Hoya！”人群尖叫起来，重重地跺脚。

“我承诺，会进行更多的社会改革，为印第安人提供更多的工作机会！”

人群疯狂了，高嚷着：“Hoya！Hoya！Hoya！”

讲话结束之后，这位政客开始参观保留地，看到了牛群，他假装对家畜很有兴趣，问酋长，可不可以凑近看看。

“当然可以”，酋长说，“不过要小心，别踩到Hoya了！”

哲学家哈里·法兰克福(Harry Frankfurt)是扯淡学的先驱。他指出，从根本上讲，扯淡远比直接的撒谎来得阴险，这恰好是由于扯淡更难以识别。

跟法兰克福一样，我们要完成任务，得处处接受哲学的主要分支学科的指导：逻辑、认识论和亚里士多德修辞学，再掺和少量心理学；心理学从前也是哲学的领地。在学生时代修这些课程时，我们以为它们在昏暗灯光的咖啡店外一无是处，事实上，它们却是识破政客语言把戏的窍门。

语言分析

乔恩·斯图尔特(Jon Stewart)是深受我们喜欢的一位现代哲学家，他是牛津语言分析学家，是喜剧中心频道(Comedy Central)的明星。他曾经这样解说：“按总统的说法，昨天他跟一个叫做‘意愿联盟’(Coalition of the Willing)的团体碰了头，不过，这个世界其余的人则说，总统跟不列颠和西班牙碰了头。”

逻辑学的内容大多起源于早期希腊文献。这门学科显示出要从真命题得到正确结论，需要遵守哪些规则。换句话说，它指出，我们怎么就上了逻辑谬误的当。逻辑学家把逻辑谬误叫做形式谬误。认识论教导我们可以把什么看成是可知的，为什么会这么看，其中包括：我们如何才能明智地谈论我们能够知道的东西。在这个领域，产生了概念分析。这一严格的语言分析技术会识别出各种各样的扯淡。至于修辞学和心理学，则展示出含义丰富的语言(loaded language)如何操控了我们的心智与情感。

《简明牛津英语词典》(The Compact Oxford English Dictionary)把谬误(fallacy)界定为：“推理中的一个不足，它让论证无效。”

存在着两种谬误，形式的和非形式的。本书中的许多谬误是形式谬误：在论证中，形成有效论证的必备技术规则中的某一条未被遵守。例如，有一个谬误叫否定前件。下面是这个谬误形成的示例：

如果一个人在国会工作，那么他或她就是合众国公民。

布什总统不在国会工作。

所以，布什总统不是合众国公民。

然而，我们不会依据论证结果——布什总统没有公民权来弹劾他。因为，虽然两个前提都是真实的，但这个论证明显无效。为什么无效呢？这个论证的形式是无效的。这种论证形式叫否定前件。其逻辑记号表达如下：

如果p(前件)，那么q(后件)。

并非p。

所以，并非q。

我们可以用任何东西替换p或q，所得论证都会是无效的。

本书提到的大多数谬误都是非形式谬误，推理失败并非由违背逻辑规则引起，而由糟糕的类比或诉诸情绪造成。我们钟爱the argumentum ad baculum，即“棍棒论证”。这种论证是这样进行的：

莫：最好的税法是只收秃子的税。

拉里：(抽了莫一个嘴巴)哈哈！哈哈！

这些谬误要么是形式的，要么是非形式的。其中很多已经被亚里士多德在差不多2 500年前就识别出来了。政客们因此就不再犯这些错误了吗？不，他们把这些错误看成形式的和非形式的策略。

但是，且听我再说几句，免得有人以为我们会讲些跟牧场馅饼(a prairie patty)一样枯燥无味的东西。你要知道，我们是哲学中的爱噱头学派(the Philogag School of Philosophy)。我们学派认为，任何一个值得了解的哲学概念，它里面都潜伏着一个大大的噱头。在艰难地打通道路以通过政治馅饼店时，我们不仅要揭露欺骗，更重要的是，还要找到与之相关的笑话，然后说：“哦，终于给我逮着了！”

亚美尼亚电台

前苏联还在的时候，克里姆林宫常常散布荒谬的假消息。我们中的许多人伸出奥威尔式的手指，指向这些假消息，从中获得自鸣得意的快感。哎呀，世界反转过来了，手指也要反转过来。

所以，就是这个样子：从前在前苏联集团内口耳相传的噱头，今天又回响在我们的耳边。那家神秘的亚美尼亚电台，秘密珍藏着政府所玩的语言把戏，荒谬又费解。以下是我们喜欢的两则：

亚美尼亚公民问：上周日阿科比扬(Akopian)在国家博彩中赢得10万卢布了吗？

政府发言人回答：哦，有这么回事。不过，不是在上周日，而是在周一。不是阿科比扬，而是巴格拉米扬(Bagmmyan)。不是在国家博彩中，而是在西洋跳棋中。也不是10万卢布，而是10个卢布。不是赢了，而是输了。

问：有什么您不能回答的问题吗？

答：没有。对任何问题，我们都可以给出任何回答。

关于政治扯淡者，我们有一大堆的事情不清楚，比如，他们习惯性地、趾高气扬地面对我们做推理。这些推理是有错误的，他们意识到了吗？但是，就算这么多的政客面对我们公然撒谎，没有丝毫不安，我们也还是倾向于相信他们，其实甚至是缺乏语言能力的人，也能明白他们在干什么。

最后，简单谈谈我们挑选出来的人以及我们所引证的这些人的话。我们撒下的网，不只会网到政客，也包括他们的支持者，还有他们阵营的追随者——权威人士、言论领袖、政治学者、记者和律师。事实上，他们说话的脚本是相同的。至于所引证的话，要是我们不得不在欺骗性的语言间做选择：一些会导致危险可怕的后果(比如说，把我们拖人战争)，另一些后果不那么危险，同时又能更好地展示出欺骗如何达到了目的，我们就引证后者。我们认为，与其评论政客造成的损害，不如对他们如何施展诡计有一个尽可能清楚的洞察。后者更重要。不幸得很，我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对损害知道得太过清楚了。

一句中国谚语这样说：“授人以鱼，食之一餐；授人以渔，食之一生。”

为了挖出扯淡，我们提供了一把铁锹——我们直言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