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好久不见
昏暗的天空似乎被雪映照出光来。
寒风夹着雪花，刮在脸上生疼。陈梦搓了搓手，把冰凉的手套压在脸上，感叹一声：这鬼天气。关上车门后，陈梦哆嗦着把车钥匙扔进了烂大街款的包里，而后踩着十厘米高的靴子走进了餐厅。入口处似乎有风铃，声音悦耳，陈梦回头看了一眼。
“有预定吗？”
陈梦点头：“有，是位商先生。”
干净秀气的服务生带她进去，餐厅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商先生坐在靠窗的位置，陈梦近视，眯眼看过去。男人背对着入口，穿着一件黑色毛衣，没秃头，没驼背，是个年轻男人。陈梦松了一口气，年轻就好。
“谢谢。”陈梦微笑致意，然后走了过去。
相亲，是最快步入婚姻的途径，陈梦现在需要婚姻。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声响，越来越近，陈梦已经看清楚男人后颈的肌肤。他坐得笔直，上身和沙发靠背呈平行线。陈梦继续往前走，男人偏了下头，目光就投过来。棱角分明的脸此刻冷硬，鼻粱高挺，很英俊。陈梦脸上的表情僵住了——怎么会是他？她握着包的手紧了紧，只觉呼吸困难。空气凝固，短暂的沉默之后，陈梦扯起嘴角：“嗨。”
声音有些走调，说不出的怪。即使陈梦脸皮够厚，也因为这奇腔怪调红了脸。她咳嗽了一声，笑道：“商谨言是吗？我是陈梦。”
商谨言看着她，黑眸沉静无波澜。陈梦摸了下鼻子，然后伸出手，道：“你好。”
商谨言依旧没说话，目光冰冷。
陈梦掐了下手心，然后快步走到对面要坐下。膝盖撞上了桌子，哐当一声，疼得她差点跪下，她立刻按住桌面。包滑落下去，粉盒从包里滚出，直奔对面人的脚下。陈梦手忙脚乱，连忙捡起包放到沙发上，又去找粉盒。视线内出现了一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他捡起了粉盒。
陈梦扶着桌子站起来，伸出手：“谢谢。”
商谨言避开她的手把粉盒放在餐桌上，然后抽出纸巾擦手，边擦边问：“为什么是你？”
陈梦的手尴尬地停在空中，然后垂下去收起粉盒。她坐下，迫使自己冷静．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却被酸得面部变形——这是柠檬水？
“你是商谨言？”
商谨言蹙眉．拿过放在一边的外套起身。陈梦脸上的笑容已经僵得不能看了：“是商谨言的话那就对了，我是你今天的相亲对象。”
商谨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监狱没蹲够？”
陈梦拿起那杯酸死人的柠檬水，仰头一饮而尽，然后啪一下放下玻璃杯，她无法抑制手指的抖动，餐厅的人都看了过来。陈梦深吸一口气，太酸了。舔过嘴唇，陈梦站起来伸出手，嘴角绽放出完美的微笑：“好久不见。”
“不想死就离我远点。”
陈梦僵在空中的手渐渐合拢，脸上的笑容也十分僵硬。她眨巴下眼睛，说：“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今天到此为止。”他整理好衬衣袖口，视线掠过陈梦，转身决步离开了餐厅。
陈梦又点了一杯柠檬水。她坐回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得很紧。窗外黑色揽胜绝尘而去，似乎要下雪，天空阴沉。服务生把柠檬水送过来，陈梦握着杯子喝完，酸得泪都要出来了。商谨言，原来他叫商谨言，那他也是在骗人。电话在包里欢快地响了起来，陈梦敛起思绪，从包里找出手机。来电人是沈冰，她的亲生母亲。陈梦接通：“妈妈。”
“见到人了吗？”
“嗯。”
两年前沈冰找到她，说当年抱错了孩子，她才是沈冰的女儿。丑小鸭变天鹅，沈冰把她从地狱里拉了出来，诈骗犯一跃成为陈家大小姐。
“好好谈。”母亲的声音始终带着训示的意味，她始终看不起陈梦，“商家在D城有名望，能和商家结亲是好事。”
“我知道。”陈梦笑了笑．她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温婉柔和，“我有分寸。”
陈梦和商谨言不可能，他们之间何止是隔着鸿沟．简直是隔着雅鲁藏布大峡谷。当初，是商谨言亲手把她送进了监狱。
“你的事没人知道．你也不要多说。记住了，你是陈家的女儿。”她顿了顿，接着说道，“下午你去s市替我开个会，明天雅雅回来，我怕赶不回来。”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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