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盘阴影下的可怜的男人

自从璩美凤的私房行为被上网公开之后，男人就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小乖就沮丧地跑来问我：

“喂，你有没有那种性爱教学的光盘啊，拿来看看。”

难道他看了那张光盘就染上看A片的癖好？

不是，小乖感慨万千地说，他以前从没有为了爱要怎么做而伤过脑筋，他太太茱莉也一向对房事没太多要求，两人结婚数年，始终床第和谐，每次做爱几乎都到了百花齐放、万鸟齐鸣的地步，多美好。一切问题就在那张光盘上。茱莉在看了三遍之后，突然问他：

“别人都是这样做的吗？”

这下子事情麻烦了。

小乖接下来发了大约有两个小时的牢骚，内容很丰富，他一个星期要打一次高尔夫，因此前一晚非得早点睡不可。周四和周五要加班出货，也不能早回去，星期六得陪老婆回娘家去睡，开玩笑，丈母娘家是木板隔间，喝五杯龙虾血他也没办法勃起。

“你说，我哪来的时间去研究别人是怎样做的。”

嗯，小乖说的有道理。天下本无事，光盘自扰之。

不只小乖，办公室的大丙也有同样的问题，因为他很疼老婆，总觉得让老婆满足是他最大的责任。有天他悄悄地对我说：

“你看过那张光盘没？前后加起来长达四十七分钟耶。昨天晚上我拼了命，你知不知道，我做了四次，加起来才四十二分钟。”

其实我该夸奖大丙，老天，四十岁的人了，居然还能一个晚上做四次，照理他都可以列为威而钢药厂的通缉犯啦，可是他仍然沮丧。我于是发现，男人对于做爱上的能力，实在缺乏公平客观的评比标准，尤其是这个时代，我们根本搞不清究竟是时间长短重要，还是次数多少重要。

一旁的阿辉仔听到我们的聊天，他也插嘴进来，他说他是最大的受害者。至少大丙还能拼个四次，他连一次也不行，已经在客厅沙发上睡了一个多星期啦，因为他老婆看《时报周刊》，上面说璩美凤以前的一个男朋友，在事情发生之后，到洛杉矶街上冒着风寒到处搜购盗版光盘，免得落入其他人的手里，虽然他明知这是种很愚蠢的行为，但他说，这是他惟一能为璩美凤做的事了。

我和大丙很困惑，这又和阿辉仔睡客厅有什么关系呢？

“那天我老婆一边看光盘一边叫我去巷口买红豆汤，我不肯，她就拿这个故事来骂我。”阿辉仔说，“我老婆把枕头从卧室扔出来，还骂‘别人能为旧情人去买光盘，你帮老婆买碗红豆汤都不去，你是猪呀’。”  唉，可怜的阿辉仔，我和大丙都同意，他是被连累最惨的一个。

在此，我不能不说，当个男人真可怜，要上班，要打高尔夫，要回娘家，要一个晚上做四次，要去买红豆汤，最后还是达不到女人要求的标准。

至于我，算了，不提了，因为我老婆是这么对我说的：

“你最近怎么啦，总要拖到深更半夜才睡觉，碰也不敢碰我，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在外面有女人了？”

神明在上，有个屁女人，我是连床都不敢上了，因为我也没看过教学影带，我更没信心去拼四次。最糟糕的是，谁叫我把那张盗版光盘带回家，谁知道我老婆是不是看了那片光盘啊。

我得再表明下我的态度。我坚决反对用针孔摄影机拍别人的私生活，坚决反对把别人最隐私的事情公开，坚决反对把这种事制成光盘贩卖，因为这是对全体男性的挑战。上帝呀，能不能把西泽做的事还给西泽，不论西泽多伟大，也不干我们小男人的事啊。P14-16

序：听我讲句实话

Part 1 我的朋友小乖、老丙，和其他

 光盘阴影下的可怜的男人

 男人少根肋骨，却多了根贼骨头

 别对我说你打死也不结婚

 “少喝酒，小心肝”

 床，在夫妻之间绝对是门大学问

 男人类、女人类和猫狗类

 鞋子和女人

 希腊悲剧作家和小乖的秃头

 大呆的周末和我的意大利面

Part 2 那根肋骨

 你老婆在你裤袋里找到过提拉米苏吗？

 一夜情当然是女人的专利

 情妇不能只有一个

 独孤皇后、武则天和安乐公主

 我们都认识五年了

 女厕所里的秘密

 做早餐的男人

 爱情是比较出来的

Part 3 研究肋骨的心得

 女人开车的少林派与武当派

 女人的眼泪是“因为”，接下来该“所以”

 不宜隔夜的女人

 神秘的吹风机

 女人聒噪，有益身心

 谁，说，她到底是谁？

 听女人讲话的学问

 分手的危机处理

 她们擅长搞死男人

Part 2 阿司匹林和牛奶

 从换妻俱乐部得到的真理

 哎，老婆心中，先生不是矿物就是废物

 男人是种什么样的动物？

 春和两只虫的宿命

 狐狸精和那个在一旁抽烟的男人

 女人想要的，其实男人也想要

 女人是数学家，男人是艺术家

Part 5 尺寸和时间的问题

 娘有两个，新的和旧的

 老天，肋骨痛起来是什么感觉？

 男人没有尺寸和时间的问题，女人出现了之后，才有问题

 齐桓公的“欹”和杰克的琳达

 我思故我不在，远不如，我在故我不思

 男人的眼睛长在脸上，不是结婚证书上

 在结婚的前提下交往，嘿咻嘿咻

 消除女人的寂寞，只有一种方法

 寻找一个不再恋爱的男人

自序：女人或许能接受实话，却绝对不想听实话

Part 1 千万别跟女人说实话

 有男人上网不是为了上床的吗？

 男人在夏天里的成长过程

 请体谅男人的一对贼眼

 握她的手，笨蛋，一把给她握下去

 选货、挑货，更要验货

 以前我只有三个女友，一个死了，一个出国了，一个嫁了

 还记得你的初恋吗？

 女人爱身边有漂亮女生的男人

 阳光里的那双腿

 喂，结婚没，要是结了，记住周末是星期三

 美丽是因为没有结局

 我真的不恨女人

 出现在地铁的好男人

 温柔的分手，男人才有善终

Part 2 谁给我一个女人呀

 对待女人要像剥洋葱

 咪眯有三种：大、沟，和MONDAY

 做爱的气愤——气氛

 做爱的五个仪式

 365种做爱姿势

 做爱是一种运动，有使用器材辅助的必要

 女人的Yes yes yes和No no no是同义字

 三十八种姿势和后戏。哪个重要？

 保险套其实充满前戏的意义

 做爱后动物不感伤，只想睡觉

 你笨到会在女人家过夜吗？

 老子昨天晚上真的很棒？

 处女膜和包皮都属于仪式上的祭品

 破解女人性幻想的迷思

 请大家努力做爱

Part 3 啊，原来女人是上帝

 爱我就得接受我

 餐厅内的情绪

 我的酒女师母

 男女分手的哲学

 打不过她，就——

 恋爱启示录

 你还缺什么？

 女人能把一切变大

 晴天要和雨天结婚

 啊，原来女人是上帝

 女人讲话的方式

 由“臼”到“甘”的汉字发展过程

 男女间的算术问题

 天蝎致命的性感

序：听我讲句实话

十七岁那年，我写了十九封情书塞在一个女孩的抽屉里，毫无响应，鼓起所有勇气上前对她说，你收到我的信了吗？

她用看到鞋底怎么踩着狗屎的嫌恶表情看我，说出我这一生难忘的话：

“是你写的？请全部拿回去，要不然被别人看见，我还不知道怎么解释。张同学，请不要再做这种无聊恶心的事。”

那是种无地自容、生不如死的沮丧，如果记忆能像计算机般有个delete键，多好。放学后我躲在学校东北角围墙下觉得人生一片灰暗，小白走来递给我一根烟，他说全班都知道了。我们什么都没说，不停地把烟吐到空中，多希望烟能变成云，云把整个天空遮住，天空落下一阵狂风暴雨，把这个令人不知所措的星球，冲得干干净净。

当然。香烟除了把我的肺熏黑之外，没有其他的功能，而且当我走下山到公车站时，等车的几十个、几百个、几千个女孩都偷偷指着我笑，全校都知道了。

爱情是个笑话，女生是个屁。

十九岁，我长大了点，却仍不够大，于是习惯性地犯贱，又写起情书，并且在小白的怂恿下，写到第三封就在餐厅内对那女孩说，哈喽，我写的信收到没。明天晚上我们系里开舞会，有空来玩玩吗？

她用太阳看蟑螂的眼神瞪我，瞪了好久好久，仿佛期待我钻回阴沟盖的缝隙里去，瞪得我小腿发抖，背心冒出黏黏腻腻的一层汗，她才说：

“你是东语系的张阿呆？明天晚上可以，不过只能到九点，我男朋友会来接我。”

她这是什么意思？

深更半夜我坐在学校运动场旁的看台上，看着一弯明亮的上弦月，忽然有了顿悟，在男人的成长过程中，上帝派女人下来，折磨男人，践踏男人，让男人明白自尊心连糊墙都不够格。

小乖悄悄摸来塞给我一根烟，他安慰我说，上帝先创造亚当，再趁亚当睡着时偷走一根肋骨制造了夏娃，从此男人必须终其一生寻回那根肋骨，否则人生不完整，因此没什么好埋怨的。

是这样吗？我拔了两颗牙，阿鲁割了盲肠，你小乖，缺少色素是个白子，不都活得好好。少了根肋骨有什么大不了？

小乖回了我一句很深沉、很哲学。也很废话的话：

“你会明白，总有一天你会明白。”

二十三岁那年逐渐明白，原来女人虽然也是人，却绝对不是男人的那种人，她们是火星人。

当我见到小贝穿着白色短裙进办公室时，我用赞美的目光和口吻说。小贝，漂亮哟。小贝飞奔过来抱着我亲——小贝没飞奔也没抱更没亲，她眼白扫过我头皮并用冷得跟刚从冰库拿出来的冻死鱼声音说：“色胚。”

我得这么说，小贝，快点交稿，搞什么东西，还有，办公室不准穿短裙。想必她用崇拜的眼神看我，并问同事，那个酷酷老张有女朋友吗？

你们懂我意思吧。

终于小贝成了我的女朋友，躺在床上我抽着烟，她把烟灰缸放在我胸膛上说：

“你要说什么？”

我要说，能不能帮我倒杯水。我要说，顺便把剩下的披萨烤片来吃。我要说，再弄杯酒如何。没这么说，我得说：

“我爱你。”

“只爱我一个？”

“对。”我依然没酒没披萨。

“那小苹呢？”

我就知道。

“不一样。小苹是我小学、中学到大学的同学，好朋友。”

“她躺过这张床没？”

“嗯。躺过，很久以前的事了。”

“很久以前是多久以前？”

“起码有六个多月了。”

“那。”她将一根头发送到我眼前，“这是谁的头发？”

“我哪知道。”

她蹦地跳起来。两腿叉开站在床上用那根头发指着我：

“是不是小苹的？说。”

也许我该这么说，我六个多月没换床单了？

事后女人圈内传出一个笑话，某个女人拿她自己的头发，吓得男朋友尿床。于是又明白一件事，女人对男人的期待，由爱情到结婚只是必要的过程，最终，是管理。用尽恫吓、诈骗、眼泪、不说话、回娘家等各种手段，让男人心生恐惧，进而达到管理的目标。

而她们，真的只是男人一根遗失的肋骨？

历经折磨，我结婚了，也成人、成熟、成了受气包。饭后才拿出香烟，老婆两个眼珠子如同倚天剑，唰，扫过我脆弱的灵魂。站到厨房抽油烟机下面去抽？不行，“屋里还是有烟味。”我站到阳台，刚点燃烟，耳朵又传来声音，“你想把晒的衣服都熏得全是烟味呀。”我走出家，home sweet home，在屋外点起烟，才吐出第一口，头上一扇窗户打开，“你到底什么意思，不知道风会把烟吹进屋啊。”这是为什么如今我老爱站在快车道中间抽烟的原因。

单纯抽烟的问题吗？谈恋爱时她不嫌，结婚前也不嫌，为什么结婚后把我嫌到马路中央去？

问题便在于，爱情的真谛是，男人是否服从她们的管理。  男人不怕管理，可是管理讲究规则，女人的管理没有规则。我深夜十一点因工作被迫喝得半醉回到家，才蹑手蹑脚开锁进门，原本漆黑的客厅忽然所有的灯一起大放光明，女人两手交叉在胸前用日本特务对重庆分子的口气问：

“都几点了，还晓得回家？说。去哪里了？”

男人学乖，从此以后模仿哈巴狗跟在女人身后，免得她们浪费气力寻找我们，可是当她们逛百货公司，打算使用信用卡时，又回头骂男人：

“去，别老跟在我身后，你没地方去呀。”

好，我到门外去抽烟。

几天之后，她终于走出百货公司，见到男人就骂：

“死去哪里？这么多东西，你不晓得来帮我提啊！”

所以，这是亚当失去那根肋骨之后没办法活下去的原因，缺少管理。所以。当男人找回肋骨，先别急着高兴，因为随之而来的是无怨无悔接受管理。从此男人越来越渺小，渺小到他经常找不到自己。男人也越来越忘记自我，午夜梦回误以为他们是家中的家具之一。男人更越来越爱刺激品，例如酒精、运动节目、色情光盘、旅行，否则他可能活不下去。

我？我热爱每一样刺激品，可是仍无法平衡早不知躲到哪里的灵魂，所以请原谅我用很大的声音喊：喂，亲爱的女人们——

听，我，讲，句，实，话。

张国立

2011年7月

《男女之间那些事(共2册)》为作家张国立在中国内地多家著名杂志上发表关于婚姻、恋爱等男女相处之道的散文八十多篇，包括《做爱是一种运动，有使用器材辅助的必要》、《处女膜和包皮都属于仪式上的祭品》、《啊，原来女人是上帝》、《女人爱身边有漂亮女生的男人》、《狐狸精和那个在一旁抽烟的男人》、《独孤皇后、武则天和安乐公主》、《你老婆在你裤袋里找到过提拉米苏吗？》等。

《男女之间那些事(共2册)》两本书的合成本，内为作家张国立在中国内地多家著名杂志上发表关于婚姻、恋爱等男女相处之道的散文，文字诙谐幽默，本书收录作者八十多篇散文，具体、形象、细腻地刻画了男女之间的差异，并试图来弥合男女间的距离，增加彼此间的理解和体谅，让人在会心一笑中宽容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