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小说用字精炼，材料容易合理安排，情节清楚，主题明确。

顾振彪主编的《二十世纪外国短篇小说精选》以北大附中语文特级教师程翔和清华附中语文特级教师赵谦翔为代表的名师团队，紧扣新课标精神，对二十世纪外国短篇小说进行深入解析，重磅打造“阅读1+1工程”，为莘莘学子提高语文成绩和人文素养，迈进以北大、清华为代表的“211工程”院校，助一臂主力。

雨中马

导语

年轻人为什么会到山里去?他在山里经历了什么?

年轻人一翻过山，第一阵细雨就向他扑来。他竖起上衣的领子，站在呈斜坡形的给兔子打满了洞的树篱围堤的顶上，俯视下面的山谷。

他走得太远了。出门的时候本来是心情愉快地寻访记忆中那些铺着沥青路面的街巷的一次散步，结果雨水梦幻般地让大门、小路和篱间径道变成了一次穿越耕地的艰苦跋涉。他的鞋子坏了，田地里的黑泥渐渐糊上了他那灰色的互相磨蹭的裤腿。而现在空气里飘动着一股阴冷的潮气，不定什么时候又会下一场倾盆大雨。他哆嗦了一下，迎着寒冷抖擞起精神。

他一直想念的就是这番情景。他曾经模糊地感觉到，但并非真的是这种感觉引导他的这次散步，他在这个地点也许能饱览全景。十二年来，无论什么时候回忆起这幅景色，他脑海里出现的正是从这里所望见的景象。现在，往下凹的河谷展现在他面前，已经荒芜不堪了。表土浅浅的、光秃秃的田野又黑又湿，像是下了几个星期雨以后一个古代的湖的湖底。

什么都没有发生。这并不是他曾经盼望看到的一番景物全非的变化。但是他确定他期待过某种欢愉或某种富有意义的感觉，他又说不清到底是什么。

因此他等着，想借助细节来唤起确切的情感——那些异常熟悉的蜿蜒的树篱、石头、门柱和他曾经当作靶子使的装在门柱上的铁扣。他这会儿站立的养兔围堤，是他十二年前从村子里远眺时所看到的这座山的第一个标志，他曾对自己说：“那看起来就像兔子。”

十二年的岁月已经将他改变。这片土地再也认不出他来了，而他也报之以冷漠的眼光，就像瞧着最后一次寻访的仅仅从祖父讲的故事里才知道的故乡，只是感到枯燥、乏味、厌倦。接着，他突然烦躁起来，脚上的鞋子、霏霏细雨、身上的新装、天空以及走回去要踩着泥地跋涉的两英里路，这些小小烦恼一齐袭来，激起他一肚子的恼怒和不安。

如果在峡谷里径直向那个农场往回走一英里，也许快一些，大路在农场后面呈环形延伸。但是一想起要碰见农场主——令人尴尬地被认出，或者被当作一个非法侵入者让人吆喝——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他看着雨正从远处拔地而起，拖着灰色的破碎的雨柱把树木和那些农场都搞得一片模糊。

一阵愤怒掠过他的心头：他恨自己居然落进了这个污泥陷阱，也恨这片土地，使他感到这样无家可归，这样衰老、僵硬和愚蠢。他只想尽快离开这里，别无他求。可是在他转身的时候，他从眼角看到有什么东西在移动。他大吃一惊，全部感官都警觉起来。他停下了步子。

在他右面，一匹瘦瘦的黑马正越过耕地向山这儿奔来，它低着头，伸长着颈子，看起来像一只用足趾奔跑的猫，又像一只尽干坏事的狗。

山从他站立的高处稍稍往下倾斜，然后在他右面三百码以外又升起，形成另一个四周围着树林尖梢的山巅。在他定眼注视的时候，马已跑上那山顶，在天空映衬之下清晰可见——刹那间像一只梦魇的豹——接着便在山顶另一边消失了。

他对着地平线定定地注视了好几秒钟。马在他脑海留下的奇怪而不快的印象使他不知所措。接着黏糊糊的冷雨淅淅沥沥地打在他赤裸的头颅上，使他重新又神志清醒起来。远处在一道灰色的墙中消失了。在他周围，田野都在跳跃，在流动。

他拉紧衣领，将下巴颏缩在领子里，返身翻过山顶，向村镇那边，背风那边奔跑。他的脚在泥水里吸吮着，拍溅着，每跨一大步泥水都深及足踝。

山的形状像波浪，舒缓的山背部从河谷悠然而上，形成一个顶部陡峭的几乎是凹形的正面，它朝着村镇往外突出在河边的低草地上。两座被一块休耕地隔开的小林子从山顶延伸而下直到这个凹形的正面。邻近的那个林子不过是一个采石场，圆圆的，尽是石头和蕨草，还有一些荆棘和说不出是什么树的幼苗，还有狐狸和兔子的洞穴。另一个林子呈长方形，主要是一片矮矮的橡树林。河那边，村镇潜伏着，像一大堆蓝幽幽的煤渣。

他朝着第一片林子顶端跑去，沿途找不到蔽身之所，只有疏疏落落、没有叶子的荆棘树篱。他弯下身子借着山顶挡住风，慢步穿过茂密的草丛跑到那片橡树林，他冒着使人睁不开眼睛的大雨冲过了林子边缘的由荆棘构筑成的路。选择这种矮小的小树丛作为蔽身之处，实在是下策，可是一阵又猛又密的雨突然袭来，他只能胡乱找个地方，在倾斜的树干下蹲下来。

他紧紧地曲起双膝，还在因为奔跑了这段路喘着气。他望着黯淡的雨帘，它像冰雹一般灰蒙蒙的，倾斜地穿过树枝落入蕨草和荆棘丛。他感到自己藏好了，很安全。雨声淅沥，时断时续地传进树林，好像要把他封闭在里面似的。不久，他那身冷冰冰的像铅皮似的服装就变成一副紧绷绷暖烘烘的模子，他渐渐陷入了一种几乎是神志恍惚的舒适状态，尽管雨点不断落在他那毫无遮蔽的肩上，也从橡树干上滴进他的颈项。

他周围的树枝都弯垂成一个角度，闪闪发光，黑黢黢地像钢铁。雨珠不断从树枝的尖梢和转接处急匆匆地滚下来，树皮上的沟沟槽槽都在搏动和闪光。离他鼻子前方两英尺远有一根颤动着的细枝条，尖梢上滴落下来的水在不断变化，随着滴水的变化，雨珠也在变化。有好一会儿他数着雨珠变化的次数作为消遣。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细枝，从鳞片状的树皮想象出侏儒、大陆和各种动物。在树丛外，村镇的蓝色沙洲正起伏着，颜色时而变深，时而又重新变淡，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雨天的背景在不断变幻。

他希望这场雨永远下下去。每当雨似乎要停息的时候，他就不安地谛听着，直到雨又一次迫近为止。只要雨继续下着，对他来说生命和时间也就暂时停止。他不愿意再想起他那湿透的鞋子和可能已经淋坏的新装以及回去要瞠过那片泥地的返程。

他突然哆嗦起来。他紧紧抱住双膝想把寒冷驱走，这时，他想起了那匹马。他颈子后面的头发微微有点扎入。他想起那马怎样跑上山顶，又怎样在天空映衬之下出现。

……

P6-8

在始于世纪之交的语文课程改革中，课外阅读被提到了一个极其重要的地位。吕叔湘先生说过：“开展课外阅读，对提高学生的语文能力非常重要，一定要给予足够的重视。”(《教学法问题》)不少一线语文教师也认为，一个孩子的语文水平如何，多半源于课外阅读的质量和数量如何。

自语文课程标准公布以来，不少优秀的、敬业的语文老师，已经丰动担当起了课外阅读教育的重任。有的老师还参与优秀课外阅读资源的编写和推介工作，像北大附中的程翔老师、清华附中的赵谦翔老师等一批著名教师就参与编写了这套名为“阅读1+1工程”的优秀丛书。

这套书由一线教师对经典名著进行批注讲解，一方面，从阅读的角度指出名著的特色，帮助学生解读作品；另一方面，从写作的角度指出名著的亮点，指导学生学习与借鉴。这种编写体例有助于学生在阅读的过程中，较快地形成良好的语感，提高阅读和写作的能力，丰富人文素养。

丛书所选的都是历经时问考验的文学经典名著，这经典凝聚着人类的大智慧和高尚情感，足我们取之不竭的精神源泉。认真阅读这套书，对于成长中的青少年来说，可以为一生运用语文和做人奠定基础。

愿这套丛书成为学生读者的良师益友，成为学生家庭的必备藏书。

顾振虎

2014年元月

格奥尔格缘何自杀

——读卡夫卡《判决》有感

在《判决》这篇小说中，主人公格奥尔格有一个朋友在彼得堡，母亲去世后他管理着父亲的公司，事业顺利，与未婚妻即将结婚，可谓爱情事业双丰收。

在格奥尔格看来，生活在彼得堡的那个朋友生活穷困，生意惨淡，缺少朋友并孤苦伶仃。格奥尔格感觉自己是他唯一的朋友，但朋友对格奥尔格这几年在事业上的成功一无所知，因为格奥尔格感觉自己没有必要写信告诉他这方面的事情，那或许让他感觉自己会因此变得肤浅或刺激了朋友，进而伤害他们的友谊。但事实上，格奥尔格还是把自己的幸福透露了出去，在星期日上午写给朋友的那封信就提到了他已经订婚的事情，并且介绍了自己的未婚妻出身于富家。

格奥尔格很少和父亲相处，因为他不是和朋友就是和未婚妻待在一起，虽然他感觉经常和父亲待在一起各看各的报纸。他会因为感觉父亲居住环境孤独阴暗、有损健康感到歉疚，并有花点时间照顾父亲的冲动，虽然只是一时的冲动。

矛盾的激化在对话中展开，父亲的话如一把把匕首，阴阳怪气，充满讽刺：

“为什么要写信到彼得堡去?”父亲问。

“哦，告诉你的朋友了?”

“但是既然我们正在谈论这件事，谈论这封信，我求你，格奥尔格，不要欺骗我。这是一件小事情，可以说是微不足道的，所以你千万不要欺骗我。 难道你在彼得堡真有这样一个朋友?”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想很多读者到这里都有和我一样的疑惑。 

原来三年前，格奥尔格曾经把这个朋友带回家，他甚至羞愧承认这个是他的朋友，但他的父亲却和他的朋友相处甚欢。父亲喜欢这个朋友，感觉从他那里找到了温暖，父亲感觉自己和他的朋友一样受到了欺骗，虽然这些欺骗或许都是很小很无聊的事情。这里就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地方，为什么父亲感觉自己和那位朋友受到了欺骗?父亲或许因为格奥尔格不关心他而产生情绪，虽然每回格奥尔格见到他的时候都表示出很关心的样子，于是他和那位朋友有了交流，他们最终取得了共识，格奥尔格对他人并不真心。而这种共识又促进了他们的友谊，甚至发展到了彼此长期保持交流无话不谈的地步。看明白了这里，就知道在父亲的眼里，格奥尔格有篡权的可能，于是老父亲悄悄把公司业务往来都准备在了自己的口袋里以防背叛，他准备好了要给自己的儿子一个判决。

父亲因为和儿子接触少而产生的孤独，并因此发展成为一种病态的臆想。格奥尔格曾想象父亲会倒下，但很快就绝望。面对父亲的判决他方寸大乱，完全懵了。在这种情况下，他终于按照判决的要求，投河自尽。

大爱无异  ——读《喀布尔人》有感

每每阅读《喀布尔人》，我都会视线模糊，热泪盈眶!

“我”的女儿米妮童年时的好友喀布尔人对米妮非常喜爱，后来因为变故而锒铛入狱。而当他刑满释放后，米妮刚好成为新娘。喀布尔人没有忘记这段友情来看望米妮，进而写喀布尔人对他离别多年的女儿的深刻思念和浓浓父爱，他把爱寄托在小米妮身上，烘托出故事的主旨：大爱无异。

作者用细腻的笔触写出了“女儿”米妮的童趣，描绘出了一个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穿着小纱丽的小人儿的形象。“小米妮溜进房间里来”写出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爸爸!看门的拉蒙达雅，管乌鸦叫‘五鸦’”画出了一个俏皮的小女孩。这些描写也与她出嫁“羞得满脸通红”的形象形成对比，让人不禁感到岁月匆匆、时光荏苒。作者对加尔各答、婚礼等的描述都充满了印度的风情，具有乡土的气息。

作者入木三分地刻画了一个仁慈宽厚、友爱善良的喀布尔人的形象。“他穿着宽大的污秽的喀布尔族服装，裹着高高的头巾；背着一个口袋，手里拿着几盒葡萄干……”贫苦的小贩的形象映入到读者的眼帘。喀布尔人每次看望小米妮却都带来了干果和葡萄干，侧面写出了喀布尔人对小米妮的爱。当喀布尔人出狱后，他用他仅剩的钱给米妮买来了葡萄干，来看望已长大的小米妮，这也表现出了喀布尔人对他们友情的珍重。在小说的篇末，作者才揭开了文章的主旨：“他伸手到他宽大的衣袍里，掏出一张又小又脏的纸来。他很小心地打开这张纸……上面有一个小小的手印……他自己的小女儿的这个印迹总在他的心上。”原来喀布尔人在离家拼搏的多年中，仍把他的女儿挂在心上，小米妮正是他对他女儿思念的寄托啊。无论是“我”还是贫苦的喀布尔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对孩子无尽的父爱。在世上，贫富可以不一样，民族可以不一样，外貌可以不一样，职业可以不一样，但父爱——却是一样的浓烈、一样的深沉。最后，“我”把请军乐队的钱给了喀布尔人，让他回家看望他失散多年的女儿，作者写道：“我觉得这婚筵格外有光彩，因为我想到，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一个久出不归的父亲和他的独生女儿重逢了。”这句感人肺腑的话语，奏出了主题的最强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