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一日星期日
昨天的晚宴,菜肴丰富,程序隆重,是由刘秀忍女士作东,宴请国际佛光会世界理事会的理事们。
晚宴开始时。刘秀忍女士致辞说:大仓饭店是各国元首在日本开会的场所,像美国雷根总统、英国女王伊莉莎白二世等都曾在此住过。当我致辞时就对大家说道:“各位佛光总统,各位佛光女王,当大家接受佛教护法刘女士宴会时,你们都荣耀有福了……”大家一阵哈哈大笑。
可见总统、女王,毕竟是人人爱的。
晚宴后,临时由陈顺章高歌一首佛光会员四句偈,将现场的气氛带动起来,大家纷纷上台献唱,以娱大众。洛杉矶张乃彬的闽南语歌,字正腔圆;伦敦倪世健的日本歌,韵律婉转;台湾曹永杉的英文歌,雄壮浑厚;温哥华赵翠慧的儿歌,别有情调;日本妇女会罗会长吟唱的日本传统诗偈,充满日本文化的特色:金门房艾莉的“山在虚无飘渺间”,词中深具佛法妙谛:日本佛光协会会长西原先生,临时权充司仪,日语、英语齐来。国际佛光会的集会,是名副其实的“国际”性。人——来自世界各处,歌——也是具各国特色,内容处处皆在表现“佛光”的精神。
散宴后,各路人马接着夜战,聚“会”在一起,继续讨论问题,十二时方就寝。
早上七时与大家共进早餐后,就赶到东京别院继续综合讨论会议。会中我提出佛教对当今社会问题的看法。如杀生、安乐死、死刑、自杀等应有的认识,并接受大家发问。
会后,到隔壁的会议室,对副会长阿那努达,以及拉达克、盂加拉、斯里兰卡、洛杉矶等地的代表们,表示歉意,因为语言的关系,因此把大家集合在另外一间会议室内听取英文翻译。
阿那努达法师是国立斯里兰卡大学的副校长,他回答我说:“其实不必要英文翻译。因为看到您讲话,大家都在笑,我也跟着笑就好。但是当您请慧海法师用英语翻译,我听了以后,别人都在笑,我倒反而不觉得好笑,所以还是用看的就好了。”一句话,经过转译后,神情韵调就改变了。紧接着他又说:“为什么你每次说话大家都喜欢拍手?我正在研究这个问题。”
言谈中,当我承诺世界总会副会长阿那努达教授,以后佛光会在世界各处开会,总会都会支付机票给他时,他立时鼓掌大笑,于是我对他说:“您不也是会鼓掌欢笑吗?”
之后,闽南佛学院教师湛如法师来访,他是大陆优秀的佛教青年比丘,去年来日本作佛学研究。谈话中,他说:他也要加入国际佛光会做会员。记得上次来东京,曾和湛如法师谈了不少话,今日有缘再度与他见面,感到非常欢喜。他告诉我正在研究佛光山的组织和事业系统,我对他说,如果以佛光山作为论文题目,博士论文一定很精彩。 之后谈到大陆的佛教,青年人才欠缺,需要从教育着手。他希望佛光山能到大陆去办大学,我也认为建寺院不重要,建大学比较重要,今后佛教的慧命在佛教的文化与教育的事业上。他听了以后非常高兴,后来,我们又谈了佛教青年学术会议和僧伽教育的问题。
我邀请他将来有机缘来佛光山,参加世界佛教青年学术会议,主题为“佛教前途在哪里?”
下午六时四十分搭星航班机飞往洛杉矶。
五月二日星期一
昨日经日本东京到美国洛杉矶,十多小时的飞行,因为时差关系,我一路上醒醒睡睡,睡睡醒醒,一到洛杉矶后就有吴剑雄(洛杉矶佛光协会会长)、记者王艾伦等人和我见面,谈的问题仍跳不出过去的框架。
我自以为对中国大陆做了许多好事,也默默地在为中国大陆人民的福祉而祈祷,我更希望邓小平先生领导的改革开放越来越成功。几次到中国大陆探亲,不如说是对中国大陆的“一颗中国心,一点台湾情”吧!中国佛教协会的赵朴初长者是我非常尊敬的人,我希望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将来有一天能礼请他担任国际佛光会世界总会的荣誉会长。同时我也希望全世界近百万的国际佛光会的佛光人,都能关心神州大陆的建设和佛教的复兴。中国富强了,必定能带来全世界的福祉,且让我们拭目以待吧!P13-16
星云大师,1927年生,江苏江都人。12岁出家,1949年赴台,1967年开创佛光山,以弘扬“人间佛教”为宗风,树立“以文化弘扬佛法,以教育培养人才,以慈善福利社会。以共修净化人心”之宗旨,致力推动佛教文化、教育、慈善、弘法等事业。1991年成立国际佛光会。被推选为世界总会会长;于五大洲成立170余个国家或地区协会,成为全球华人最大的社团,实践“佛光普照三千界,法水长流五大洲”的理想。星云大师一言一行所产生的影响已不限于宗教界,更普及全社会。星云大师自1989年访问大陆后,便一直心系祖国的统一。近年回宜兴复兴祖庭大觉寺,并捐建扬州鉴真图书馆、接受苏州寒山寺的赠钟,期能促进祖国统一,带动世界和平。星云大师著作等身,总计两千万言,已在大陆出版80余种,深受读者欢迎。
《星云日记》收录星云大师1989年7月1日至1996年12月31日的日记,最初陆续刊登于《普门》杂志“星云日记”专栏,后结集由台湾佛光出版社于1994年和1997年分两次出版,共计44册。日记详细记载了星云大师每目的弘法行程、心得、计划,熔佛法、哲学、文学、慈心悲愿于一炉,实为一代高僧之心灵剖白与济世旅程,为现代佛教历史的进展保存或提供了至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亦为吾人陶冶心性之良方、修养精神之津梁,从中可获得许多做人做事的启示与新知。
此次岳麓书社出版《星云日记》,分三辑先后推出,第一辑收第1册至第15册,第二辑收第16册至第30册,第三辑收第31册至第44册。各册书名不变,对原版编排格式作了简要调整,极个别文字作了删节处理。此次出版除改繁体竖排为简体横排外,对有些不便大陆读者阅读的词语用法也作了改订,如原版中“计画”“规画”改为“计划”“规划”,“连络”“连系”改为“联络”“联系”,凡此种种,不一而足,均径改,不出校记。但原版中专名(人名、地名等)之译名,无论常见或稀见,皆一仍其旧,如“布希”(即布什)、“雪梨”(即悉尼)等,为避免转译之误也,读者诸君明鉴。
台湾某些与大陆名称相同的大学或文化事业机构,或其他容易产生歧义误解的机构名称等,加引号表述,如台湾“中山大学”“故宫博物院”“商务印书馆”等。《中央日报》《中国时报》等涵盖全国性称谓的报刊名称,加引号表述,如“《中央日报》“《中国时报》”等。
我从童年开始,就喜欢写日记。但因那时生活艰苦,纸笔不周,只有将一些人事、新知、杂感、生活等记于脑海中。
一九四九年我初来台湾,最初几年曾写了二十多本约两百多万字的日记。后来自己翻阅时,发觉日记中尽是写些人我是非、他人得失,写到自己也是一副愤世嫉俗的丑陋面目。因此,在一九五二年的元旦,我重新在一本日记簿上写道:“我,是自私的;我,是丑陋的;自赞毁他,妄自议论,实在是人类的劣根性。”写完,我就将二十多本日记付之一炬了。
现在回想起来,不禁感到有点可惜,因为日记是一个人生活的痕迹,是一个人成长的写照,是一个人经验的记载,更是一个人生命的历史。假如那些日记至今还保存着,或者从那时起我一直将日记写到今天,相信一定会有许许多多有关人事、生活、知识方面的往事可以追忆,不管好与不好,我相信一定可作为做人处事的龟鉴。
一九六三年,我参加“中国佛教会”访问团到亚洲国家进行友好访问,由于行程紧凑,我就在飞机、火车、渡轮上,甚至有时没有桌子,如在印度天气太热,还趴伏在地面上,写了八十天的日记,每天写好后,要赶在《觉世》旬刊上发表,后来并将之定名“海天游踪”,交由佛教文化服务处出版,想不到却因为内容涉及一些对佛教人士的看法,因而引起不少风波。之后,我又至印度朝圣多次,对于佛国当初值得记述的事迹,并没有留下雪泥鸿爪而深感可惜。
一九六七年,我开始创建佛光山,最初在《觉世》旬刊上发表每天大事记,约数年之久,后因凤山张致良居士认为太过把人事公开报导,故而反对刊出,从此,我对开山时的心情经过未能留下丝毫痕迹,至今回忆,也觉得不无遗憾。
直至一九八九年春天,我组织了“国际佛教促进会大陆弘法团”到大陆探亲弘法,当时台湾各大日报纷纷邀我写访问日记,可能是因为事情太过繁忙,加上许多敏感问题,实在不易着笔。只有一一婉谢。虽然没有将日记在报纸上发表,但是我仍然写了三十天的日记,后因飞机输送行李时的失误,在大陆所买的书籍和那些珍贵的纪念品,甚至日记统统都遗失了,至今还不晓得流落何方,也许数百年后有人发现到的时候,说不定是一桩历史公案哩!
是一九八九年的七月吧,我为了顾念《普门》杂志的发行量,对其聊尽一点心意,便自告奋勇地向主其事的依空、永芸提供日记给他们发表,从一九八九年七月一日起,迄今四年,未曾间断。这些日子,我将自己个人的生活、工作、弘法度众上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感等一切皆公诸于读者之前。只是我的日记挂一漏万,没有真正顾及到生活方面,像有很多书信、谈话、友谊、计划,并没有记录下来,工作、演讲等内容,也由于篇幅的局限,没有完整地详录。尤其是对事情的看法、内心的感受,自觉表达得很不完全。 其实,这不是没有原因的。负责笔录日记的永庄,四年来他最辛苦,尤其因为他没有跟我讲话的习惯,也没有问过我日记要怎样写,或许由于他不讲话的缘故,我也没有特意告诉他我的一些看法。所以,他无法确实地了解我心中的体会,唯有待日记写好后,我在字里行间补上几句就草率地完成。
这本日记除了永庄之外,曾经为我代笔过的有慈惠、慈容、依空、慧军、永妙、满果、依日、依筏、依门、依宏、依晟、永贤、永均、永芸、慧传、满义、永海、满和、永有、依益、觉幻和李仁玉等人,他们有的为我写过一月半月,也有的只写了一天两天,无论记录的多与寡,我仍然要向这些徒众表示感谢,因为有他们,才没有让我的日记在四年里中断过。
有人说,在我的日记中并没有常常看见我读书:也有人说,读我的日记,很少看到我吃饭修行。也甚少叙述我生活中的细节,例如只见我坐飞机,并没有提及我去买票,只听闻我每天去某个地方,并没有说谁替我开车……事实上,天天要做的事情,常常要做的事情,顾此失彼是在所难免的。
也有人问我:日记是什么?我想了想,觉得日记有时候是一面镜子,让我们反观自照;有时候日记是一个知己,可以尽情地向他倾诉自己内心的感受:有时候日记是一张功过表,上面记下了我们处世的对与错:又有的时候日记是一部成长史,留下了成熟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也有时候会觉得日记是一个百味坛,酸甜苦辣尽在其中……
此外,也有许多读者致电来函,给予我莫大的鼓励,像每次日记发表后,都会看到读者的热烈回响:有的赞美我为法忘躯、为教牺牲奉献,也有的说我的日记犹如一帖清凉剂,熄灭了都市里的喧哗和红尘中的纷争;有的说日记好像一盏明灯,为大家学佛的道路指引方向,更有的说日记好比一朵美丽的鲜花,吐露清香怡人的芬芳……若要真的问我对日记的看法。我则觉得日记是我随心自作、随性自遣的生活小品。
感谢很多人写了阅读“星云日记”的感言,如:“《中央日报》”社长石永贵先生、胡志强先生、作家尹雪曼先生、薇薇夫人等。有的人说我的日记有教育性的内容,有的人说有跟随我弘游天下的感觉,但我自己并不满意,因为文字并不十分流畅,对问题的看法也不十分深入,尤其有些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下关系及诗词古句,我都记不清出处,除感谢外,在此也顺便说声歉意。
现在,《普门》要将我这四年来的日记发行单行本,到一九九二年止,总计有二十册之多(编者注:《星云日记》共四十四册,此序作于前二十册出版时),感谢三宝的加持,和所有亲友信徒的因缘,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这本日记。
一九九三年八月八日开山寮
星云大师编著的《生活禅》内容介绍:日记,是生活的痕迹,是成长的写照、经验的记载。也是一个人生命的历史,大部分的日记是私密的,或深植内心深处,或随着岁月泛黄……这是一份特别的日记,来自众生,属于众生,读《生活禅》,仿佛进入一个开阔的胸怀,一页内心最深层的省思。
星云大师编著的《生活禅》内容简介:生活禅是非常重要的一门功课,典座、行堂、吃饭、洗衣、作务都是禅。一切自己动手做,才能从中得到禅味。日记详细记载了星云大师每目的弘法行程、心得、计划,熔佛法、哲学、文学、慈心悲愿于一炉,实为一代高僧之心灵剖白与济世旅程,为现代佛教历史的进展保存或提供了至为珍贵的第一手资料,亦为吾人陶冶心性之良方、修养精神之津梁,从中可获得许多做人做事的启示与新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