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是现实，也是梦想。当沙皇时代的开疆扩土奠定了广袤的地域，没有人想到汩汩的石油支撑了今天俄罗斯经济的半壁山河；当苏联与美国进行军事、工业上的竞争，没有人想烈这些基底奠定了今天俄罗斯外交中的大国气魄。但是，罗斯也有自身的沉疴，不发达的农业，对强人政治的依赖，让它虽然跻身“金砖四国”的行列，未来的变数依然颇多。俄罗斯如今拥有大国的地位，但是这地位却潜藏着虚弱，它希望自己的大国底气更加实足，那是它的大国梦，等待着绽放成妍丽的现实花朵。

高盛公司曾预言俄罗斯的经济状况将于2027年超过英国，使俄罗斯欣喜若狂。俄罗斯以目前的经济发展结构来看，仍旧是靠着那些出口的优势来拉动经济的增长，这与英国经济结构比较起来真是相差甚远。英国已经是一个完善的市场经济国家，虽然它的地域优势、资源优势都不及俄罗斯，但这个偏居在欧亚大陆之外的岛国，能够在今天的经济水平上领先于世界上第一大的国家俄罗斯，这不能不发人深省。

通过考察俄罗斯社会发展进程，我们发现，早期的俄罗斯是靠着掠夺土地来完成自己的强大过程；苏联时期是凭借着重工业，尤其是军事工业来塑造着强大的外表；普京时代是挖掘历史遗留下的优势资源，通过出口来拉动经济增长。每一种模式似乎都不是长久之计，而前两种模式的弱点已经通过历史得到了证明，第三种模式的弱点已经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显现出来。如果当今的俄罗斯不能弥补今天这种发展模式的弱点，那么即便俄罗斯在2027年因为优势资源的出口而使自己的经济水平超过了英国，也许不久就会再度败下阵来。

金砖四国：“他者崛起”的意义(总序)

俄罗斯：大国的大国梦(代序)

第一章　打下广阔的疆土

一　双头鹰纵横欧亚

二　梦寐以求出海口

三　蚕食大中华

第二章　沙皇时代的桎梏

一　高高在上的君主

二 丧失自由的农奴

三 外强中干的工业

第三章 由沙漠盗苏联

一 革命：用烈火焚烧腐旧

二 苏联：新的制度与新的契机

三 二战：在战火中经受考验

第四章 冷战进行时

一 两个超级大国的对峙

二 重工业成为领头羊

三 再度被忽视的农业

第五章 苏联的最后十年

一 当累积的创伤彰显

二 新思维能否有新气象

三 一朝格局变

第六章 俄罗斯的新发展

一 新的未必都是好的

二 用自己的优势说话

三 把视野投向全球

第七章 大国博弈

一 俄美：难免的交锋

二 俄欧：亦敌亦友

三 俄中：合则两利一

结语：金融危机与俄罗斯的未来

参考文献

后记

尽管扩张中的俄罗斯从沉沦的大邻居中国那里获得了大量的土地，但是它还是不可避免地落伍了，被西欧和美国甩在了后面。说其不可避免，当然是说它本身一些固有的顽疾，让它磕磕绊绊，裹足前行。首先一点就是俄罗斯的专制君主制长期以来已经不再符合历史的潮流。

对于俄罗斯，有很多思想家给出的印象是这是一个兼具西方与东方特色的国家。

在俄罗斯思想家别尔嘉耶夫眼中：

东方与西方两股世界之流在俄罗斯发生碰撞，俄罗斯处在二者的相互作用之中，俄罗斯民族不是纯粹的欧洲民族，也不是纯粹的亚洲民族。俄罗斯是世界的一个完整部分，是一个巨大的东、西方，它将两个世界结合在一起。

在当代法国思想家埃德加·莫兰眼中：

俄国事实上是一个极其复杂的国家，因为在它的内部，过去和现在一直包含着西方性和东方性两方面的尖锐对立。

今天，我们回望历史，似乎曾经的俄罗斯帝国兼具的东、西方特色之中还应该加上一点，这就是吸收了很多的西方文化和生活习惯，但是它也顽固地坚守着东方的专制君主制。

俄罗斯的君主称沙皇，这个称呼源自古罗马的独裁官恺撒。盖约·尤利乌斯·恺撒军功卓著，曾在四次出征中大获全胜，举行过四次凯旋人城仪式，公元前49年至公元前44年，恺撒出任罗马的最高执政者。恺撒遇刺后，他的侄子屋大维开启了罗马帝国时代。在其后的岁月中，“恺撒”逐渐演变成对罗马执政者的尊称，那些新登基的帝王们被尊称为恺撒。俄罗斯延续了这古老的光荣，称君主为沙皇，就是从“恺撒”演变而来。但是当古罗马的君主制已经在欧洲大地上谢幕，恺撒也已经随着久远的往事成为人们谈资的时候，俄罗斯的沙皇却将权力牢牢地握在手中，相对于古罗马的恺撒，可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沙皇不只表示帝王统治广袤疆域的荣耀与权威，它还预示着，这个称谓的所有者拥有全俄罗斯的土地，拥有所有臣民的忠诚，从农奴到贵族，所有的子民在面对沙皇时都没有自己的个人权利。沙皇这个源自西方的称谓，象征的却是一种东方的专制制度。

1640年当英国掀起资本主义革命时，1688年当光荣革命后实行君主立宪制时，庞大的俄罗斯帝国正忙于的仍旧是开疆扩土，这个开疆扩土一方面的确是为了寻找出海口进行贸易，因为西欧的那些强国之所以强大，就是因为有着便利的出海口，能够在大小船只扬帆起航的时刻也让整个国家随之扬帆起航。但是，出海口仅仅是提供了一个机遇，如何把握机遇却是思想和观念的问题。

同样拥有出海口，并且最先瓜分全球拥有广大殖民地的是葡萄牙、西班牙，但是为什么它们却在短短的辉煌过后让位给了英国、法国和荷兰？细细想来，不能不说是制度在这其中起了重要的作用。英国在1688年后开始了光荣革命，荷兰也很快成了共和国，法国则是通过1789年的大革命彻底推翻了专制君主制，并把自己的理念带给欧洲大部分国家。其中没有被波及的大国只有英国和俄国，英国已经早于法国迈出了步子，而俄国因为其广大的地域优势，让不可一世的拿破仑折戟沉沙。杀戮在这片土地上进行，流血也在这片土地上进行，没有被拿破仑征服对当时的整个帝国来说，或许的确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也因此失去了一次通过外力早日完成变革的机遇。

沙皇在帝国的外部驰骋疆场、纵横捭阖，但是在内部依然我行我素，是这个帝国的最高主宰。沙皇努力地强化着自己手中的权力，使自己的权威不可挑战。当伊凡四世东征西讨、战功赫赫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些贵族似乎是心怀鬼胎，不愿受他的控制。因此，在1565年初他宣布实行特辖制，将全国领土划分为特辖区和领主辖区两部分。特辖区包括全国经济上和军事上最重要的地区和一部分城市，由沙皇直接管辖；领主辖区由领主杜马管辖。他建立了一支主要由服役的中小贵族组成的、绝对效忠沙皇的特辖军。在特辖制期间，特辖区内的王公和领主被遣走，他们的世袭领地被分配给特辖军和中小贵族。特辖军到处烧杀掳掠，恐怖气氛笼罩全国。伊凡四世不仅处死了参与叛乱的王公领主和教会上层，而且镇压了一批反对特辖制的中小贵族。当伊凡四世最终完成了对王公和贵族的镇压与震慑之后，特辖制才被取消。

虽然在伊凡四世时代已经开始强化沙皇的权威，并且用武力手段来镇压异己，但是这时俄罗斯的君主专制还没有发展到顶峰。君主专制制度的成熟与巅峰状态是伴随着彼得一世的改革而到来的。

当彼得一世以下士的身份游历欧洲的时候，他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经过中世纪后期一系列的社会变革、文化变革、宗教变革和科学变革，人们观察世界的眼光和思考问题的方式改变了。人们发现，自然是能够被改造和利用的，人们能够利用自己的意志改造自然和预见未来，世界是不断向前发展的，而人在世界的发展中能够起到主导的作用。因此欧洲各国的政治体制都在随着这种认知的改变而改变。保证并增加财富成了君主和政府的首要目的，并且为了更好地完成这个目的，各国政府开始积极教育民众并改造社会组织，贵族们被招募到国家的政府机构中担任官员，法律开始被严格执行，通过法律界定了社会关系并为此制定了各种规则和程序。

彼得大帝在欧洲看到的正是这种情况。而当时俄国已经从西欧引进了书籍，外国人的涌人也为了解国外的状况提供了便利。彼得大帝命令他的官员搜集欧洲国家进行经济管理和开发资源的方法，搜集国外的法律条例和行政文件，同时在俄国同瑞典征战的过程中，俄国的官员们积极研究瑞典的制度与习惯，瑞典的战俘们也成为俄国的技术顾问，这一切，都为俄国接受西欧其他国家的文化及制度奠定了基础。

彼得大帝身材高大，皮肤黑红且体格健壮，他充满了精力，把自己的热情与干劲都投入到俄国的改革之中，他宣称自己要为众人谋福利、为国家谋利益。彼得大帝领导政府进行的教育改革对国家有着深远的影响。国家开办的学校只训练贵族子弟和在俄国人数并不多的中等阶级子弟。俄国的初等学校、海军学校、军校、科学院和莫斯科大学都先后创建起来，私立学校也广为流行。这些学校的创办使得俄罗斯贵族开始对西方文化有了认同感，年轻贵族们在学校中获得西方的哲学、文学、数学等知识，各类学校都把介绍欧洲的文化作为主要内容。一个庞大的帝国似乎就要在这样一场改革中迎来新生。P24-26

一提到俄罗斯，人们可能马上想到的就是这是地球上幅员最为辽阔的国家。同时，人们的脑海中也许会浮现出那个个头不高，却在两个任期内使俄罗斯生气活现的前任总统、现任总理普京，以及个头同样不高，也以坚毅著称的前任总理、现任总统梅德韦杰夫。

俄罗斯，自沙皇时代开疆扩土以来，就一向以大国的地位感到自豪。曾经，它接过东罗马帝国的旗帜，宣扬自己是东正教的保护者；曾经，它的铁骑纵横驰骋，使双头鹰在欧亚大陆之间飞翔；曾经，不可一世的拿破仑在欧洲摧枯拉朽之后却在这里折戟沉沙；曾经，苏联成为与美国并驾齐驱的超级大国，在冷战之中握住了角力绳索的一端。但是，这些都已经成为曾经，如今的俄罗斯，虽然理所当然地还被称为大国，但是却已经没有曾经的荣耀，这个大国目前的梦想就是重复往昔的大国梦。

高盛公司的“金砖四国”论给了俄罗斯一个光辉的未来图景，但是俄罗斯的未来真是那样乐观吗?这是我们要问的问题，也是我们要通过历史的追寻去获得的真知。俄罗斯之所以能够呈现出今天的样子，无论是积极的还是消极的，都是历史积淀形成的。因此，我们要清晰地认识俄罗斯的今天，就不能不考察俄罗斯的历史。

幅员辽阔的疆土是沙皇时代的遗产，却一直留给了今天的俄罗斯。在广袤疆土之下埋藏的丰富的资源，也直到今天才彻底地彰显出其自身的价值。

然而，我们不能只看俄罗斯在沙皇时代强大的表象，就像不能只关心俄罗斯是不是真像高盛公司预见的那样可以在经济上超越英国。我们应该用更加理性的目光，仔细审视一个国家发展历程中的多个方面。虽然，沙皇享受到了甚至比罗马帝国的恺撒更高的权势和权威，但是，也许恰恰是这种不合时宜的专制，使俄罗斯自沙皇时代就留下了许多的发展隐患，譬如君主制、农奴制等。

这些隐患在19世纪时曾不断诱发起义和革命，到了_20世纪初，一场全新的革命斗争埋葬了沙皇制度，缔造了世界上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苏联。苏联在艰难摸索之中走过了近三十年，这三十年中，一方面它在一条全新的道路上且走且思；一方面它不得不面对猖獗的法西斯、面对二战。

当二战风云散尽的时候，苏联又不得不被拖人冷战的漩涡之中，有了一个强大的对手——美国。为了与这个强大的对手抗争，苏联的重工业得到飞速发展，但是其他方面却被忽视了。这虽然使苏联在冷战期间具备了像沙俄时代一样强大的外表，但是内里的疾患却越来越重。当病人膏肓的时候，苏联解体了，新生的俄罗斯成为苏联的替代者。

经历了种种变故之后，俄罗斯从新生伊始就显得身体虚弱。虽然在普京时代重新变得容光焕发，但是也有着自身发展的局限，而能不能突破目前的局限，也就成为俄罗斯能不能真正地完成其大国梦的关键所在。并且，这是一个全球化的时代，一个大国的重新崛起不仅事关内部问题的处理，还置身在全球的背景之中。因此俄罗斯在重新实现大国梦过程中，与其他大国之间的博弈也就在所难免。

诚如意大利历史学家克罗齐所说：“一切真历史都是当代史。”我们考察历史就是站在当代的视角上，或者说是当代俄罗斯能够成为“金砖四国”之一的原因和束缚俄罗斯发展的桎梏等种种问题，激起了我们回溯历史、寻找根源的热望，所以我们将顺着俄罗斯的历史长河而下，在其中着重关注那些能够对当今俄罗斯的发展产生促进或者制约的因素。

如此，历史将不再是教科书上那些驳杂的史实，而是一种贯穿着思索之线的珠子，通过认真地把玩，我们会发现俄罗斯发展的奥秘，并且会对俄罗斯的未来有更好的认知。

王文奇

2009年8月

时光潜度，秋景临窗。自构思《金砖四国之路》至今，已经时过经年。这四国是否会成为未来国际格局转变的推动者，这四国的发展道路是否代表了有别于西方的通途，皆耐人寻味，待人斟酌。

我们站在历史长河的岸边，想通过溯源而上的方式寻找金砖四国的发展脉络。只有将这四个国家的昨天、今天尽收眼底，才有助于我们更好地展望未来。金砖四国的历史纷繁复杂，两位年轻作者在世界历史的浩淼烟波中沉浸尚浅，幸赖众多学者既有著述，让我们得窥四国历史之幽微。

历史叙事有微观与宏观，譬若近景与远景，前者细观鳞爪，后者得其大略。我们在《金砖四国之路》中考察的历史绵延数百年，其问的浮沉荣辱、进退兴亡林林总总，我们希望能够寻找到奠定四国发展之路的各自主线，围绕主线阐释四国的历史进程，因此难免挂一漏万，或因作者视野局限，尚有无边风景未入眼中，诚请批评指正。

在《俄罗斯：悄然复苏的北极熊》中，我们认为俄罗斯目前的复兴在于它承继的历史资源，这些历史资源包括丰富的能源储备、军事与科学技术的发达等。这些历史资源是俄罗斯长期历史积淀的结果，如今俄罗斯很好地利用了这些优势。但历史也同样留下隐患，或许会成为俄罗斯未来发展的羁绊。

在该书的写作过程中，吉林大学东北亚研究院的张广翔教授对一些知识性问题给予了帮助，何宛昱同志进行了部分章节的资料收集与整理，在此表示感谢。

通过撰写《金砖四国之路》，我们发现，不只是欧美等发到国家的发展经验值得借鉴，发展中国家的崛起之路同样值得关注。世界历史的发展脉络不是单一的，在全球化时代，或许数年之后我们见到的的确是异彩纷呈的现实。我们只希望《金砖四国之路》起到抛砖引玉的作用，让更多的人来关注发展中国家的发展，并一同致力于对发展中国家的研究。

刘德斌

2009年11月5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