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自西周初期至春秋中叶约五百年间的诗歌三百零五篇。最初称《诗》，被汉代儒者奉为经典，乃称《诗经》。他开创了我国古代诗歌创作的现实主义的优秀传统。《诗经》里的内容，就其原来性质而言，是歌曲的歌词。《诗经》不仅是最早的诗歌总集，而且也是一部反映当时社会的百科全书。是我国“现实主义”诗歌传统的源头及代表作。

人们都知道四书和五经，也都知道老庄和佛经，可是古代经典向来难读。如何使一般人乐意接近这种古书，如何将“老酒装新瓶”，既十分重要，又富有挑战性。当然，由于种种因素，许多读者不可能遍读儒、释、道经典，如果有人以深入浅出的方式诠释其重要章节，使年轻的读者轻松地知其精义，那将是多么美好的事！

这套“经典可以这样读”丛书尝试用一种新颖的思维和手法，以年轻人的视角、多面向的切入，使原本令人生畏的经典，变得轻松易读，甚至趣味盎然；使现代读者不自觉地进入“经典”的世界，忘却那是先秦的古书：原来“经典”可以这样读啊！

古老的动人歌谣——《诗经》导读

国风

 琴瑟的和歌(周南关雎)

 向往“墙”内生活(周南-桃天)

 山穷水阔的相思(周南汉广)

 疲于奔“命”(召南小星)

 如影随形的思念(召南摽有梅)

 飞蛾扑火的志行(邶风柏舟)

 生死相约(邶风击鼓)

 不得自由的叹息(鄘风柏舟)

 越过黄河的一支芦苇(卫风河广)

 一旦拥有，别无所求(卫风木瓜)

 被遗弃者的哀歌(卫风氓)

 下层百姓的无奈(王风君子于役)

 不期而遇的惊喜(郑风野有蔓草)

 用心发现的美丽(郑风有女同车)

 甜蜜的煎熬(郑风将仲子)

 朦胧的美感(秦风蒹葭)

 不如怜取眼前人(陈风衡门)

 若为自由故(桧风隰有苌楚)

 生命不能承受如此之短(曹风蜉蝣)

大雅

 得民心者得天下(文王之什文王)

小雅

 几千年前的聚会(鹿鸣之什鹿鸣)

 世事无常的一声叹息(鹿鸣之什采薇)

 体会别人的痛苦(鸿雁之什鸿雁)

 牧人之歌(鸿雁之什无羊)

 子欲养而亲不在(谷风之什蓼莪)

 问世间情为何物(鱼藻之什白华)

颂

 祭祀在心不在言(周颂清庙之什思文)

 常将冷眼看螃蟹(鲁颂有驺)

琴瑟的和歌

(周南·关雎)

【原文】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参差荇菜，左右流之。

窈窕淑女，寤寐求之。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

悠哉悠哉，辗转反侧。

参差荇菜，左右采之。

窈窕淑女，琴瑟友之。

参差荇菜，左右笔之。

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译文】

关关鸣叫的水乌，栖居在河中的沙洲上。

善良而美丽的姑娘，是君子的绝佳配偶。

长短不齐的荇菜，任由她左右去摘采。

善良而美丽的姑娘，我无论做梦、醒来，都在想她。

虽然暂时得不到她，但我仍对她不停思念。

我心中忧愁无数，长夜漫漫，难以入眠。

长短不齐的荇菜，任由她左右去摘采。

善良而美丽的姑娘，且让我弹琴鼓瑟，去亲近她。

长短不齐的荇菜，任由她左右去摘采。

善良而美丽的姑娘，且让我敲钟击鼓，去取悦她。

琴、瑟，本都是古时乐器，乐声时而悠长，时而低沉，悠长时令人有无限美好的想象，低沉时又令人“别有忧愁暗恨生”。所以，古人听琴品瑟，总能透过那简单的音符，猜到弹奏者的心声。但无论琴还是瑟，原本都只不过是人们寻欢作乐的乐器罢了，并没有太多情感的寄托。如果说琴瑟也能开口说话，表达自我，那应当是从《周南》的一曲《关雎》开始的。

关雎叫声悦耳，也代表着少年对爱情的期望；关雎停在水中的陆地上，姿态优雅，声音撩人，正适合暮春三月的良好气氛。而这时，君子寻找自己的配偶，找到了“窈窕淑女”一名。

古人质朴，并不像后世诗人那样迂腐，一遇上心上人，就连篇累牍地形容她多么的貌美，“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等词就一串串跟着来了。《关雎》里的少年，只是默默跟随着心上人的举动，看她心无旁骛地采摘着水草，又看她提着竹篮离开……古人有自己的一份单纯，少年人甚至不敢和意中人搭讪。傍晚，回到家中，他只有长久的沉默，和一夜的不安；翻来覆去，周而复始，脑海里出现的全是她的身影。于是，少年人觉得，即使是她采摘水草的姿势，都显得无比可爱和动人。

最后，少年人终于拿出了勇气，想用音乐来打动意中人，他想到为她弹琴鼓瑟，为她敲钟击鼓……让音符有种种奇妙的组合，每一种都能表达自己的心情。其实这“琴瑟友之”的习俗，不过是《关雎》里莽撞少年偶然的一个举动罢了，但有哲人说过：美就在不经意间诞生，美就是偶然。

所以，就难怪这曲欢快中夹杂着忧愁的《关雎》，能把这琴瑟的一次和歌弹唱得如此美好，就连身处现在的我们，也免不了叹一声，并怀念起那雎鸠关关，琴瑟合鸣的远古时光。

P10-12

古老的动人歌谣——《诗经》导读

《诗经》是我国第一部诗歌总集，共收入诗歌三百零五篇。时间跨度从西周初期(公元前11世纪)到春秋中叶(公元前6世纪)，换而言之，三千年前的古人风貌，可谓尽在其中。

《诗经》中，《风》清新活泼，《雅》时而雅致时而暗讽，《颂》则。是泱泱大国王者气派，它们三者的融合，就造就了《诗经》纷繁复杂的气质、兼容并包的内容和光彩流离的风格。

《风》包括《周南》、《召南》、《邶风》、《鄢风》等十五种，其实说白了，就是各个国家的民歌，好像我们现在的船家号子、意大利的小夜曲，以及苏格兰风笛、维也纳赞歌一般。

《雅》包括《大雅》三十一篇，《小雅》七十四篇。《大雅》的风格近似《颂》，洋洋洒洒，蔚为壮观，表的是先王事迹，赞的是上古道德，初读时倍觉新鲜，也被一种神圣的气势所震动，但读多了不免乏味，而且也过于脱离我们现在的生活。所以在选取《诗经》的各个篇章时，我们不得不忍痛割爱，有些枯燥的《大雅》，我们只选取了一篇，而选择了多篇具新鲜气质的《小雅》篇目。

《小雅》的风格和《风》相近，但又不同于《风》的民间野趣——想唱什么就唱什么，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小雅》多出于庙堂的士大夫之口，他们感叹国事，发表自己的议论，君子坦荡的情怀，在诗里一览无余；又或者，是闲于朝野外的文人之作，他们或沉迷于自家修身的情趣，或感于友人、家人、邻里相处的乐趣，或看不惯官场作风发几句闲论，或对世事有所思说几句感悟……但各种姿态，都和现代人心境相仿，所以我们悉数录入，希望古代士人的思考，也能引发我们的深思。

《颂》诗包括《周颂》三十一篇、《商颂》五篇、《鲁颂》四篇，但限于篇幅和其略显死硬的风格，我们只收录了其中的两篇。的确，《颂》诗为宫廷而作，多在正式场合演出——像是国宴的开始，庆典的高潮，所以免不了歌颂一番先王功绩，顺带褒颂当朝国君的“丰功伟绩”。先王劈荆棘，拓荒地，或战于沙场，或勤于朝廷，功绩炫目，以《颂》诗琅琅而读，的确感人至深，又颇具震撼力。但当朝国君，有的只是平凡之徒，有的甚至有暴君的嫌疑，所以这时的《颂》诗，读来冠冕堂皇，但全是昧心之话，顿觉无趣无聊，很多篇章不读也罢。不过，我们不能轻视这些没有入选的篇章，在其他地方，例如学术研究中，它们发挥的价值绝不亚于我们所选的篇章。

但《风》《雅》《颂》本身并不是纯粹的诗歌。《史记·孔子世家》说：“三百五篇，孔子皆弦歌之，以求合韶、武、雅、颂之音。”意思是它们本是“可歌可泣”的，所以，写在纸上的《诗经》，其实是那些歌舞的解说词。

《诗经》写成，本来用途有三：一是作为典礼的一部分，比如那些冠冕堂皇的《颂》诗；二是娱乐之用，《小雅》里便有不少诗歌是写宴饮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欢乐溢于言表；三是表达对于社会和政治问题的看法，这些当然是那些士大夫的深思，又被后来的儒生再三解释，意义逐渐高深莫测，但我们宁愿把它读作士大夫的拳拳爱国之心，倒觉亲切。

后来，《诗经》从一本风格杂糅的诗集，成了贵族教育的必用教材，学习《诗经》不仅是贵族必需的文化培养，还是贵族不言而喻的身份标志。尤其在外交场合，士大夫侃侃而谈，常需要摘引《诗经》语句，来委婉地表现自己。这一来显出自己的文化底蕴，二来不会在他国面前丢了自家的面子。用《论语》里孔子的话说：“不学《诗》，无以言。”你不懂《诗经》，就最好别开口说。话，可见《诗经》的地位是何等的煊赫，令人望而生畏。  但时间一晃千年，我们既不是那些严守儒家法典的愚生，又不是必守外交准则的大臣，所以自然不会把《诗经》看得那么高不可攀，更不会有畏惧心理；但这丝毫不影响《诗经》的继续流传，它甚至获得了比以前更高的地位。因为畏是一种崇敬，而从心里去认同，才是真正的接受。

现在，《诗经》的神秘面纱揭开，《诗经》的神圣地位排除，我们反倒可以以轻松的心情去阅读，以亲近的姿态去接近。这时候才觉得，《诗经》里本来就没有什么硬性的规定，什么死板的说教；它有时，是自由的歌唱，愉悦的舞蹈，对单纯爱情的向往，对诚挚友谊的欣赏；它有时，甚至是歌颂渡人过河的一条柏舟，在它的穿梭中看出一种未知的力量；有时，它也赞美一朵不知名的小花，赞美它寂寞的开放；有时，动物的行踪也是自然的表达，也是冥冥中的一种感知……总之，我们不需要为《诗经》添加什么说明，不需要为《诗经》增加诸多意义，它有它自己的天空，有自己歌颂的理由，有自己讽怨的情理，也有自己的一番逻辑和推论。

《诗经》的逻辑和推论，其实就是诗的逻辑，歌的推论。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开篇便是对男女之情的自由歌唱。到了《汉广》里，“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单相思的情歌也分外动人。

到了《草虫》里，“陟彼南山，言采其蕨。未见君子，忧心慑慑。亦既见止，亦既觏止，我心则说”。思怨的女子，不曾露面的男子，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不过在短短数十句诗句里，怎能不令人为之一叹。

但一首《无衣》，“岂日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儿女情长退去，英雄气概在这首雄赳赳的战歌中，傲然登场。而到了《蒹葭》，“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这样的诗句，虽也是儿女情长，却因毕生的坚持而愈加动人心魄。

在《诗经》里，这样的诗句，这样的歌谣，可谓数不胜数，所以，我们才悉心选取，一一摘录，并根据现代人心情来了次全新解说。我们的解说，或者戏谑原诗，或者重讲故事，或者追溯源头，但总是力求贴近《诗经》原貌，并使它再度新鲜生动，再度动人情怀。

其实，我们所做的一切，只是站在巨人肩上的一跳罢了。毕竟，早在三千年前，我们的古人们，便已唱出了这些动人的歌谣。在流水处，在林薮中，在辽阔的原野，在低矮的山丘，在庙堂的乐器声中，在归隐路上的一曲牧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