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作者水格在若干年后，送给他的学生小海、小郭、小关等的礼物。小说讲述了四个孩子之间温暖而潮湿的感情故事。80年代孩子的孤单如同暗夜里的萤火虫，总是需要友情和爱情的温暖才可以泅渡漫漫长夜，故事就从那些涌动在青春里的忧伤，告别，愤怒，失望，温暖，怀念讲起……如同一首舒缓而唯美的青春奠歌。过去的浮云一般的日子重卷而来，围绕在这个少年身边的不断地付出感情的孩子们，从此渐渐长大。

我也知道，这一本书在茫茫书海之中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和我的亦些学生，它却是十七岁那年最好的礼物。一直到今天，偶尔还可以在信箱里里收到一些读者的来信在讨论这本书，关于“小重”的成长，关于“小米”的爱情。这是一本多么不起眼的小说啊，它既不高深也不畅销更没什么远大的抱负，仅仅是一本因为承诺而诞生的作品，作为连接我的现在和过去，作为老师的我和作为学生的他们的某种介质而存在，在提醒着我，也曾有过那么美好而透明的时代。

[新序]葬送在时光罅隙里永不复活的语文课／1

[前序]我走向前，你看得见／1

被风吹过的夏天一深北和小米／1

时光机一小米／11

手心的太阳一深北／30

飞不起来一肖子重／39

和你在一起一小米／58

初恋一深北／73

伤一范文希／84

我的心疼了一小米／109

绝望的生鱼片一肖子重和范文希／121

木偶一深北／135

坠入泥潭一小米／140

迷藏一范文希／148

坏孩子的天空一肖子重／158

花事了一深北／166

一半是泥土一半是花朵一肖子重／175

寂寞流星群一小米／181

最初的梦想一肖子重／187

杀破狼一小米／193

少年一祭／196

这个夏天，有点闷热，经常是热得没有一丝风，天像是一个被烧烤的闷罐。她们还记得去年中考前那几天时间，父母像是受到了某种指令，集体对她们卑躬屈膝：第八节课之后，是等待更加漫长的晚自习到来的一段间隔，每天这个时候，家长们都拥挤着来到学校门口，弄来了各种各样的美味，恨不得做一顿满汉全席运过来给自家的孩子吃。有些孩子对站在铁栅栏外面的父母发脾气：“这什么呀什么呀，天天叫我吃这个腻味死了！”

家长说：“这个对大脑好。”

那时候，小米就对着深北笑了。

她说：“我们不这样，我们做乖孩子！”

记得那时候，她们经常在一起谈论一个男孩子，是体育特长生。

她们似乎是不约而同地喜欢上他，相互约定：中考前的一天晚上就去对他表白。深北想了想觉得不妥，因为那样会影响他的成绩。既然是喜欢他的，就要为他着想。他好我也好！小米听深北那么说当时就笑了，笑得花枝乱颤。深北搞不明白小米为啥笑就穷追猛打地质问。小米说：他好你也好，你不觉得这句话很耳熟吗？深北一下就想到了某个电视广告，也吃吃地笑起来，于是点着小米的头说：你好色噢！

两个小破孩最后还是约定等中考结束后再去找那个男生表白。小米还气焰嚣张地说：他考到哪个学校我们就去哪个学校读书。我们要和他在一起，因为他是属于我们俩的。

上晚自习的音乐声响起来了。

她们叹了一口气，恹恹地走进了教室。

那真是一段黑色的时光啊。天空如同一条黑色汹涌的河水，在头顶呼啸着流淌过去。每当抬头仰望天空的时候，都觉得格外的窒息。

小米说：“天空不再是蓝色的了。”

深北说：“真的不再是蓝得透明，蓝得想要凑上去闻一闻的天了。”

男孩突然出现在小米面前的时候，她被吓了一跳，他拦住她，眼神里有淡淡的哀伤。

“你好，你可以陪我一会儿吗？”

“我不认识你。”小米矜持起来——小小的窝在胸腔里的心脏却在跳个不停，不知道漏掉了多少个节拍。

“可是，我喜欢你。”他踢了踢地面，语气淡得像是没加盐的菜，没有一点儿味道。

“哈哈哈哈！”笑了一会儿，小米恶狠狠地说，“回家去和你妈说吧！”

小米的话像是一根钉子，紧紧地将男生钉在了原地，他的脸憋成像是茄子一样的紫色。小米头也不回就走开了。

“你可以跟我去坐摩天轮吗？”男生还在她身后大喊大叫。

小米说：“我恐高！”

“那……”

“那就这样吧，我有事先走了。”小米特挥斥方道地踢了那个她暗恋了好久的体育特长生，心咔嚓咔嚓地疼，却不知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她当时多想停下来，特温柔地对他说，这正是我想的呢——好恶心好恶心，小米吐了吐舌头，把他一人扔在身后大步走开。莫名其妙，真是莫名其妙！为什么要去坐摩天轮？

她去找深北说了这件事，她们俩站在一块醒目得让人胆战心惊的大牌子下面：距中考还有15天。

阿拉伯数字15被写得很大很难看，像是一个怪物。

小米说：“他主动出击了。”

“是么？”深北漫不经心地询问。  深北的口气泄露了她的内心，和小米在一起，她显得过于安静——现在的男生都不喜欢像她这样林黛玉似的女孩——除了学习，她在任何方面都不及小米，这使她有点沮丧。

“没有什么啦，我不会抛弃你跑去和他在一起的！”

深北说：“他怎么不跑来对我说那句话呢？他要是找我说，我就一口答应他——哼，狠狠地把你抛弃！”

深北定定地看着小米。

小米跳起来去打深北：“好哇好哇，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今天我剐了你这坨屎！”

深北跳开去，叫着：“来噢来噢！”

小米还没抽到深北呢，深北就抽风一样淌了一脸的血，怪吓人的，好像小米是出手如风的世外武林高手。

“你怎么了？”小米静下来，很迷惑的表情，“深北，你没事吧？”

深北这傻瓜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脸无辜地问：“怎么了？”

“你流鼻血了。”

“哦。”深北举起了右手，她压根儿就没把这个事放在心上，“老是出，因为快考试了吧，我压力一大，就流鼻血，都已经习惯了。”

小米掏出面巾纸递给深北，然后她们一起往水房走去。路上，她们又撞到了那个男生，他高高大大地紧贴着墙壁站着，眼神游离，欲言又止。

“这小子看上去……有点傻！”深北说，“怎么没当初在球场上看起来帅呢！”

“行了，你这个花痴，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看帅哥啊！”

“我流鼻血，是和帅哥有直接关系的！”

哈，难得深北说出这么下流经典的话来，小米差点笑翻。

水龙头拧开，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就像是小米的心事一样难缠，叫人烦躁。小米捅了捅深北的胳膊问：“去坐摩天轮什么意思？”

深北不明所以地应着：“小米，你抽风了？什么摩天轮？”

“哦，没什么。”

下午，很热，阳光白花花地覆盖下来，亮得人连眼睛都睁不开了。他们男生的脑袋统统让驴给踢了，天热得这么不像话，他们还在外面玩命似的踢球。小米和深北藏在教学楼门口的阴影里，一人手里抱着一个水杯，看着操场上的男孩子们。

“哎，要是我考不上一中……我老妈肯定饶不了我！”小米说。

“是死是活，就这样了，去不了一中我就去哈佛——哈尔滨佛学院！”

“你学习那么好还担心上不了一中？”

“小米，我好像觉得我的生活里缺少点什么。”

“少什么？不是挺好的么——你有爹有妈有吃有喝还有我，你也不缺胳膊不缺腿的，什么也不缺嘛！”

P3-6

距离我写下这本书的第一个字已经过去了四年，好像是在某一堂课上，我跟学生们下过这样的保证：如果有一天我们分开了，那么我会写一本书，写我们在一起的时光里，有过的疼有过的乐。那是我们曾在一起的凭证，也是我们失散多年以后得以重聚的理由。现在想起来有些怪怪的煽情，但当初的我，却是一脸的郑重其事。

其实，如果不是新年的时候有以前的学生发来拜年短信，如果不是以“纪念”的名义写下的这本小书，如果不是履历上写着曾做过一年的中学老师，有时候我真的怀疑，这一切是否出于我的杜撰。

我老是觉得人在二十几岁的时候处于一生的转折点，尤其是走出校园直面社会的时候，突然之间的措手不及，常会将一些人打败，落花流水甚至是鲜血横流。我也不例外，而那一年的时光尤其特别，它就像是连接在校园跟社会中间的一个缓冲器，它小心翼翼地保护着我度过了那段危险时间。

我记得第一次背着书包进学校的时候被保安拦住，任凭我怎么解释他都不相信我是新来的老师；也有早上起床晚了咬着面包朝学校飞奔的经历，那时候我一度以为自己回到了17岁，就像一个真正的少年那样飞驰。就在我催着出租车司机把车当成飞机开的时候他看着我说：高几了？我当时愣了下没说出话来，而他却开始滔滔不绝；一看就知道是高三的学生，迟到了算个天大的事啊，我上学那时候天天迟到，喂，我跟你说，借口多的是，不会扯？我帮你编几个……不是一次被当做学生，虽然第一时间有点沮丧，后来却有一点小小的窃喜，觉得自己还没有变老。那一年，讲海子的诗会流下眼泪，听何勇的《幽灵》会觉得裂肺撕心，跟学生的关系铁到像是朋友，甚至有写下一本小说记录那段生活的勇气。我也知道，这一本书在茫茫书海之中真的不算什么，可是，对于我，对于我的一些学生，它却是17岁那年最好的礼物。一直到今天，偶尔还可以在信箱里收到一些读者的来信在讨论这本书，关于“小重”的成长，关于“小米”的爱情。可是，我也很清楚，这是一本多么不起眼而淡漠的小说啊，它既不高深也不畅销更没什么远大的抱负，仅仅是一本因为承诺而诞生的作品，作为连接我的现在和过去，连接作为老师的我和作为学生的他们的某种介质而存在，在提醒着我，也曾有过那么美好而透明的时代，让我在缅怀过去的时候会心一笑。

虽然我已经向现实俯首称臣，我承认，我老了。

但是，还是谢谢你们，在我年轻的时候，最最难过最最不知所措的时候，曾经陪伴过我，见证过我的迷茫、苦痛和喜悦。

谢谢你们。

水格

2009年3月17日

从语文老师到青春作家，从老师的角度写青春的故事，人物细腻而鲜明，故事真实而又微妙。记得那一年的往事跟友情，犹如绽放了青春的第一簇花火。

——小狮(《花火》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