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有无数只猫的城市。除了人，就只有猫。雨尾是一个报社里的记者，他们报社专门记载城市里发生的不可思议现象。雨尾负责调查“鬼节鬼吃人事件”和“注水肉事件”，却拍到不奇怪的现象，然后收养了一个猫一样的女孩。与此同时，他的前女友，李美神秘死亡。就在他调查女友之死时，他所居住的公寓里，一个人接一个人被杀。而他也一次又一次沦为嫌疑犯，更多人，认为这是猫对人的报复。死去的人，都和猫有过纠结。但事实上是不是真的猫杀呢？……

一个妖孽的城市，二十年前的鼠城，二十年后的猫城。一个神秘的复活游戏，这个游戏只有符合条件的人能参与：一是曾经对不起别人的人，二是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你必须要把游戏传下去，通过和“接触”有关的方式，你会看到自己的过去与未来。但当你看到自己的未来时，你就死去了，而游戏继续进行着。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

……

序 幽灵在记忆前惶恐∥1

引子／1

第一章 黑白／5

七月半，鬼杀人／6

哥，他要舔你耳朵／10

箭在奔跑门6

我现在残缺不全了／27

“-L”／34

醋意／44

猫煞一：剖腹张妈／47

第二章 待客／55

弓形虫／56

她的脚上还挂着我的头／64

娃，你吃一口啊／66

猫煞二：少了只左手／73

鬼的力量不够大／82

第三章 药／91

狼／92

亮出你的舌苔／94

夹虫子／97

猫煞三：走私器官的人／103

你的嘴唇像刚孵化的小乌般温热／109

九条命门11

猫煞四：抱住货车，亲吻轮胎／113

第四章 火刑／117

花／118

“收水费”／124

我们都流着双坑人的血／126

这个男人，无为了一辈子／129

嘴里含了块石头／131

猎鬼／132

她的上唇一分力一／135

夜奔／138

搬尸／142

雨尾先生，你开玩笑吧／149

穿红鞋的白衣女人／156

第五章 命宫／161

欠我一条猫命／162

我知道你被人活埋了／164

分娩／165

郴郴梆／166

棺材是死人睡的／168

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173

养小鬼能致富门82

dom1solsolmirel／185

第六章 奴者／189

马匹的马，良心的良／190

劈死我吧，上苍的雷／195

白狐“／199

美得成了妖精／207

门前的木乃伊／212

猫煞五：洪叔的下半身／215

那个脑骨是我的吗／219

第七章 血杀，血融／／221

李美，瞧你那傻样／222

你已经杀我两次了／223

马山，你这个禽兽／227

宛若天堂／233

开花的身体／236

只要你每次照镜子时都笑一笑／243

越“狱”／250

蛹，重生或作茧自缚／258

尾声／262

夏末秋初的傍晚时分，天色一点点暗下来，遥远的落日被厚厚的云层吞噬着，充斥着妖孽的色彩，天马上就要全黑了。

只见老公寓的大门吱的一声打开了。与此同时，仿佛有种非物质在不知觉间忽的一下就钻进老公寓里了。接着，一个三岁的男孩手拿一只酱鸡爪从门缝里探出头来。他双目无神，只是死命地啃着鸡爪。可谁都没想到……

“咦?8月13日?那天不刚好是农历七月十五——鬼节吗?”雨尾翻看着往日剪摘下的资料，突然喊出声了。如此激动的情绪，对于一向文质彬彬的雨尾来说，还真不多见。俗话说，鬼门打开鬼节到。人人要焚香烧衣，拜祭由地府出来的饿鬼，化解其怨气。难道老公寓的门是和鬼门一起打开的?莫非那个小孩子失踪的案件和鬼节有关?雨尾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又不自觉地陷入了沉思。

路边插满了一排排的蜡烛，老公寓门前的台阶上还用石头压着很多白色纸钱。刚下班回来的张妈正在厨房里张罗晚饭。张妈的孩子——那个三岁的小男孩，围着她团团转，张妈不耐烦了，就顺手拿了个酱鸡爪给孩子啃。孩子啃着鸡爪就出去了。等张妈做完饭，烧完香，喊孩子吃饭时，孩子已经不见了。

“真是造孽啊!那只酱鸡爪是祭鬼的，怎么可以把鬼吃的东西给孩子呢?孩子那么小，肯定能看到鬼啊!他吃了鬼的东西，鬼能放过他吗?

“记者同志，我们哪儿都找过了，找不到啊!而且我们真是一点儿奇怪的声音都没听到。你想想，三岁大的孩子莫名其妙失踪了，连声都没有，你不觉得奇怪吗?而且……那天是……鬼节……

“也许孩子哭叫了吧，不过我们怎么听得到?这里到处都是猫叫声，猫一发春，叫声就跟孩子哭一样，我们也是没办法啊。我早就说了，猫太多就一定会出事，那些家伙可是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呢……

“记者同志，您不要再问我们了。那天，我们几个男人都点着火把去找了。您看到对面那些黑屋子了吗?我告诉你吧，没准儿孩子就在屋里昵，有本事您进去看看，我们可没进过。我告诉您，那些黑屋子可不是好玩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吧……息事宁人……您懂吗……

“哧……”

雨尾一遍又_遍地听着当时的记者采访录音。那天他刚好有事，处理这个新闻的是他隔壁组的同事马山。新闻标题是几个惊悚大字——鬼节鬼吃人：三岁小孩神秘失踪!!!雨尾曾经问过马山有没有别的线索。马山回忆说，那天自己正拿着摄像机准备拍摄一下那些黑屋子，突然发现摄像机的电源出了问题。

雨尾没再追问下去。毕竟老公寓是他住的地方，对于这个事件，说实话，雨尾有点儿失职。他见过那个失踪的小孩，那孩子有个习惯，喜欢把手捂在脸上从手指缝中看东西。有次雨尾下楼碰到他，他笑嘻嘻地对雨尾说：“哥哥，有人在你身后做鬼脸呢!”

雨尾当时没在意，回头看了看，只看见幽暗曲折的楼梯。“哥哥那人骑你肩膀上呢!”孩子继续说。雨尾没在意，孩子都喜欢开玩笑，他顺手拿了几颗糖给孩子——雨尾的口袋里总装着一些糖果。那是他前女友李美喜欢吃的水果软糖，雨尾想她时就往嘴里放一颗。

雨尾现在想起孩子的话，不由倒抽一口冷气。难道这个孩子真的看到了大人看不到的东西?传说未发育的孩子就和阴阳人差不多，能看到另一空间的人。雨尾不禁感到一阵恐惧。他把录音带重新倒回去，打算再听一次，可就在机器倒带时，不知是错觉还是巧合，磁带摩擦机器转轮时发出了一种奇怪的声响——

呼哧……喵……呼哧……喵……嘿嘿……

雨尾顿时满脸苍白。  “喂，小子!大白天的，做什么呢?”一阵粗嗓门儿的声音传入耳帘，雨尾这才从幻觉中惊醒。仔细一看，原来是老编刚从总编室里出来倒开水。

“小子，你干吗呢?工作时间竟然发呆?”老编又问。

“没……没……没干吗。”

“瞎说吧，你脸都青了。是不是最近压力大，没找到什么比较称心的拍摄素材?”

“最近……都没什么奇特的事嘛!”雨尾看着老编，支支吾吾地答着话。

“我说你小子最近情绪不太对啊!还在想感情的事?”

“没，早忘记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这周的选题还没报吧?我倒有个好想法……”

“什么?”

“你不就住在那幢老公寓吗?就是最近弄得人心惶惶的那幢。嘿嘿，自从我们报纸刊发了鬼吃人事件后……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什么?那公寓不闹鬼!我怎么就没见过鬼呢?”雨尾看着老编。

老编点了根烟，不紧不慢地抽着，拍了拍雨尾的肩膀说：“小子，让叔叔教你一些做人的道理吧。观众需要刺激，我们就给他们制造刺激。你既是我们的记者，又是那所公寓的住户，我相信制造点儿灵异事件，对你还是小菜一碟吧……何不来个自编自导自演呢?”

雨尾没搭理老编。他心中捏了一把汗，没准假戏做着做着就成真了。老编回总编室去了，剩下雨尾一个人在看那些过去的新闻。这时，隔壁组的马山刚好送社会调查资料过来。马山负责报道的是社会福利和消费者权利一类的事件。他看到眉头紧皱的雨尾，亲切地走过来问候：“哟?你还在关心鬼吃人的事件?”

“嗯。毕竟事情就发生在我家楼下。”

“其实那件事早就结束了，是警察局的张处长亲自给咱们杂志社打电话说明的。那只是一场意外，事后有人在马路边发现了孩子的衣物，衣服上有大量的血迹。张处说，没准是孩子一个人跑到马路玩，结果被车撞死，肇事司机逃逸。”

“哦?”雨尾看着马山，他的眼神告诉马山，他并不相信事情就这么简单，“有录像吗?电子眼应该拍下了整个过程吧?”

“没有。根据推测，案件应该发生在傍晚五六点钟，而我早已问过交警大队的人了，那段时间刚好全市的电子监察器都出现了程序性故障……”马山说着，轻叹一口气。

“那不就和你那天采访的情况一样吗?刚好你的摄像机电源出了问题。”

“那只是巧合吧。不过，雨尾，你要是真有兴趣，我倒可以提供一些资料给你，而且，那些资料还没见报，上头说要全面封杀我收集回来的线索，说是怕导向有问题，引起社会恐慌，所以我也一直没和别人说起。”

马山的一番话让雨尾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又缓缓道：“关于这个事件，我有几个疑问。虽然张处的回答能解释一些问题，但我觉得有点儿别扭。首先，尸体在哪儿呢?没找着。张处说可能是被流浪猫给吃掉了，但我不相信现在的猫有那么惊人的进食速度，而且把尸体消灭得那么彻底，连骨头都找不到……”

雨尾对马山的话持保留意见，他可是亲眼目睹过一群野猫是怎么抢走五斤牛肉的。一个三岁的孩子，大概也就五十斤吧，对于那些密密麻麻、聚得都成了蛆一样的野猫，在短时间内消灭一具尸体，并非不可能。雨尾心里默默想着，但他没打断马山的话。马山看雨尾听得如此入神，也说得更来劲了。  “对了，你知道孩子的衣物是怎么被发现的吗?听说是有只满身脓包的野猫把孩子衣物叼回来的。挺不可思议的!不过，那不算什么，更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化验报告——衣物上的血迹根本不是人的，而是牛的。”

“也就是说，事情发展到现在，并没找到任何和孩子直接相关的东西?”雨尾冷不丁问了一句。

“不，衣物是孩子的，但血不是孩子的。更有意思的是，那只满身脓包的野猫扔下孩子的衣服后就逃走了。张妈当时发了疯地追了出去，她以为跟着那只猫走就能找到孩子的尸体，结果却发现了一大堆注水牛肉……”

“什么?注水牛肉?”

“对。张妈一直跟着猫走，结果在一些废弃的油桶里发现了大约半吨注水牛肉。”马山若有所思地摸了摸鼻子，“知道吗?第一次给我们报料的匿名线人，好像就是你那幢公寓的。”

P6-9

有人说，衡量一部小说最重要的标准只有两个字：记忆。马塞尔·普鲁斯特在《追忆似水年华》中写道：“记忆像从天而降的救星，把我从虚空中解救出来……它们逐渐一点一画地重新勾绘出我的五官特征。”在《猫》这部心理悬疑小说中，年轻的写作者吴建雄展示了他的野心，他用二十多万字的篇幅为我们解释了“记忆”这两个字。

“关于‘记忆’的游戏，只有符合条件的人能参与：一是曾经对不起别人的人；二是曾经对不起自己的人……你必须要把游戏传下去，通过和‘接触’有关的方式。”像探险家手中的地图，这句话伴随着阅读的深入，始终能为我们找到应该注视的方向。

在整个故事的进行中，“记忆”是我们了解事情真相的钥匙，我们所看到的离奇案件，大多是“记忆”作的祟；而靠着“记忆”，我们也能揭开层层迷雾以看清案情后的真相。男主人公雨尾和马山，这两个有着非几往事的人，正是“通过和‘接触’有关的方式”，让“记亿”苏醒。在苏醒的过程中，一桩桩匪夷所思的案件接连发生，刚开始似乎毫无头绪，但随着时光的回溯，真相渐渐展露。新的案件在发生，新的记忆在延续，新的事实也被获知，然后这样循环下去，直到雨尾和马山在这样的轮回里完成各自的重生。当他们获得新生的时候，作者虚构的世界才得到了完结的力量，最终让整个世界在一场爆炸中安静地等待死亡，或者顺着水流绽放成一朵烟花。

雨尾或者马山，睡下，经历一场梦，记忆就开始向他们述说往事。这是两个不同的男人，虽然为了完成讲述这个世界的需要，作者将他们的“交集”明显地摆了出来，但是，记忆不同，拥有记忆的人也显然不同。于是，两个人与他们共同的父亲马良因为神秘的血缘关系而构成了一个人性三角架。

而女主人公李美和夏涵的记忆却以另外的方式爆发。夏涵，背景空白，来历不明，被误认成了李美，直到她的记忆因马山的到来被重新唤醒，她的另一个身份被揭露出来。因为心脏移植手术，她得到了被马山杀害的那个小女孩的记忆。本来要为那颗心脏寻仇的她却陷入一个巨大的感情旋涡，人性中的善和恶在她瘦小的体内斗争着，直到获得最终的解脱。至于李美，此前谁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死还是活，在最后我们才得到答案：她的记忆通过“心理暗示”在精神病医院得到了传播，并寻找到了要走的道路。

我们不得不叹服于吴建雄为他笔下各个人物的记忆都找到了突破口，而所有的这些记忆都纠缠成一团，形成一个巨大的“往事”。在最后的事实和被探索的真相到来之前，是无穷无尽的陷阱和圈套。写作者为读者设置了重重迷障，因为他创造的这个世界根本就是一个只能被他自己解释的世界，任何外来者不得擅入；你一旦进入了，就要遵守他设立的规则，按他指引的道路前进，否则你会找不到迷宫的出口。

在阅读的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小说的场景不断地变换着，由熟悉到陌生，又由陌生到熟悉，人们在过去与未来、现实与超现实中挣扎。作为一个年轻的写作者，吴建雄在讲述一个鬼魅的南方小镇时游刃有余，各种古老传说和神秘习俗被他信手拈来作为整个故事的羽翼，他似乎师承魔幻现实主义，却又遵循着自己的道路。我们得习惯他让我们游走于光怪陆离的各种场所，思绪跨越长远的时空，情不自禁地想对他的世界了解更多。他为生活在现实社会中的我们创造了另一个世界，我们站在这里观望他的世界，虽有险阻却身心愉悦——无论在怎样的时代，我们都需要能够愉悦我们、考验我们的好小说。

老猫恶魔丁天

2007年4月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