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软件  游戏  图书  电影  电视剧

请输入您要查询的图书:

 

图书 最后的村庄(曹乃谦短篇小说选)
内容
编辑推荐

本书是曹乃谦先生内地首度正式出书,是其数年呕心沥血之作,精选了其短篇小说作品。全书共收集了21篇短篇,分别是:野酸枣、沙蓬球、最后的村庄、斋斋苗儿、亲圪蛋、黄花灯、英雄之死、小寡妇、老汉、忏悔难言、小精灵、不可难闻、山药蛋、山丹丹、豆豆、根根、荞麦、苦杏仁儿、孤独的记忆、老汪东北蒙难记、豺狼的日子。篇篇描写山西农村生活,作者原封不动的使用生活口语、山西方言土语和极具山西特色的民歌,语言独特、真实而准确。

内容推荐

曹乃谦1986年37岁时开始写小说,作品被翻译介绍到美国、加拿大、德国、日本、瑞典等国。已出版中篇小说选《部落一年》(2005)、长篇小说《到黑夜我想你没办法——温家窑风景》(2005年由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翻译成瑞典文,并已出版)。李锐、刘心武、杨新雨等名家对其和其文学作品给予了高度评价。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认为曹乃谦绝对是中国最一流的小说家,他与莫言、李锐都有机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本书是曹乃谦先生内地首度正式出书,是其数年呕心沥血之作,精选了其短篇小说作品。

目录

野酸枣

沙蓬球

最后的村庄

斋斋苗儿

亲圪蛋

黄花灯

英雄之死

小寡妇

老汉

忏悔难言

小精灵

不可难闻

山药蛋

山丹丹

豆豆

根根

荞麦

苦杏仁儿

孤独的记忆

老汪东北蒙难记

豺狼的日子

试读章节

高中毕业回村种了四年地后,我才好不容易托人找了个临时代课的营生。一个月工资虽说只有二十一块,但咋说也比在村种地强。再说,有了这份工作就好找对象了。我很高兴,拿到介绍信的第二天就背着行李卷儿出发了。

我要到的地方是个仅有四十来户的穷山村。说是十三里路,可走起来比平川的三十里还费劲。天过正午才到。

这村的房子都盖在土圪坨上,这儿一户那儿一户,很是散乱。我正坐在村底路口的一棵榆树下喘气,从土墙崖后拐过个女娃。她嘘嘘唏唏地吹着口哨。看见我,打了个愣定后就冲我走过来,问我是谁家的客人。我说我找书记。

“那你找错了。”她说。

“什么?这不是水泉坡?”我有点急了。走了一上午,可别来错地方。

“水泉坡是水泉坡。可这个村从来就没书记呀?”她说。

吓了我一跳。

“那我找队长。”我说。

“看这人。是不是隔一会儿还要找会计?”她说。

我告诉她我是分配在这儿当老师的,得先找个负责任的联系联系。

“噢——是教书先生。墨水儿喝得头晕了,怨不是没准星。”她说。

这女娃。初次见面,怎么这样说话。我想。

“那!顶高处的三眼窑就是队长家。”她努着下巴说。见我很费力地往起背行李,又说:“背不动?背不动我给你雇个毛驴去。”

我没理她。

“哟,人儿气了。”她说,说完转过了身,就走就打口哨。走出几步又调转回头看我。见我也看她,就咯咯笑着跑走了。

学校盖在村西的一处高土塬上,是村里唯一的平顶房。村里别的房都是砍断崖后挖出的窑洞。学校仅是一间大屋。门的阶台是块躺倒着的五尺多长的大石碑。碑的正面朝天,能看见有刀刻的字迹,也能看见孩娃们用白粉笔画着的玩狼吃羊游戏的那种方格格。

队长说今儿你安顿安顿,明儿我再吆喝娃们来。我问有多少学生,他说不愁来七八个。

队长走后,我靠住行李躺下。一眼看见墙上尽写的是字,都还是用毛笔写的,一条一条好像标语。是学生们写着互相骂。尽管用白土浆专门刷过,可也没遮盖住。

“刘玉贵是个王八蛋。”

“刘玉才是个偷人猴。”

“酸枣和男人亲嘴嘴生娃娃。”

“生下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还有你姑姑姨姨叔叔舅舅和你的爹妈。”

我正为这个挺能生养又挺会骂人的酸枣感到想笑的时候,却又看见了下一条:

“谁看我写的字谁是驴日下的。”

怕当了驴日下的,我赶快把眼挪开。

屋顶的纸仰层很旧了,有的地方被房顶漏下的雨水多次淋过,黄黄的一圈圈的,就像尿炕小娃们的尿褥花。有处纸仰层干脆就掉下去了,能看见里头的那根黑黑的粗檩条。檩条上面画着花纹图案。这是庙里拆下的东西。我断定这儿原来是座庙,这个学校是拆了庙后盖起的。

听人们说,用庙拆下的东西盖房,家里就肯是闹鬼。望着绘有图案的檩条,我心里有点儿发毛,总觉得会在纸仰层破洞口钻出些什么来。

幸好,我想起小时候舅舅给我讲的那个故事。说的是古时候有个学堂也设在旧庙里,教书先生就在庙里住。他爱喝酒,老准备着有酒。可他发现有人常偷喝他的酒。那天先生终于把偷喝酒的人给抓住了。这人说他是神,叫伙同,求先生放了他。还说为了报答先生释放之恩,让先生日往以后如遇到困难就跺三脚,喊三声伙同,他就会来帮先生排忧解难。后来,先生一有困难就跺三脚喊三声伙同,伙同果真来帮他。这样想过,我倒高兴起来,一点儿也不怕了。

为了招引伙同来家,后晌我就让给我回村取粮的后生驴驴,下公社买回瓶白酒,摆在窗台上,好让伙同路过时一眼就能看见。我还用牙把瓶盖儿啃启开,好让伙同路过能闻见酒的香味儿。

就像有人家里偷偷供养着菩萨那样,我常常合住双手对酒瓶说:“伙同伙同来帮我。”

这村的人都是一大早就去担水。学生上早自习,我得照看他们,所以我是在吃过早饭才去。下到学校右侧底,是一条于河弯,顺着走上去半里地,有股泉水从石崖缝儿流涌出来。底下拿石头垒了个大池,把水就住。人们就在这儿担水。

那水清清的,能看见底。池水倒映着石崖,倒映着崖壁上一丛丛的酸枣的绿枝叶。有一角还倒映着蓝的天,有白云匆忙忙地漂过去。眼下这景色真是好看。我没打水,先圪蹴下来,用池边溢出的水洗干净手就捧起一掬水,咕咕地喝。

这时,听到背后传过来口哨声。猜也是头天碰到的那个野女娃。回头看,就是她。

“曹老师,担水?”她说。

她怎么知道我姓曹。我想。

“全村人谁不知道来了个曹老师。”她说。

她怎么就猜出我刚才在想什么?我想。

“你眼睛那么一滴溜,我就知道你在想啥。”她说。

这野女娃可真灵。我想。

“曹老师你也不笨嘛。你保险能猜出我是来干啥。”她说。

“不就是洗衣裳?”我说。我见她挎着的柳丝篮里堆放着衣裳,才这么说的。

“我莫非就是为洗衣裳?”她说。

“还洗啥?脸?”我说。

“哈……”她放开声大笑,笑得弯下了腰,把篮子“咚”地蹲在地下,扒在篮子上还笑。那笑声也赛如她那口哨好听。P1-3

序言

早在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文坛巨擘汪曾祺就看中曹乃谦的小说,极力举荐他之后,还说他是“一举成名天下闻”。他的小说连续发表于国内的大刊及港台的报刊,入选各种选本,被翻译到国外,文坛人物也多有评价,这些我都是有记忆的。所以曹乃谦并不是现在才火,而是成名已久。我觉得他那时,就像是我在乡间见过的一种景象:农民在山上燃起一堆小火,烤食并取暖,火堆进出火星,燃着了附近的草木,借着一股上升的风,霎时间就窜上了山坡,要拍灭它已经做不到,火不停地往上窜,窜向山顶……

后来却有了点阻隔,使他未能继续燎原,用现在市场经济的话说,是未能彻底做大。如他所说“先当孝子,后当作家”,他是因服侍病重的母亲,为尽孝而辍笔。

然而他如今又火起来,而且这回是彻底不得了,因为这次的火,带上了诺贝尔文学奖的气息。诺贝尔文学奖的评委马悦然,在中国大地上游荡,他对曹乃谦的喜爱,好像是超过了其他的中国作家。马悦然到处问人,知道曹乃谦么?有人回答,未知。马便正色告之,他绝对是中国最一流的小说家,他与莫言、李锐都有机会获得诺贝尔奖。有记者还探问,您是不是已经推荐了曹?马笑而答曰,这个不能说。诺贝尔文学奖的氛围造得如此浓烈,而且指向是如此的具体。

可是我一直没有读过他的作品。当初,可能是手头没有,也没去找。另一种心理可能也有关,那时我好像是更愿意读现代一点的东西,另外我喜欢自然一点的没什么意图的写作。而当时写乡土的东西是非常流行的,实际上一直在流行,甚至可以说一直在占统治地位。我想他的小说也不过是这洪流中的一块浮木吧,也许有点特别。那时,写乡土的作品可能包含了不少东西,既寻找点什么又批判点什么,本土的人和外来扎根的人都在写,成了大名的也非常多,只山西就有郑义、李锐等名家。总之,他的小说我当初一篇也没读过。

而如今不能不读曹的小说了,作为一个至少是名义上的文人,再不读他,就太不尊重现实也太没有责任感了,于是我一下子读了他的二十几个短篇。只得承认,我被他的这些小说吸引、笼罩。

曹乃谦的小说,也让我再一次回到那个本应该是常识的问题,什么是文学,什么是好的文学。对我,这个问题好像从来没有成为常识,它总是不期而至。想清楚的一点是,任何一种理论解说,都不应是文学的出发点和规范,我们只能审视,事实上存在着怎样的文学。

因为大多数的写作都互相雷同,甚至,都只是无意识的仿造。只有极少数的作家才能以自己的方式诠释文学,曹乃谦也许可以算是这极少数的作家之一。我说也许,因为我并不是权威,同时我也不是那种总是敢于下定论的人。

我看到,曹乃谦操着原封不动的生活口语和方言土话,唱着令人心颤的民歌“要饭调”,荡入了文学。这么直接、这么彻底地使用乡村语言,以我孤陋寡闻之所见,曹乃谦是唯一的,而且他显然获得了成功。奇异的感觉由此产生,他好像是并无意识也无须什么勇气,便轻而易举地完成了一个创举,而人们还没有充分认识这意义。

他拒绝了以规范语言为媒介,他的写作直接与生活接轨。与他相比,许多人的写作,都像是主要与书本接轨。杜甫有诗云:“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可见主要与书本接轨的写作由来已久。这是我不赞成的写作路子,中国最不缺少的也就是这种路子的作品。

普通话和S面语言,缺乏表现力,而生活口语和方言土话,则有地域的局限,这是常使我困惑的难题。我看写作者们一般采用的是折中的办法,就是有限度有选择地使用方言土语,有人认为应以大家能看懂为限度,有的是将方言作一点改造。但这实际上成了一种杂拌的不伦不类的语言。因为任何一个地域的语言,都有各自的纯正性,它们完整而有效,自足而自如,有滋有味,有情有调。

有些方言也可以融入城市的语言,比如东北的“忽悠”,全国都理解了也学会了这个词语,而用普通话来翻译它就有点困难。小时候看电影《小兵张嘎》,日本鬼子的胖翻译官对罗金保和张嘎子说:“慢说吃你几个烂西瓜,老子在城里吃馆子都不花钱。”当时我就不知道这“馆子”是什么食品,也不知道是哪两个字,问伙伴们,也都不知道。很久以后才知道了“馆子”是指饭店,而且使用很广,我想它原本也是来自方言。

从一篇文章里还看到曹乃谦拒绝给他小说中的方言加注释,他说:“聪明人自会猜出那意思,看不懂的拉倒。”他这话让我佩服,这表现了他对所使用语言价值的认定和自信,还有热爱和尊重。我的许多进了城的老乡,有的很有出息,却以家乡话为耻,因为他们总是试图掩饰它,于是他们说话就有一种变了腔调的无所依从的奇怪味道。当然他们也非文人,无足深怪。

东北的“忽悠”人们学会了,那么,东北方言学得,我们山西雁北方言就学不得?这或许也是曹乃谦的态度。而不管人们想不想学,这都是真实存在的语言,历史总在千年以上,这本身便是价值。

从文学的意义上,方言其实不可翻译。我生活过的故乡与曹乃谦所熟悉的农村同属晋北,他小说中的方言土话,对于我完全不是障碍。以我的感觉,家乡的有些话,其微妙处用普通话是无法翻译的,或是一翻译味道就不对了。

因此曹乃谦使用全套方言土话的好处就显示出来了:多么省事,再不用寒窗苦读,皓首穷经,生活中怎么说就怎么写,对话语言照搬上来,描述语言也用老乡说事的那种话。真正的文如其人,真正的本色。是生活中的语调,而非书面的语调;是生活中的味道,而非书面语言的味道;又有古意,是民间的语言化石。用曹乃谦惯用的复句来说,这真是太好了,这真是太好了。曹乃谦也许真的创造了一个范例?在这里,我还得说,我不是专家权威,但我不妨将这意思说出来。回想一下,我们历经的书面的文学语言是什么?文言文,格律,平仄,辙韵,白话文,欧化的白话文,合乎语法规则的白话文,普通话,网络语言,等等。

当然,对如此使用方言,我也有些疑惑,比如,方言肯定不是都有相应的文字,而有些发音,普通话里好像也没有,那么,到了书里,这些字该怎么写?此外还有一些疑惑,暂且不说。

一切都在逝去,一切都在变异,速度越来越快,地球越来越小,前后略一对比,常令人瞠目结舌。所以他的真正源于生活的写作可能还有一个意义,即以文学的方式留存逐渐消亡的生活与语言。

再说他的文本形式。我所想象和追求的理想的方式,是自然天成的方式,而他是不是也轻易地做到了?做到了。由观察体验而寻求表达,源于内在的诉求渴望,流出了自然的形式,自然的曲线和波动,如河流一样。他是这样的吗?是这样的。

有一位先锋写作者对我说,比如有一个作品,写得并不好,可是它创造了一种新颖的有价值的形式,那么,以后的作家可以按这个好的形式做出好的作品,这就是形式的意义。对这种理论我是大大摇头,我认为并不存在这种情形,如果作品不是好的,怎么能说他的形式是好的?如果这是一个好的作品,又管它是什么形式?好的形式也许应该是使人感觉不到它。单纯的形式探索我不敢说没有意义,但我总认为,好的作品不会由此产生。

我想,写的多了,谁都会有自己的形式,甚至自己的教条,但这教条如果是自己创造的,或者说自然形成的,那就也是好的。

曹乃谦的小说能有这么大的影响,除了独特,还因为确实是好看。他的描述,无不生动传神,无不真切动人,用笔简约而情景毕现。

请看《山丹丹》中的一句话:“嘹见大盖帽儿们的那辆吉普车一蹦一蹦地开走了。”不写路坑坑洼洼,只说一蹦一蹦地,就将路面的情形包含于其中了,而且更生动形象,若说颠簸着走了,则只是状态的陈述,不是生动的描写了。用笔的节俭而有效,由此可见一斑。

他的小说让我想到两个字:准确。观察的准确,理解的准确,用笔的准确,这不是什么文字的功力,而只能是聪明和悟性。但最主要的原因,我想了一下,我觉得是因为他写的全是真的,而不是想出来编出来的,细节可能全是真的,情节和故事也多半是真的。

如《沙蓬球》中,贞贞临行送鸡蛋,哭喊着“我要呀我要呀,我要那两颗鸡蛋呀”,这能编出来吗?这并不精彩,却是如此的具有真实感,那情景,令人禁不住热泪盈眶,童年时就深蕴的感情是如此地撼动人心。

再如《山药蛋》中:“他刚才梦见了改娥……改娥大大地一吸气,肚皮就吸出个洼洼,这样,裤带就松了,好让他往进探手……”这虽是以梦境表现的渴求,但也是那时山村里男女间的真实的情景和细节。

再看《野酸枣》中的一段:“看见墙上尽写的是字,……酸枣和男人亲嘴嘴生娃娃。生下你爷爷奶奶姥爷姥姥还有你姑姑姨姨叔叔舅舅和你的爹妈。我正为这个挺能生养又挺会骂人的酸枣感到想笑的时候,却又看见了下一条;谁看我写的字谁是驴日下的。怕当了驴日下的,我赶快把眼挪开。”取材的真实绝对超过聪明的编造。

我最不喜欢看的,就是编出来的细节。故事和情节可以编,但细节不要编。可我看大部分作品的细节都是编出来的,我每看到一个编出来的细节,就不想往下看了。而我遇到了曹乃谦的小说,它给了我满满当当的真东西。

我认为他是写情的高手,好像没有人从这方面评论他。初萌的纯洁的爱情,胆怯而又幸福的让心儿发抖,他将爱情的心理情态写的如此逼真,这也是因为源于真实,当然,也源于真情。《野酸枣》和《亲圪蛋》,都写了动人的让人伤怀的爱情故事,其中的两个少女形象,让人难忘。由此我甚至想,爱情的描述可以衡量一个作家是否够格,如果心中没有爱情,如何能写的出?而心中没有爱情,又如何能算作家?描述爱情,有许多人总像是在编织花环,将爱情着意装点,浪漫、绚丽却不真切,也不动人。曹乃谦的爱情描述,都只是平常的,原本的,具有全部的细节真实,心理真实以及时代真实,平常的人与事才能形成最精妙的描写。

《小精灵》一文,充分展示了曹乃谦对人物心理情态的描绘才能,令人赞叹不已。一个活泼捣蛋翻天覆地的可爱的小女孩,一个灵透里外、内心复杂的可怜的小女孩,在曹的笔下生动无比、精彩绝伦而又准确无误。而其中包含的情,又是另外一种。

《忏悔难言》也是一篇写情的文字,却可以称作是一种“弄情”。这是一篇很让我吃惊也让我奇怪的小说,一篇完全不同的小说。机心,罪孽,高级的阴谋和手段,狭窄的心胸,阴暗的心理,奇异的报复,巧妙的构思设计,柔滑如丝的描述,真实的细节,不真实的情节和故事。一篇有点洋化有点高级的小说,一篇紧紧扣住人的小说,一篇既让我喜欢读又不愿意认可的小说,脑中由此生出了“作家的复杂性”一语。

《孤独的记忆》有点散文化,是我非常喜欢的一篇。文章写了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一次笔会,这种题材写的人不少,而有谁能写得如此生动有趣?让人如临其境,如此自然,却又如此独特?在薄冰的湖中打冰漂和划船的描写堪称美妙。看他的描写,能想到大多数写作者的描写都是雷同的,他们看到别人写过的情景,就有了灵感了,就会模仿一番了,而面对新鲜的事物,脑子就没感觉了。而曹乃谦面对新颖的景物和人物,写得是多么从容又精彩。他还不无矫情地写了自己在笔会上的孤独,却借机描摹了一些文人。这些看不起或嘲笑曹乃谦这个新作者的文人们,该在此好好端详一下自己的形象。最好笑的,是曹在喝了许多酒后,为了证明自己具备成为大作家的条件即自己也有很强的性意识,去追赶着要摸一位女作者的背。我觉得他这也有故意搞笑的嫌疑,但他却显得一本正经。所以这篇文章也有半真半假亦真亦假的味道,这就更有意思了。曹乃谦随意的描述会有如此的妙味,这其实是真正显示作家水平和风貌的地方。

使曹乃谦获得盛誉的,是他的“温家窑风景”系列,总的题目又叫《到黑夜想你没办法》,台湾出版,马悦然又翻译成瑞典文,等等。所以文坛及国外对他作品的价值认定,主要依据的是这本书,我上面提到的作品都不包括在其内。我的感觉,“温家窑”系列,因语言的粗粝,用笔的简约,显出一种瘦骨嶙峋,轮廓峥嵘的气象,仅此就是一种大手笔。王安忆说他的小说是“精致却天衣无缝”,真名家究竟是别具慧眼。貌似粗粝,实则精细无比,又包含了柔软的心。这一组最有名的作品,我在此不细谈。

在此我想谈一个观点。当他的“最重要”的作品被认定后,是不是就不必读其他作品了?鲁迅的“最重要”作品曾经被认定是《狂人日记》、《阿Q正传》,那他的散文《在酒楼上》还要不要读?散文诗《野草》还要不要读?爱情小说《伤逝》还要不要读?杂文《记念刘和珍君》还要不要读?一位优秀作家的每个作品都是不一样的,互相不能替代的,篇篇都是各臻其妙。

比如前面提到的曹乃谦的小说,与“温家窑”相比,语言明显的松软柔和了,少了棱角,多了线条,有时几乎是柔滑如丝,情调则更自然丰盈。我赞成作家有自由的情性,自然的变化,不必特意追求或坚持什么风格,总之,前后都是好作品,各有各的好看。

在本文的开篇,我谈到过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先生对曹乃谦作品有高度的评价,就此我想谈一点看法。首先这早已成为文学界的一个话题,一位文友说,外国人哪有中国人更了解和更懂得中国文学?马悦然那么大年纪了,对中国的当代文学,他能读懂多少?据我所知,持这样观点的绝不只他一个人。我认为这种认识有道理,但只是一方面的道理。另一方面呢?我是这样想,能够超越不同国度,不同的文化心理和文学认同,而打动异国的文人,这不是证明了真正的文学的力量了吗?换句话说,能够经得起文化的过滤而仍然留存动人内容的不是真正的好东西吗?谁能有这个自信?而马悦然,一个老人,一个在自己的文化中浸润已深的老人,要打动这样一个人,是不是比打动一个年轻的外国人更困难呢?那么,是我们民族不同的东西引起他们的兴趣,还是共同的人性内容得到了认同?我认为是后者。一个做文化研究的学者的兴趣会是前者,而一个作家的认同会是后者。

我感到,有一个东西一直在起作用。早在电影《红高粱》放映时,国人就开始了一种说法,说是我们的一些作品是靠取媚外国人而获奖的,以什么取媚呢?是以我们的落后和缺点。开始我觉得这种说法至少在知识界不会有市场,但后来发现我错了。我至今也很费解,这种认识怎么会有这么广的人群,而且这么持久?很明显,这种认识需要有一个前提,就是外国人看到我们的落后和缺点就会高兴,而我们讨好他们的方法就是展示我们的不好。这怎么说呢?我无法不承认,这是我们在以己度人,一种根深蒂固的东西。我希望在今天,曹乃谦的作品,比如他的“温家窑系列”,可以脱离这种责难。

马悦然给曹乃谦的《到黑夜想你没办法》一书作序,题目是《一个真正的乡巴佬》。而这个“乡巴佬”,他的不修边幅、落拓不羁,粗言犷语,也只能看作是城市文人的一种形态。他是一个有情性的真实的文人,是一个爱好广泛并多才多艺的城市文人,他歌唱得好,箫吹得好,围棋下得好,书法也很好。

我想说的是,一个真正的乡巴佬是写不出乡巴佬的,要写乡巴佬,至多只能做个半吊子乡巴佬,同时还得是整个的一个真正的文人,这后一点永远是最重要的。文人可以写出自己,而乡巴佬却写不出自己。

后记

收进本集子的短篇,都是以前发表过的。

就内容而言,这本书大部分是写农村的。有人问我,你是警察咋不写警察。我回答说,我离警察过近,过近了就看不清楚,看不清楚就不好写。就好像把一枚硬币捏在眼前,因为过近,所以看不清它是几分几毛。其实我也发表过几篇有警察在里面的小说,比如说收在这个集子里的《斋斋苗儿》、《黄花灯》就是在歌颂警察,而《斋斋苗儿》还被收编进了公安院校的教科书《中国公安文学作品选讲》里。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有的读者好看这有的好看那。我把写治安的两篇社会问题小说也收编进来。一篇是《豺狼的日子》,另一篇是《老汪东北蒙难记》。

原打算不写后记了,但在校对清样时又觉得没有后记的集子,就像一个衣冠整齐的人没穿鞋。于是就多少补上这么几句,哪怕是补了一双济公和尚的破屐,但在心里头总算是没了那种光着脚丫的感觉了。

作者

2006年10月8日于槐花书屋

书评(媒体评论)

曹乃谦是一个非常有天才的作家,他的东西写得实在好。他使用的语言有时候是非常粗的、非常“脏”的,完全是民间性的。他是一个真正的“乡巴佬”。

——诺贝尔文学奖评委马悦然

乃谦的小说,和他喜欢的民歌有着十分相像的风格:简洁、质朴、用自己的口语毫无遮拦地直抒胸臆。

——李锐

曹乃谦是一位类似于汪曾祺的短篇小说家。

——刘心武

曹乃谦承继了沈从文、汪曾祺中国小说的传统,专注于地方特色和描写卑微小人物的无奈,显现出了不可忽视的小说能量。

——台湾著名的文学编辑初安民

雁北穷乡的语言,有无比摄人的魔力。以为读不懂的,读着就会懂了。一个故事串出一个故事,肚肠串出心肠。你读着想哭……这才知道,人间为什么会有歌。

——台湾中天书坊主持人陈浩

标签
缩略图
书名 最后的村庄(曹乃谦短篇小说选)
副书名
原作名
作者 曹乃谦
译者
编者
绘者
出版社 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
商品编码(ISBN) 9787504351418
开本 16开
页数 220
版次 1
装订 平装
字数 193
出版时间 2006-12-01
首版时间 2006-12-01
印刷时间 2006-12-01
正文语种
读者对象 青年(14-20岁),研究人员,普通成人
适用范围
发行范围 公开发行
发行模式 实体书
首发网站
连载网址
图书大类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图书小类
重量 0.34
CIP核字
中图分类号 I247.7
丛书名
印张 14.75
印次 1
出版地 北京
231
161
15
整理
媒质 图书
用纸 普通纸
是否注音
影印版本 原版
出版商国别 CN
是否套装 单册
著作权合同登记号
版权提供者
定价
印数 10000
出品方
作品荣誉
主角
配角
其他角色
一句话简介
立意
作品视角
所属系列
文章进度
内容简介
作者简介
目录
文摘
安全警示 适度休息有益身心健康,请勿长期沉迷于阅读小说。
随便看

 

兰台网图书档案馆全面收录古今中外各种图书,详细介绍图书的基本信息及目录、摘要等图书资料。

 

Copyright © 2004-2025 xlantai.com All Rights Reserved
更新时间:2025/5/11 4:51:3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