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丸跳剑，鱼龙蔓延；舞马鸣象，蹬缸耍帕；吞火衔花，擎柱缘索。曾经是政客僧道的利器，也曾是万民同乐的欢笑；曾经是力震异邦的威慑，也曾是畅通四海的文化；曾经是宫廷国乐的百戏，也曾是流落民间的草根。它，就是中国杂戏！它的历史隐含着中国社会、经济、政治、文化的潮起潮落，却也彰显着中国哲学、思想、美学和科技的曲折递增。不变的，是它对极限的不断挑战，对美的孜孜追求，和带给我们的永久欢乐。

雨后的市场街和往常一样忙碌而有序，不同的是，那些平日行色匆匆的上班族也像充斥着这个城市的旅游观光者一样，不时停下脚步，眺望远处浓雾笼罩中的金门大桥。毕竟，这暗红色的大桥和变幻的雾气是旧金山最为著名的人文和自然景观。

从渔人码头返回的有轨电车哐当、哐当地从雾中斜斜地滑向联合广场，等候的人群骚动起来，那电车居然带出一支盛装的队伍，装扮得像是从云雾缭绕的太平洋中钻出来的精灵：鱼皮般光滑的紧身服柔和地贴在婀娜的身上，描红贴绿的脸上或是顶着一个圆圆的、大大的鼻子，或是画着细长、夸张的金色眼眶，而五颜六色的发饰上都缀着一个个金黄色的迷你南瓜。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精灵”手捧着硕大的、镂刻成笑眯眯人脸模型的南瓜，不时地从大南瓜中“抓”出气球和糖果、小点心扔向道路两边，然后又得意地将空空的南瓜芯亮给大家看，让人不禁好奇这些甜蜜的礼物是从哪里变出来的；火焰从“精灵”的口中喷出，引起一阵阵的惊呼；女“精灵”们展开十几面彩色的小旗，旗帜上下舞动，绕成了“精灵”身上的光环；骑着矮矮南瓜车的小“精灵”们双手不停地抛接十几个南瓜球，南瓜球在空中连成旋转的圆环，偶尔南瓜球似乎飞离了轨道即将落向地面，“精灵”着急似地瞪大眼睛、张开嘴，灵巧地一蹲身、一扭臂，又及时地稳稳抓住了南瓜球，人群中立刻响起了笑声和掌声。

乍看之下，人们还以为又是哪个电影剧组利用雨后旧金山特有的云雾作背景，在这难得的几分钟光线变幻中拍摄欢庆的场面。但和南瓜糖一起散发的传单告诉我们，这支队伍来自美国东部新英格兰州，他们巡回于全美各地介绍新英格兰的土特产——南瓜。若非醒目的广告标语，这眼前的场景确实很难 与电影镜头相区别。曾经风靡一时的电影《浓情巧克力》中，那些来参加巧克力节的吉普赛人也正是用同样的杂耍表演为村民们助兴的，不同的是，电影中的场景是在法国小镇的中心广场上，而现实中的这一幕却是发生在繁忙的都市旧金山。

品尝着南瓜点心、观赏着杂耍表演，发现杂耍在这个城市里并不是难得一见的场面，而是已完全融入了日常生活：在旧金山街头，一不小心就会碰上各种造型的“活体睢塑”，当你正好奇这个静静的“雕塑”是真是假却看到“塑像”突然冲你眨眨眼，然后快速地换了个造型，闲逛在拉丁区的特色店内，会发现一个小杂货铺里摆满了杂耍和魔术用品，很多道具的玩法让一般人不明究竟，而那些魔术“发烧友”们却能在这里乐滋滋地消磨上几个小时，互相交换玩耍的心得；瀑布公围里，穿着正式的西装、打着领带的上班旅一手拿着当午饭的三明治．另一手却还不忘练习连续的抛球。

记忆中曾观赏到的杂戏一直都是和舞台表演紧密相连的，即使是舞台之外的演出，也往往是在节庆场合，而不是如此的民间化、日常化、生活化 。眼前的场景不仅和印争中熟悉的杂戏有所不同，也让人更好奇这以平常面目出现的杂戏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