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亨利的代表作品是《麦琪的礼物》、《警察与赞美诗》和《最后一片叶子》。其著名小说还有《黄雀在后》、《市政报告》、《配供家具的客房》、《双料骗子》等,真实准确的细节描写,生动简洁的语言使一系列栩栩如生的艺术形象展现在读者面前,也使他在世界短篇小说史上占有重要位置。他的作品构思奇巧,文字生动活泼,经常运用俚语、双关语、讹音、谐音和旧典新意。其中短篇小说中占有较大比例、值得重视的是描写美国大城市、尤其是纽约生活的作品。他还有一部分短篇是描写骗子的。欧·亨利的幽默是在善意的揶揄之中含有淡淡的讽刺;马克·吐温的幽默以充满俚语的口语,滑稽、俏皮的描写和极夸张的形象,揭示了生活中的真理;欧·亨利的幽默则在注重描述人物性格的幽默风趣上。欧·亨利承袭这一传统,受同时代作家的影响,加之一生经历坎坷,使得他独特的幽默与众不同——充满了辛酸的笑声,在夸张、嘲讽、风趣、诙谐、机智的幽默之中,含有抑郁、凄楚的情绪。读《麦琪的礼物》让人苦笑,读《警察与赞美诗》让人悲凉辛酸。这种“含泪的微笑”,加深了作品的社会意义,具有长久的艺术魅力。
本书选收欧·亨利最优秀的21篇短篇小说代表作,其中有些已成为世界短篇小说史上的经典名篇,如《麦琪的礼物》、《警察和赞美诗》、《最后一片叶子》、《两位感恩节的绅士》等。这些作品富有人情味和生活情趣,脍灸人口,流传不衰。
在《麦琪的礼物》中,描述一对贫苦夫妻的爱情:圣诞节即到,为了让深爱的对方感到温暖、表达自己美好的情意,妻子卖了一直引为自豪的漂亮的长发,为丈夫换来一条表链,以配丈夫多年无链的家传金表;而当她把表链送到丈夫面前时,却发现丈夫为给她买盼望已久的一套玳瑁发梳,已经将金表卖掉。结果,夫妻俩各持均已无用的礼物,哑然神伤……在善良崇高的人性与冷酷无奈的生活现实的强烈对比间,读者能不感慨万千!
在《警察与赞美诗》中,写一个流浪汉因无家可归又饥寒交迫,想寄宿监狱中熬过严冬。于是他故意以身试法:到饭馆吃饭不给钱、大喊大叫扰乱街市平静、偷顾客的雨伞,乃至有意当着警察的面调戏妇女……但均徒劳无功,根本不被“神圣”的法律所理睬。而当他站在教堂前,聆听着赞美诗,想从此振作精神、积极生活的时候,警察的大手却“庄严”地按住他的肩头:判处三个月监禁!读到此,能不使人啼笑皆非又沉思良久?
《两位感恩节的绅士》,更味如橄榄:两位绅士,为了一个九年的默契和约定,上演了一出耐人寻味的人间悲喜剧。可笑么?委实可笑。但是在凄冷的人世间和残酷的社会中,普通小人物间的这种推己及人、相濡以沫的人文精神,能不使人笑声渐哑,终于感慨万千么!亨利笔下,另一类人物则是远离都市的草原上的牧牛人。在描写这类人物的篇章中,人物充满活力、生气与勇气,他们的生活充满浪漫气氛,像草原一样奔放自由,不再有“都市文明”的压迫与窘束。他们追求着、体现着纯净天然的人性品格——爱情、友谊、尊严与荣誉。在这些人身上,没有欺骗、阴暗的龌龊心理,有的只是磊落、光明、坦荡、淳朴的胸怀。
麦琪的礼物
一美元八角七分。就这些了,其中六角还尽是些零碎的硬币。这些都是在和杂货商、菜贩和肉店老板讨价还价时一分分地抠下来的,一想到自己这样斤斤计较,用不着别人议论,她自己就臊得满脸绯红了。黛拉已经来回数了三遍了,还是只有一元八角七分。第二天就是圣诞节了。
显然,除了扑倒在那张简陋的小沙发上放声大哭之外,实在是没有什么别的办法。黛拉就是这么做的。这不禁勾起了她关于生活的感叹:人生原本就充满了哭泣、抽噎和微笑,而抽噎则占了其中的大部分时光。
趁着女主人逐渐从哭泣转为抽噎的这会儿,让我们来看看这房子。这是一套带家具的公寓,每周八美元的租金。虽然不能说全然无法形容,但这情形的确和贫民窟相差不远了。
楼下门廊里的信箱从没投进过一封信;门铃的按钮也从没有人碰过。那儿还挂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詹姆斯·迪林汉姆·扬先生”的字样。
从前屋子的主人每周有三十美元的收入,生活富裕的时候,“迪林汉姆”的字样也跟着风光过。可现在,主人的收入一下子减到了二十美元,“迪林汉姆”的字样也似乎模糊了起来,仿佛它们正在认真地考虑着要缩减成一个谦虚、不张扬的“迪”字。但是每当詹姆斯·迪林汉姆·扬先生回到家里,詹姆斯·迪林汉姆‘扬太太——就是已经介绍给大家的黛拉——就会叫他“吉姆”,并热烈地拥抱他。这当然挺不错。
黛拉哭完了,朝脸上扑了点粉。她站在窗边,呆呆地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后院里,一只灰猫正在灰色的篱笆上溜达。明天就是圣诞节了,可她只剩一元八角七分钱给吉姆买一件礼物。几个月来,她已经尽可能地省下每一分零币,结果却还是只有这些。毕竟每周二十元是远不够用的。开销总是比她预计的多。每次都是这样。只有一元八角七分给吉姆买礼物。哦,她的吉姆,她曾多少次快乐地盘算着给吉姆买件美妙的礼物。一件精美、珍贵、质地上乘的礼物——无论如何,它总要勉强配得上吉姆。
房间的两扇窗子之间有一面镜子。或许你在租金八元的公寓里见过这样的壁镜。一个纤瘦轻巧的人,通过观察镜子里一连串的竖线条,总能大致了解自己的模样。黛拉身材苗条,完全掌握了这门技术。
突然,她猛地从窗边转过身来,站到镜子跟前。她的眼睛里闪耀着光芒,脸上却在二十秒之内失去了血色。她飞快地解开了头发,让它散落下来。
要知道,詹姆斯·迪林汉姆·扬一家有两件东西是让他们十分自豪的。一件是从吉姆的祖父那一代传下来的金表;另一件就是黛拉的头发。就算示巴女王住在风井对面的公寓里,如果哪天黛拉把她的头发垂在窗外晾干,也准会让女王的珠宝和礼物都黯然失色。就算所罗门王成了看门人,把他的财宝都堆在地下室里,如果吉姆每次路过时都掏出他的金表,也准会让他忌妒得直扯胡子。
现在,黛拉美丽的头发披散着,像一道褐色的小瀑布,水波起伏,闪闪发亮。头发一直垂到膝盖下面,就像是给她披上了一件外套。接着,她又有些慌乱地迅速把头发扎了起来。有那么一会儿,她犹豫了,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一两滴泪水溅在磨旧的红地毯上。
她穿上棕色的旧外套,戴上棕色的旧帽子。眼睛里的泪光仍然晶莹透亮,裙角倏地划了一道弧线,她就闪出了门外,下楼来到大街上。
她停住脚步的地方挂着一块招牌,上面写着“莎弗朗妮夫人。各类头发用品一应俱全”。黛拉跑上一段楼梯,喘着气,让自己平静下来。那位夫人身材高大,皮肤白得过了头,神情冷漠,和“莎弗朗妮”这个名字一点儿也不相称。
“您愿意买我的头发吗?”黛拉问。
“我买头发,”夫人说,“把你的帽子拿掉,让我瞧瞧。”
褐色的小瀑布起伏着倾泻了下来。 “二十美元。”夫人一边说一边熟练地抓起头发。
“现在就给我钱。”黛拉说。
哦,接下来的两个钟头就像是长了玫瑰色的翅膀一样轻快。别去管这蹩脚的比喻。要知道,黛拉正挨家挨户地搜寻着商店,要给吉姆买件礼物。
她终于找到它了。毫无疑问,它就是专门为吉姆准备的。她几乎把所有的商店都翻了个底朝天,还没有一件能和它相提并论。那是一条白金表链,款式简洁大方,完全靠质地来显现它的价值,而不是靠华而不实的装饰——所有的好东西都该是这样。它甚至配得上吉姆的金表。看到它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它的主人非吉姆莫属。它就像吉姆一样,朴素而有价值——这样形容它和吉姆本人都再合适不过了。她花了二十一元买了下来,剩下八角七分,匆忙地赶回家。有了这条表链,吉姆在任何时候都可以大大方方地掏出表来看时间了。原来,虽然他的表很贵重,他却只能偶尔偷偷地瞧上一眼,因为他用了一条旧皮带来代替表链。
黛拉回到家里,从刚刚的陶醉当中稍微清醒了过来,恢复了谨慎和理智。她找出卷发钳,点上煤气,开始动手修补爱情和慷慨所造成的破坏。这一向就是件艰巨的工作,亲爱的朋友们——简直可以说得上是浩大的工程。
不出四十分钟,她的头上就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细小的发卷,看上去活像个逃课的小男孩。她仔细而又挑剔地打量着自己在镜子里的模样,瞧了好半天。
“就算吉姆第一眼看到我这个样子不会杀了我,他也准会说我像科尼岛歌舞团里的姑娘。但是我能怎么办呢——一元八角七分能干什么呢?”她自言自语。
七点钟的时候,咖啡煮好了,煎锅也搁在炉子上烧热了,准备煎肉排。
吉姆总是会按时回家。黛拉把表链叠起来握在手里,坐在靠近门口的桌角边,等着吉姆回来。不一会儿,她听到了下面的楼梯上传来了他的脚步声,一瞬间,她的脸色有些发白。她总会习惯性地为了最简单的日常琐事默默地祈祷一阵儿,现在她喃喃地说:“祈求上帝,让他觉得我仍然还漂亮。”
门开了,吉姆走了进来,随手关上门。他显得很瘦削,神情严肃。可怜的小伙子,才二十二岁——就背上了家庭的重担!他需要一件新大衣,还有一双手套。
吉姆在门口停住了,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就像猎狗闻到了鹌鹑的气味一样。他的眼睛紧盯着黛拉,眼睛里的神情让黛拉看不明白,也有些害怕。那不是生气,不是吃惊,不是不满,也不是讨厌,总之,不是黛拉所能预料到的任何一种表情。他只是凝视着她,脸上带着那奇特的神情。
黛拉从桌子边蹭了过来,来到他身边。
“吉姆,亲爱的,”她叫着,“别这样看着我。我卖掉了头发,那是因为不送你件礼物,我简直没法过这个圣诞节。它还会再长出来的——你不会放在心上的,是吗?我只能这么做。我的头发长得快极了。说‘圣诞快乐’吧,吉姆,让我们高高兴兴的。你一定想不到我给你买了一件多么精美——多么漂亮的礼物。”
“你把头发给剪了?”吉姆费力地问,仿佛在绞尽脑汁之后他还是没弄明白这摆在眼前的事实。
“剪掉卖了,”黛拉说,“无论怎样,你不还是一样喜欢我的?就算没有了头发,我还是我,不是吗?”
吉姆好奇地到处打量。
“你说你的头发没了?”他说着,那神情简直像个傻瓜。
“你不用再找了,”黛拉说,“已经卖了,我告诉你——卖了,没有了。今天可是圣诞前夜,亲爱的。对我好一些,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呀。也许我的头发能数得清,”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认真而又甜蜜,“但我对你的爱是永远都数不清的。我去把肉排煎上好吗,吉姆?” 吉姆似乎突然从恍惚的状态中苏醒了过来。他把黛拉拥在怀里。让我们花上十秒钟,仔细地考虑一下另一方面无关紧要的东西吧。每周八美元,或是每年一百万美元——又有什么区别呢?一位数学家或是智者准会给你一个错误的答案。麦琪带来了珍贵的礼物,但其中却没有这个。对这句含糊不清的话,下文会作说明。
吉姆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包东西,放在桌上。
“别误会我,黛尔,”他说,“我从没想过剪头发或是洗头会让我对你的爱有丝毫的减少。但只要你打开那包东西,你就会明白我刚刚为什么会发愣了。”
白皙的手指灵巧地解开了绳子并撕开了纸包。紧接着传来了一阵欣喜若狂地呼喊;然后,哎呀!又变成了女性神经质的眼泪和哭泣,公寓的主人不得不立刻用尽所有法子来安慰她。
因为摆在那儿的就是那套发梳——一整套的,用在两鬓的,用在脑后的都有,那原本是摆在百老汇大街的一家橱窗里的,黛拉一直梦寐以求的东西。那漂亮的发梳是用纯玳瑁做的,边上还镶嵌着珠宝——颜色正好能配上已经失去了的漂亮头发。她知道,这套发梳很昂贵,因此只是在心里默默地渴望,但从没奢望能拥有它。现在,她终于拥有了,但那用来戴这向往已久的装饰物的头发却没有了。
可她还是把这套发梳紧紧地捧在胸前,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蒙胧的泪眼,微笑着说:“我的头发长得可快了,吉姆!”
然后,黛拉像一只被烫着的小猫一样跳了起来,叫着:“哦,哦!”
吉姆还没看到他的漂亮礼物。她摊开手掌,热切地伸到他面前。那毫无知觉的贵重金属似乎也在她欢快热情的情绪的感染下显得熠熠生辉。
“它漂亮吗,吉姆?我找遍了全城才发现它的。现在你每天尽可以把表掏出来看个够了。把你的表给我,我要看看它配在上面怎么样。”
吉姆并没这么做,而是倒在沙发椅上,把手枕在脑后,微笑着。
“黛尔,”他说,“让我们把圣诞礼物先收起来吧。它们实在太棒了,现在还不到用的时候。我把金表给卖了,给你买了发梳。现在该把肉排煎上了。”
你们知道的,麦琪是智者——是非常有智慧的人一他们给出生在马槽里的圣婴带来了礼物。送圣诞礼物的风俗就是由此而来的。既然他们是智者,毫无疑问,他们的礼物也必定是充满智慧的,碰上重复的情况,或许还有交换的特权。在这里,我只是笨拙地讲述了一个平淡无奇的故事:住在一间公寓里的两个傻孩子,为了彼此,极不明智地牺牲了家里最宝贵的两件东西。但是,我要对今天的聪明人再说上最后一句,在所有送礼物的人当中,他们两个是最有智慧的,像他们这样的人也是最有智慧的。无论在哪里,他们都是最有智慧的。他们,就是麦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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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亨利是美国现当代短篇小说的创始人,他一生中创作了近三百篇短篇小说和一部长篇小说。这也使得欧·亨利当之无愧地成为世界上最重要的短篇小说大师之一。
欧·亨利1862年生于美国北卡罗莱纳州格林斯波罗小镇的一个医生家庭。
1862年正是美国颁布宅地法的一年,大量的勘矿人、地产投机商、赌徒、放牧者、枪手、逃犯以及土著印地安人、当地牛仔等等,构成了西部独具魅力的、传奇性的怪异世界,并充满了浪漫与冒险氛围。这样的社会情境中所诞生的诸多故事,在童年的欧·亨利心灵中积淀成最初的创作源泉。
由于家庭的破落,欧·亨利15岁便结束了学生生涯,在叔父的药房里当学徒,在这个群聚杂会的小药房里,欧·亨利的观察力得到了很好的锻炼和发挥。到了17岁,欧·亨利告别格林斯波罗小镇,这一别就是十多年。这期间,欧·亨利在广袤的得克萨斯草原上牧过牛,在那里耳濡目染并亲身体验了牛仔生活的艰辛与险恶;然后又来到得克萨斯州的首府奥斯汀,在这里他当过演唱队成员、商业会计员,其后结识了阿索尔·艾斯蒂斯小姐并与之结为伉俪。在奥斯汀度过的岁月当中,欧·亨利开始尝试小说创作,并取得了初步的成功,从此,欧·亨利正式走上文学创作道路。
1896年,欧·亨利被怀疑与银行的一桩失窃案有关,为躲避审讯,他不得不抛妻弃女,越过墨西哥边境,进入中美洲和南美洲流浪。在逃亡的岁月里,他隐姓埋名,当过苦力,也行过骗,还曾经加入强盗行列,这样的如噩梦一样的生活对欧·亨利来说,也不是完全的灾难和不幸,至少,儿时所听过的冒险故事和传奇,欧·亨利都亲身实践了。正因为有这样的生活体验,在往后的作品中,诸如流浪汉、劫匪、骗子、苦力等各种生活图景常常出现,并栩栩如生、引人入胜。
1896年,逃亡在外的欧·亨利被逮捕,判刑5年。欧·亨利因此在其斑斓波折的生活中又添加了一段囚犯生涯。在监狱里的欧·亨利继续写作,共发表了14篇“监狱小说”,由于“表现良好”,被当局减刑为3年零3个月,于1901年走出监狱。直至1910年逝世于纽约,欧·亨利完成了其最后10年的辉煌创作。
欧·亨利小说魅力十足、风格独特,在诙谐幽默、简练生动的语言风格下,小说常常以一种突如其来的、超常规的情节安排把读者带入到全新的生活体验之中,往往产生一种“震惊”效果。至今,在文学创作领域,我们仍然常常可以看到熟悉的“欧·亨利手法”,可以说,欧·亨利独特的创作技巧丰富了世界文学的宝库,为后人开启了一种新的小说模式。总的来说,“欧’亨利手法”有以下几个特点:
出奇制胜的结尾:一个看似简单的故事线索,把读者带入已经习惯的日常生活逻辑中,然而这种逻辑的长时间伸展仅仅只是小说的铺垫,小说的真正的含义全部集中在结尾爆发,这种“震惊”化的审美感受,往往让读者处于一种“守候”的期待状态,不知道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惊异埋伏在期待视野之外,这就是典型的欧·亨利式小说的标志。在《警察与赞美诗》中,流浪汉苏比在小说一开始时,想方设法地要进入监狱,以躲过北美严寒的冬天。然而事与愿违,他越是想通过违反治安条例招来警察,越是无法得偿所愿。就在他决心痛改前非,重新开始生活的时候,警察却逮捕了他。这种手法在欧·亨利的小说中比比皆是,举不胜举。
漫画式的反讽:欧·亨利惯常采用幽默、风趣、诙谐、俏皮、夸张、戏谑等手法来渲染语言效果,这一切使他笔下的人物充分地漫画化和生动化。在《神奇的混合物中》,两个制酒的酒贩子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得到了一种给人以无比勇气和胆量的酒,然而,他们再也找不到这种酒的酿制方法了。于是,这两个人“租下了一间后房,把屋子堆满了瓶子、虹吸管、水壶和一药剂师的量杯……”一番辛苦和倒腾,他们还是没有再制成那样的酒。然而小说的结尾却是这两个人鼻青脸肿地被警察带走,原来他们最终还是成功制造出了这种酒并大打出手。在整个描述过程中,两个酒贩子的处心积虑和疯狂被夸张成一幅零乱的画面,令人难忘。欧·亨利是语言的天才,往往几句话可以勾勒出一幅简笔漫画。这也得益于他早期的绘画天分在日后的小说写作中充分地释放出来,为他的小说增添了无穷魅力。
独特的比喻方式:欧·亨利的语言是一大景观。直到现在,我们还很难用系统的方式来整合欧·亨利的语言特点,因为它实在是变化多端、意曲义远,尤其是在比喻过程中本体与喻体的意义关系上显得机巧和精致,独具匠心。“麦琪的礼物”即“智者的礼物”,它在人世间的现实意义上扩张了“礼物”本身的意含,最大地展示了它关于人间“爱”的象征的意义。在《警察与赞美诗》中,秋天的落叶被说成“Jack Frost(拟人化的霜冻或寒冷天气)的名片”,而流浪者苏比被说成“露天大厦的看门人”,在即将来临的冬季和无所归依的流浪汉之间,这种拟人化的比喻凸现了一种尖锐而滑稽的紧张关系。
当然,欧·亨利小说世界的丰富性和深邃性不是短短的一篇导读能够说得尽的,以上仅仅是对欧·亨利小说的几个重要特征,的粗略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