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克侠说:“这是我回军后的第一仗,是我军划归5战区的第一仗,这一仗无论如何要打好!”
部队从商丘乘火车直达固镇。我军在淮河以北、铁路线两侧构筑阵地,展开后,即向北进之敌猛烈攻击。敌人突然遭到打击,一时晕头转向,节节溃退。我军乘胜追击,先后克复曹老集、小蚌埠,与敌形成隔河对峙状态。
此次战役,是在我守军彻底溃败的节骨眼上取得的,扭转了战区局面,影响颇大;连日寇也没有想到,在张自忠声名狼藉、精神状态欠佳的情况下,此战却打得这样勇猛,虎威胜似当年。
部队一面在淮河北岸加固阵地,一面休整和清点战利品。张自忠和参谋长张克侠,骑着马,沿淮河北岸视察一线部队。他们来到黄纲师,见村后的那个禾场上,堆着许多战利品——步枪、手枪、军刀、歪把子机枪、迫击炮,还有许多子弹;在师部门口,还有4辆马车。这马车是胶皮轮子,铁车架,显然是挂炮用的。细瞅,这似乎不同于日军的马拉炮车。日军的马车轮子大,车身长。张自忠问黄纲:
“这几辆马车也是缴获的?”
“是前任守军撤退时遗弃的。”黄纲说,“弟兄们问我,这车要不要?我说,要!他们不要咱要。我已经通知炮兵营,让他们拿去用。”
“前任守军撤退时,还遗弃了些什么?”
“还有2辆汽车。我让弟兄们洗刷出来一看,可是崭新的家伙!”黄纲得意地说,“军长,要不给军部l辆,我们只留1辆。”
“你们还捡了些什么?”
“别的没什么了。”
“那好,明天你们派人,要将这2辆汽车,和那4辆马车,送还给前任守军去。”张自忠强调,“车要刷洗干净,坏了要修好。”
黄纲只顾高兴,却完全没有听懂张自忠的意思。后来听说让他们把车送回去,这才醒过闷来,忙说:“军长,这可是他丢弃的呀!人丢我捡,凭什么还给他们?如果让鬼子捡到了,还会还给他们吗?”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们缴获的是鬼子的战利品,有多少要多少;可我们捡的是兄弟部队的东西,理当归还。在战场上,几支部队并肩作战,最忌以邻为壑!”张自忠循循善诱。
黄纲说:“我们刚成立军,没什么家当,武器装备缺得很,不像前任守军,嫡系,少几辆汽车、马车算不了什么,九牛一毛,而且……”
张克侠见黄纲还要说下去,忙用胳膊肘捅捅他,说:“还是照军长的指示办吧!正因为我们军是新扩编的,更应该给兄弟部队留下个好印象。黄师长,明天,你们就派人送去吧。”
三人正说着,就见村外的土路上扬起一阵烟尘,骑者快马加鞭,直朝他们驰来。马到跟前,紧刹四蹄,骑者从马背上跳下来,原来是军部的传令兵小丁。他向长官们敬过礼,从挎在胸前的牛皮包里取出一纸电文,递给张自忠。
这是5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的电令,命令张自忠部将淮北阵地交给前任守军,立即赶赴滕县,阻止沿津浦线南下之敌寇。
张自忠在电令上签了字,并立即命令部队,把阵地完好地交给友军;归还老百姓的东西;收拢部队,在固镇登车北上。部队行动要保密。
在黄纲的师部吃过晚饭,临分手时,张自忠说:“黄师长,你们就不要专门派人去送那些车了,等他们接防时一并交给他们。”
在淮北的一条乡间土路上,他和张克侠并马走着。春节过后不久,淮河两岸就见春风。晚风吹在脸上,远不像数九寒风那么刺骨。残雪消融,土地变得松软。路两旁的地里,农民刚给麦苗压过肥,等着在春风中返青。
“克侠,为那几辆车的事,我对黄纲是不是说得太重了点儿?”张自忠问。
“话说得重点不要紧。话虽重,理却正。在战场上,友军之间,互相帮助和支援是最要紧的。”克侠说话,总是善于高屋建瓴。
“上级军官对下级军官的影响很大。如果不尊重友邻,不尊重老乡,纪律松弛,部队就没法带了。对高级军官要求严,实际上是对整个部队要求严。”张自忠深有体会地说。
“军长说得对。”克侠说,“不过,黄纲的想法可以理解。我们是杂牌军,武器装备本来就差。不像人家嫡系部队,扔点枪支、车辆算不了什么。咱们部队,要不是通过赵子青进口一批枪炮,战斗力就不会有这么强。”
P200-201
1992年初春,我向当时百花文艺出版社社长郑法清和编辑室主任刘国玺汇报,将着手写一部张自忠将军的长篇小说。
郑社长听了情况说,一定要把这部书写好、出好,并让刘国玺直接负责这部书的编辑出版工作。
有了出版社的鼓励,作者信心倍增。我在天津、北京查阅了大量资料,走访了山东、长城一线、湖北、重庆等地,察看张将军战斗过、生活过的地方。采访了当地老人和相关传说,参观了纪念馆,拜谒了张将军墓以及蒋公的黄山别墅等。
然后历时3年,于1995年春写出初稿后,送给张自忠的女儿张廉云(时任北京市政协副主席、北京市民革主委)审阅;得到首肯后,才送刘国玺编审。
在纪念抗战胜利50周年的1995年,本书按时出版发行。天津市作家协会和百花文艺出版社联合召开研讨会,市委宣传部、出版局、市委老领导及作家、学者、评论家共20余人出席。大家认为,本书达到了历史真实和艺术真实的较好统一,是当年出版的一部有影响的作品,也标志着作家创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领导同志还认为,一个共产党作家能较客观地写出国民党众多高级将领的心态和功绩(如蒋介石、冯玉祥、张学良、李宗仁),尤其是全面歌颂了张自忠抗日的英雄事迹,在当下所未见。这对于振奋民族意志、加强国共理解,发挥了文学的功能和作用。
紧接着,天津人民广播电台邀请作者做节目,畅谈纪念抗战的意义和抗日英雄张自忠的事迹:不久,天津、北京等地人民广播电台分别对本书做长篇小说连续播讲,前后达一百余天,并获国家颁发的“广播文艺政府金奖”;第二年获天津市文学创作一等奖。
当年,天津市出版局对外版权处,将本书向美、英、法、日等国做了推荐。
本书出版之际,正是连战先生当选中国国民党主席之时。这时有朋友鼓励我给连战主席寄书。我遵照朋友的建议,即刻给连主席写信,祝贺他当选为中国国民党主席,并寄书请予指正;连主席办公室及时给我回信表示感谢。
转眼到了2014年初,习近平主席会见普京总统时着重强调,明年要纪念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这是一个世界性的活动。
本书出版近20年来,世界格局和国共关系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而且我注意到,连战主席于当年春节后访问大陆,在和习近平总书记会谈时,也谈到两岸都要开展纪念活动。于是我再次给连战主席写信,谈了这部书再版的想法和意义,恳请连主席或写一篇序或题一幅辞。就在连主席从大陆返回台湾不久,我就收到了“捍疆卫土”这幅题辞。
张自忠将军是中国第33集团军总司令,上将军衔。在世界反法西斯战争中,他是牺牲在战场上的最高将领。他的牺牲轰动了世界,我国举行国葬,日本举国欢庆。今天借纪念70周年之机,再版本书,肯定比20年前的影响更大、意义更深远、受众更多。我相信,今年出版的抗战书籍中,受到中国国民党最高领导人如此重视并亲笔题辞的,本书将是唯一。
感谢天津市委宣传部、出版局、百花文艺出版社、作家协会,感谢国玺兄长期以来对我的帮助,感谢兆林兄、进刚兄、丽梅老师等对本书所做的努力。
每个民族都有自己的英雄,人们永远不会忘记。谨以本书献给那些为中华民族独立而战的英雄们!
初春的太阳从地平线上自由升起,我感受到了温暖、从容的光芒……
作者张秋铧
乙未年清明节于仙桃老屋
完长篇小说《抗日名将张自忠》,心里很是高兴。所以高兴,这是因为在这部20多万字的长篇小说中,作者成功地为我们塑造了一个有血有肉的爱国主义者的光辉形象。
张秋铧,是解放军一位文职军官。他待人诚实热情,又乐于助人。我与他是七十年代就相识的,在我与他近20年的交往中,他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也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所以,他要写长篇小说《抗日名将张自忠》的事,我是早就知道的。
我清楚地记得,1993年10月,我因胸腔积水住进了254医院。我从来没住过院,这次住院,我算尝到了住院的苦头。胸腔积水虽不算什么大病,但,一个人住在病房里,着实令人苦闷。躺在床上看见的是天花板,坐起来看见的是白色的墙壁;走出房门,碰见的不是病人,就是穿白大褂的大夫。秋铧很理解我的心情,虽然他每天也有许多工作要做,但,一有空便到我的屋子同我聊天。尤其是晚上,在我住院的一个多月里,他每天晚上都来,一坐就是几个小时,直到很晚才走。正是因为有了秋铧的做伴,使我的住院生活增添了许多快乐。他要写《抗日名将张自忠》,就是这时候告诉我的。
为了写这部长篇小说,秋铧确实下了不少功夫。他个人到处搜集有关资料且不说,就是他的妻子贾晋琴,也付出了不少心血。秋铧有心脏病,做过手术,安了起搏器。但为了了解张自忠在襄阳与日寇英勇作战,以及战死后在重庆的蒋介石又如何处置的情况,她放下两个孩子,陪着秋铧不辞劳苦地走了一趟。
说实话,战争题材的小说是不好写的,尤其是写国民党军队抗战的小说,难度要更大一些。这是因为,它不仅要写好人物,要有可读性,同时,还要把握好政策。这些,在我与秋铧的交谈中,都谈到了。
读了稿子,我原有的担心被打消了。在这部作品中,作者不仅为我们成功地塑造了一位可歌可泣的抗日英雄形象,同时,也妥善地处理了作为爱国主义者的张自忠,与国民党蒋介石政府之间的关系。
张自忠是一个强烈的爱国主义者,“9·18”事变后,帝国主义侵略者将它的侵略魔爪从东北伸向华北的时候,作为一名中国军人的张自忠,置自己的安危于不顾,以民族的大义为重,先奉命驻守张家口,后出任天津市市长,当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他为了掩护廿九军的撤退,在紧要关头,又出任北京市市长。及至日本帝国主义强盗,为了亡我中华,大举南侵,我大好河山为日寇强盗所占领的时候,他为了抵御外辱,忍辱负重,率领所部,与日寇侵略者浴血奋战,最后,英勇战死在湖北襄河。他为了民族的尊严所表现出的凛然正气,他为了抵御外侮所表现出的英雄气概,强烈地表现出了一个中国军人所具有的高度的爱国主义精神。
应该指出,作者在抒写张自忠的时候,不仅注意了从正面浓墨重彩地予以刻画,同时,还注意了从侧面来烘托张自忠的为人。他还运用我国传统的手法,用来刻画张自忠。如作品中对茜兰父女的描写,作者既写了茜兰父女对张自忠为人的敬重,同时,也写了茜兰这个有着民族气节的中国女性,在外敌入侵的时候以维护中华民族的尊严为重,在战火纷飞的血与火的拼搏中,她完全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以她所会医术的特有技能,为张自忠治病,为抗日战士治病。作者这样来处理茜兰这个人物,不仅增加了作品的传奇色彩,同时,从侧面也烘托了张自忠人格的高尚,而且,也反映出普普通通的中国老百姓,为了抵御外侮所表现出的爱国情操。
另,作者在处理张自忠与国民党蒋介石政府之间的关系上,分寸把握得还是不错。张自忠,并非蒋介石的嫡系。他所率领的军队,参谋长张克侠是起了很重要作用的,但当蒋介石听信谗言,要将张克侠调走的时候,张自忠是有看法的。但,他为了顾全抗日这个大局,还是忍痛将张克侠调往他处。这里,既表达了他对蒋介石的不满,同时,也反映了他处处维护抗日大局的浩然正气。
此外,作者对郭喜东、乐二哥等人的描写,也都起到了烘托的作用。郭喜东原本是张自忠抗日时俘获的日本军官的遗弃儿。但,张自忠出于人道,还是让中国老人郭老汉收养了他。及至他长大之后,为了报答中国老人对他的养育之恩,投奔了张自忠,参加了抗日队伍。这里,不仅表现了张自忠的坦荡胸怀,同时,也无情地揭露了日本侵略者惨无人道的本性。
今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中国人民抗日战争胜利五十周年。在中国人民和全世界人民隆重纪念自己胜利的时候,百花文艺出版社推出长篇小说《捍疆卫土张自忠》,是有着特殊意义的。这是一曲爱国主义者的颂歌。我相信,广大读者一定会喜欢这部长篇小说,我相信,广大读者也一定会从这部作品中受到深刻的启迪。
张自忠一生经历坎坷,性格复杂,军政双为,能打能拼,色彩传奇,深受蒋介石、冯玉祥、张学良、李宗仁器重。他率先在喜峰口打响长城抗战第一枪;卢沟桥事变之前,他受命与日本驻屯军司令部周旋,努力延缓战争爆发时间;事变后,他一方面在天津奋起反击,又奉命留守北平。掩护我军撤离,历尽险恶与磨难;逃出虎口后,率部在台儿庄战役之临沂战场,重创日军精锐板垣师团;武汉保卫战和鄂西北数次战役中又屡建奇功,蒋介石亲授其宝鼎勋章。
他怀着“我死则国生”之壮志,背负着舆论误解的冤屈,力战不退以身殉国。其“忠义之志、壮烈之气”为中国抗战军人之魂,也是中国军人武德的最高表现……
张秋铧编著的传记小说《捍疆卫士张自忠》为我们讲述的就是他的人生经历。
著名播音艺术家关山曾录播本书,并荣获国家广播文艺政府金奖。
2015年是世界反法西斯战争和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张自忠是抗日战争中为国捐躯的中国最高将领,及时推出相关作品,既有历史意义,也有现实意义。
张秋铧编著的传记小说《捍疆卫士张自忠》从1930年蒋冯阎中原大战开始,重点描写张自忠喜峰口抗战、台儿庄抗战等抵御外侮时的忠勇英烈。即使在担任天津、北京市长期间,因为特殊的岁月,他主要的作为仍然是和日本侵略者斗智斗勇。全书不仅较完整塑造了张自忠的形象,更以流畅凝练的语言,把一些次要人物和小人物刻画得活灵活现,达到了史实性、艺术性和可读性的统一,形成了鲜明的艺术风格和撼人心魄的民族沉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