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道司·赫胥黎编著的《美丽新世界》描写美国汽车大亨亨利·福特代替了上帝,因为福特发明了生产汽车的流水线,使生产飞速发展,这种生产方法终于统治了整个世界,公元也因此变成了“福元”。在新世界里,处于“幸福”状态的人们安于自己的“等级”,热爱自己的工作,每天享用定量配给的“索麻”——一种让人忘掉七情六欲、“有鸦片之益而无鸦片之害”的药品。作者描写了一个保留区内的“野人”,他来到了盼望已久的“新世界”,开始时为物质环境的改变而涕零,欢呼到达了——美丽新世界,随后终因他还有血性,无法适应在流水生产的社会中的白蚁式的生活,加上他认为自己的心上人放荡而无法忍受,使他最后的精神寄托破灭,终于在孤独、绝望中自尽身亡。在这个“新世界”里,社会安定就是一切,影响安定的思想、艺术、宗教、家庭、情绪及各种差异荡然无存。“野人”的形象就是今天人类的化身,他的处境和悲剧结局令人不寒而栗。
阿道司·赫胥黎编著的《美丽新世界》是二十世纪最经典的反乌托邦文学之一,与乔治·奥威尔的《1984》、扎米亚金的《我们》并称为“反乌托邦”三书,在国内外思想界影响深远。《美丽新世界》引用了广博的生物学、心理学知识,为我们描绘了虚构的福特纪元632年即公元2532年的社会。这是一个人从出生到死亡都受着控制的社会。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由于社会与生物控制技术的发展,人类已经沦为垄断基因公司和政治人物手中的玩偶。这种统治甚至从基因和胎儿阶段就开始了。
这是一个有阶级、有社会分工的社会,人类经基因控制孵化,被分为五个阶级,分别从事不同性质的社会活动。人们习惯于自己从事的任何工作,视恶劣的生活和工作环境与极高的工作强度为幸福。因此,这是一个快乐的社会,这种快乐还可以通过催眠术等人为干预的方式来校正人的思维,国家还发放一种叫做索麻的精神麻醉药物让人忘掉所有不愉快的事情。
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人们失去了个人情感,失去了爱情——性代替了爱,失去了痛苦、激情和经历危险的感觉。最可怕的是,在这个“美丽新世界”里我们甚至连思考的权利都没有。这样的“美丽新世界”是人类理想中的“美丽新世界”吗?
福斯特先生被留在了换瓶室里。主管和他的学生们走进了最近的电梯,坐电梯上了五楼。
到了育婴室。门牌上显示着“新巴甫洛夫条件设定室”几个字。主管打开了一扇门,他们走进了一个巨大的空房间。满屋的阳光明媚耀眼,因为整个南墙是一面巨大的窗户。6个护士整齐划一地穿着白色的纤维胶和亚麻制服,头发都整齐地梳在白色的帽子下面。她们正忙着将一盆盆玫瑰放在地板上。地上已经排成了一长排。一个个大盆里面密密麻麻地开满了玫瑰。成千上万的花瓣都热烈地绽放着,一片片如丝绸般光滑,像无数个小天使的脸蛋儿。但这些小天使在明亮的光照之下显示的不全是雅利安人种粉红色的脸,还有睿智的中国人的脸,墨西哥人的脸。有的像是因为天国的号角吹得太响亮而中风变得扭曲了,或苍白如死尸,如大理石一般。
主管一进门,护士们就立正站好了。
“把书摆出来。”主管简洁地说道。
护士们默默地照他说的做了。花盆之间是一本本四开本大小的幼儿用书,书里面画着颜色鲜艳的怪兽、鱼和鸟儿。
“现在把孩子们带进来。”
护士们匆匆走出屋子,一两分钟之后又返回来了,每一个人手里都推着一辆高高的车子。车子的四个钢丝网架上各睡着一个8个月大的婴儿,他们长得完全一样(显然是同一组波坎诺夫斯基化的产品),而且都穿着卡其色的衣服(因为他们的社会地位属于δ)。
“把他们放到地板上。”主管吩咐道。
婴儿们都被护士们抱了下来。
“现在给他们转个身,让他们能看见鲜花和书本。”
婴儿们一转过身就不出声了,然后开始向那一丛丛鲜艳的颜色和白色纸张上一个个鲜活、明亮的形象爬去。此时,暂时躲进乌云后面的太阳露出了脸。玫瑰好似因为内心的激情突然红彤彤地燃烧了起来,明亮的纸页突然间变得更加亮了。爬行着的婴儿队伍中发出了兴奋的咿呀声、快乐的咯咯声和尖叫声。
主管搓了搓手。“很好!”他说,“几乎就像有意表演似的。”
最快的小爬行者已经接近他们的目标了,小手摇摇晃晃地伸出来,摸索着、尝试着去抓住一片花瓣,然后把它拽了下来,又揉皱了书本光鲜亮丽的书页。主管站在那里等着,直到婴儿们都快乐地忙碌起来。“细心地看着。”主管说。然后他举起了手,做了一个手势。
站在房间另一端配电盘旁边的护士长按下了一个小小的杠杆。
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一个报警器被拉响了,越来越刺耳,疯狂地叫着。
婴儿们被吓了一跳,都尖叫了起来,脸蛋儿因为恐瞑而变得扭曲。
“现在,”主管喊道(因为噪音震耳欲聋),“现在我们开始用柔和的电击来巩固一下这节课所学的内容。”
他又挥了挥手,护士长按下了第二个杠杆,婴孩们的惊叫声突然变了调儿。他们仿佛痉挛一样剧烈地抽搐着,绝望地尖叫着。他们的小身体扭曲了,僵直了,四肢像痉挛一样地扭动着,像是有隐形的线拉扯他们一样。
“我们能够给整片地板通电,”主管大声解释说,“但是今天就到此为止吧。”他向护士长打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爆炸声停止了,警铃停止了,警报声一点一点停息了。僵直、抽搐的小身子放松下来,疯狂的小婴儿们的抽泣和尖叫声渐渐变成了正常婴儿受惊时的哭号。
“再给他们鲜花和书本。”主管说道。
护士们照做了。但是随着鲜花和鲜艳的书本上的小猫咪、小公鸡和黑色的小绵羊靠近他们,他们就被吓得往后退,尖叫声顿时加倍地响起来。
“看看吧,”主管得意洋洋地说,“看看吧。”
书本和巨大的噪音,鲜花和电击,这两对毫不相干的事物在婴孩们的心里已经被密切地联系在一起了。经过两百次相同或类似课程的重复,它们就会在孩子们的心里变得密不可分。这种人为联系在一起的东西,自然是无法分开的。
“他们会带着心理学家称之为‘条件反射’的对鲜花和书本的厌恶长大,反应的条件就这样无可逆转地形成了。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再对书本和植物学感兴趣。”主管转向护士们说,“把他们带走吧。”
穿卡其色衣服的婴儿们哭哭啼啼地被塞进车里推走了,留下的是一股酸牛奶的味道和怡人的安静。P14-16
在两本著名的反乌托邦小说中,人们忧心忡忡的1984并没有如期而至,而赫胥黎预言的美丽新世界却在日渐成为现实。——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
1980年,我在大学里读到了乔治奥·威尔的《1984》,这是一个终身难忘的经历。这本书和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扎米亚金的《我们》并称“反乌托邦三部曲”……——王小波
科学的每个发现都有着潜在的颠覆性,科学有时也不得不被看作可能的敌人,跟幸福相对的不只是艺术,还有科学。——阿道司·赫胥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