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拂夜奔》的标题就会让读者认为是写隋末杨素家妓红拂敬慕大军事家李靖,私奔相从的风流逸事。然而,小说以现代人的眼光去观照历史,又以历史文化原型来建构现代小说的结构。历史的重建和复归在于人类有共同的心理品质、共同的生存状态和共同的生存困境。王小波写的就是这样一部把历史和现实进行双向建构的小说。
图书 | 红拂夜奔/王小波文集 |
内容 | 编辑推荐 《红拂夜奔》的标题就会让读者认为是写隋末杨素家妓红拂敬慕大军事家李靖,私奔相从的风流逸事。然而,小说以现代人的眼光去观照历史,又以历史文化原型来建构现代小说的结构。历史的重建和复归在于人类有共同的心理品质、共同的生存状态和共同的生存困境。王小波写的就是这样一部把历史和现实进行双向建构的小说。 内容推荐 《红拂夜奔》为王小波“唐人故事”系列代表作之一。作者借用隨末大将军李靖和杨索家妓红拂私奔的风流逸事为蓝本,融合现代元素,把古今人物事件熔为一炉,讲述了一个有关逃离的故事。作者在古今语境里不断穿越往还,不受史料与既有人物形象、故事情节的束缚,以自成一体的小说语言,创造了一种极具开放性与诱惑力的小说模式。 目录 红拂夜奔 唐人故事 试读章节 我是做科技史研究的。我的同事首先证明了中国人在周朝就证出了毕达哥拉斯定理,证据是什么算书里有那么一句:勾三股四弦五;所以这个定理就被称作勾股定理,纳人中国人名下。然后又有人证明了唐诗里有牛顿力学,宋词里有相对论,发表在各种学报上。现在我要证明是李卫公首先证出了费尔马定理,遇到的困难比他们大得多。首先是我必须先把费尔马定理证出来,其次我还要把这个定理解释到李卫公身上。当然,我也可以把它解释到我自己身上,叫做王二定理,但是这样一来就缺少了浪漫情调。最主要的困难是这个费尔马定理我根本就证不出来——最近三四百年来,所有的人都在证它,但是谁也没证出来。还有不少的人在证明费尔马定理不存在,也没有证出来。既然如此难证,那么李卫公把它证出来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吃饱了撑的吗? 要说明李卫公为什么要证明费尔马定理,就要说到当年在洛阳城的土耳其浴室的休息室里,李靖和大家坐在地板上聊天的情形。当时在座的有一个日本人,头剃得像卓别林的小胡子,身上穿着短短的蓝印花布和服,跪在地板上,他管李靖叫李样(桑);还有一个巴尔干半岛来的人,长一张又宽又蠢的脸,鼻子上挂了一个金环,身上穿了一件浴袍,坐在一个软垫上;还有一个黄胡子的希腊人,拦腰束一条浴巾。李卫公自己什么都没有穿,盘腿坐在地上。他的身材相当健美,所以黑地里有好多贪婪的目光投到他身上——这个浴室是同性恋活动的场所。但是李卫公本人不是同性恋者,他到这里来,是因为浴室里有免费招待的大麻烟。那种烟盛在他们中间的一根铸铁烟管里,因为烟管十分沉重,所以下面有一个可以转动的支架,看上去就像一门火炮。人们转动烟管,轮流抽烟,看上去好像是轮流地饮弹自杀—但是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在吸烟的间隙里,那个希腊人用一支蜡笔,就着烟管上一支蜡烛的光,在地板上写下了费尔马定理,而且用打着嘟噜的汉语说,谁要是把它证了出来,谁就是世界上第一聪明的人。这些话就像一道流萤,飞进了李卫公黑暗的内心。证明了费尔马定理,就证明了自己是最聪明的人,这件事值得一干。后来他就证明了自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我还可以指出,当他被按在地下,第十一下板子打在他臀部的铁板上,发出金属响声那一瞬间,他最聪明,等到第十二下板子落下,不仅他,而且全世界都没有刚才聪明。但是对他没有什么好处。作为一个中国人,不但必须有证明自己聪明的智慧,还得有证明自己傻的智慧,否则后患无穷。我把这件事写了出来,很可能证明了自己在后一个方面有所欠缺,给自己种下了祸根。 要说明我们干吗要到唐诗里去找牛顿力学,到宋词里去找相对论,就需提到我们在领导面前有所交待,要么证明我们有实用性,要么证明有观赏性,总之要有存在的价值。证明了相对论和牛顿力学都是中国人先发现的,弘扬了民族文化,就算有了观赏性。证明了别的,领导上也不爱看。 我现在还没有证出费尔马定理,但我已经把怎么发表它的办法想出来了,这个办法就是把它叫做李靖定理。有好多人有做出证明、发明理论的聪明,却没有发表它们的聪明。这件事的困难程度没有做过研究的人是难以想象的。假如一个定理有两三个世纪没有得到证明,你把它证出来时,三四十页肯定打不住,准会写成一本书。你还要找权威来肯定,然后才有发表的机会。但是权威起码也是七八十岁,活着都困难,哪来的精神看你这艰涩无比的论文?因此你只好怀才不遇,郁郁而终。假如把它叫“李靖定理”,说是李卫公的证明,发表就一定不成问题。实际上到底是谁证的,根本无关紧要。因为我在这方面表现得一点都不傻,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妄自菲薄。 对于我和卫公这样的人,有一种最大的误会。大家以为我们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方式——终日想入非非,五迷三道——所以我们是一群讨厌鬼。这种看法是错误的。我们这样,完全是天性使然。以我为例,假如我不想费尔马定理,就会去想别的东西,没准要去写小说,没准要去写诗,写出来的小说和诗准又是招人讨厌的东西,这种事连我们自己都无法控制。这也许是因为脑袋里长了瘤子。假如世界上充满了我们这样的人,就会充满一种叵测的气氛。这件事没有办法,只好就让它这样了。 李卫公是全世界最聪明的人,这一点在大唐人人都承认。大唐皇帝这样说:朕圣明,李爱卿聪明。故而假如有一个大唐的子民胆敢以为自己比卫公还聪明,人们就不仅要说他是个自大狂、神经病,还要把他送官府严办。皇上对李卫公优宠有加,常把红拂召进宫去叮嘱说:你要经常做鱼给李卿吃!鱼补脑。吃鱼吃得李卫公满身的腥味,饭后散步时常有大队的猫跟在身后。除此之外,还有很多让人头疼的事。因为大家都知道谁是世上最聪明的人,就把一切动脑子的事都推给李卫公去干。举例来说吧,连长安城里公共厕所都让李靖去设计。李卫公把厕所设计成了多角亭的样子,每个角里是一个隔间,有八角和六角两种,画好了图,交手下人督造。但是手下人没有他聪明,就把八角的做成了男厕所,六角的做成了女厕所。我们知道,长安城里女多男少,因此女厕所马上就不够用了。李卫公只好又设计了一种牌子,挂在每个隔间的门上,一面写着“乾”,一面写着“坤”,只要翻过来,就能把男厕所变成女厕所。这就叫做颠倒乾坤。为了区区的厕所,就要他操两次心,因此李卫公活得非常的累。为了逃避这些乱糟糟的事,他就开始装睡,做出一个得了老年痴呆症的假象。在家里和班上,他就是走路时也不睁眼。只是到了不熟悉的地方才睁开一只右眼,以防撞到树上。在这种情形下,他看上去好像一个准备开火的狙击手。假如有人看见了,他就可以解释说自己不但有老年痴呆症,而且患了早期的偏瘫,连左眼都睁不开了。只有在和红拂做爱时,他才把两只眼睛全睁开。他只相信红拂,相信她不会跑到皇上面前报告自己装病不忠。李卫公就是这样装傻,装了好几年,也没有被人揭穿。这件事的离奇处就在于,李卫公年轻时玩了命地证明自己是聪明人,老了又要装傻,前后矛盾。但这也是做一个中国人最有趣的地方。 P32-34 序言 他毕生在向自由致敬 1 《黄金时代》的写作耗费近二十年时间,成为一部反转的身体叙事的杰作。流氓王二和破鞋陈清扬的“不伦之恋”,是“文革”时代的必然产物。道德专制统治下的国度,所有跟“性”相关的事物,必然要以“贱”的面容出现。这是“文革”“黄金时代”的基本法则。于是人们看到,在那个被语词照亮的文学舞台,一对“贱人”(破鞋+流氓)在被迫表演他们的“贱爱”(毫无尊严的性爱),这原本是一场不可饶恕的罪恶,但却表述为坦率而恶毒的细节,不倦地爬行在王二的讲述之中,传递被严重压抑的集体欲望。它们原本是人性的正常部分,却因压抑而变得畸形可笑起来。 八十年代以来,中国作家试图借用存在主义和荒诞意识,以描述中国式的荒谬现实。高行健、莫言、徐晓鹤等都做过此类实验,但王小波似乎是其中做得最酷的一位。中国现实为作家提供了超越“加缪式荒谬”的最高荒谬景观,它无与伦比,雄踞天下,令一切西式荒谬相形见绌。王小波的荒谬叙事,采用黑色幽默风格,却又如此切近我们的深层记忆,指涉了许多读者的私人经验。这种来自底层的经验辐射,就是小波文字的力量所在。 《似水柔情》延续了《黄金时代》的“贱爱”母题,描述警察小史和作家阿兰的同性恋故事(据此改编的电影《东宫·西宫》,因无法展示其语言魅力而变得寡淡无味)。一个习惯于扮演施虐角色的警察,在一夜审问同性恋受虐癖阿兰之后,自己竟然也变成同性恋者,这是一种奇怪的性向逆转,其间的复杂寓意,远远溢出“同志小说”的既定框架。 《黄金时代》和《似水柔情》是小波写得最出色的两部小说,通过两种性虐恋(SM)来寓言整个社会形态的基本风格。“文革”就像是一场政治虐恋,是一群施虐癖向另一群“受虐癖”的施暴。但问题的实质却在于,受虐的不是受虐癖,而是大批正常人格,因此,“文革”所推动的不是虐恋而是暴政。在我看来,这是国家政治悲剧的真相,也是藏匿于小说中的终极语义。 在小波的身体叙事内部,深藏着一种“反动的欲望”——用身体实施反抗。王二的生殖器是一根高高竖起的旗杆,蔑视正襟危坐的“文革”主流文化,向他们发出戏谑性的挑战。小波自己解释说,只有在非性化的时代,性才会成为生活主题,正如只有在饥饿年代,吃才会成为生活主题。小波试图借助此类身体叙事,推动“对人的生存状态的反思”。这是一种含蓄的人本主义自白,它要指控那个摧毁正常人性的时代,并找回爱和性的尊严。 原广州美院学生郑敏,曾于2006年做过王小波裸像,描述“一个在半夜里从床上坐起来的中年人,他或许刚从他那无边际的梦里面醒来”(郑敏语),两条腿叉开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前置于两腿之间,并露出柔软的生殖器。基于家属和部分网民的不满,该座题为“黄金时代”的雕塑,被迫从“上海国际雕塑艺术大展”(2007)中撤除,由此酿成当年的重大新闻事件。但作者郑敏坚称,这个作品才是对王小波最真实坦白的致敬。策展人孙振华也确信,该雕像里小波的表情“痛切、无奈甚至绝望,体现了他对当代社会的观照”。 我们可以看到,“广美裸像风波”揭示出中国社会在身体叙事方面的认知分裂。在今天身体已经泛滥成灾的时刻,这种八十年代的反省式叙事,极易被人拿来跟当下恶俗的流行趣味相提并论。这是时间叠加所产生的文化错觉。如果对此没有清醒的认知,读者就只能在误读的道路上愈行愈远。 2 小说无疑是王小波的首席遗产,而杂文或随笔是他的副产品,犹如一个用絮语编织的花环,衬托着小说的轴心地位。尽管如此,我们仍然可以从中获得许多话语启示。随笔集《沉默的大多数》的书写年代,大致为1993—1997年,正值市场勃兴和文化衰败的岁月。八十年代的启蒙运动被强行打断,沦为一场半吊子的“烂尾工程”。人类普遍价值作为“常识”,已经被攻击、偷换和篡改,变得面目全非。 正是这场历史剧变,逼迫小波成为思想麦田的守望者,以知识分子精神一一独立、理性和科学的立场,把置身于价值迷津中的公众,带回到“常识”的可靠边界。王小波说,“知识分子最怕生活在不理智的时代”,不仅如此,小波还痛切地意识到,“知识分子的长处是以理服人,假如不讲理,他就没有长处,只有短处,或者没有意思,不如死掉”(《知识分子的不幸》)。相比小说犀利而富有张力的先锋气质,小波的议论更显温和从容。他娓娓道来,以理性劝导那些尚待开智的学生。他要以身作则地做出说理的榜样。 王小波的最大幸运,在于他活在公共知识分子尚未被污名化的年头。小波认为,很多人批评中国人总是沉默不语,而他自己的亲历经验表明,说话比沉默更加可怕,这是因为,“有时候我们是被逼听很多话,也被逼说很多话”。但小波始所未料的是,在他谢世之后,全球互联网时代迅速降临。中国网民并非像“文革”那样被逼表态,而是踊跃自主发言,在数码广场上发出最大声的叫喊。这不仅意味着言说权利的普遍分享,也意味着话语暴力的大面积滋生。部分网民没有来得及掌握人类普遍价值ABC,也尚未学会理性对待不同意见,便只能被威权所操控,盲目说话,甚至用秽语来问候他人及其家属。于是,当“沉默的大多数”都开始大声说话时,王小波的日子,就会变得无限艰难,因为他的身体写作,必然要面对大批道德民兵的围剿,而他的知识分子立场,也一定会成为民粹主义的攻击目标。 3 在王小波那里,自由是一种坚固的信念,缠绕于身体的每个部位,最终在头颅的灵魂深处,形成无法摧毁的封印。人们已经发现,这自由的封印,张贴在小波的所有作品之中。顺便说一下,本文的完整标题应该是:他毕生在以“贱爱”向自由致敬。在那个额头上贴满“贱”字的年代,作家笔下的人物,试图在黑暗寻求性爱和思想的自由,进而捍卫这种自由,让身体和灵魂都获得解放。 “解放”和“自由”,应当是一组互相依存的对称性概念,而吊诡的事实在于,近百年以来,中国人一直在高喊“解放”的口号,却从未获取真正的自由。小波敏锐地洞察了这点,并试图用隐喻的方式向我们说出真相。在小说《大学四年级》里,出现了一些被所谓“市场原则”建构的黑色建筑。它们是卡夫卡式的城堡,管理者用铁链去维系房东与房客的关系,所有人都沉迷于这种SM式的“契约关系”,但其间的法西斯式的暴政气息,仍然令人不寒而栗。在走向自由大道之前,小波让读者预习了法西斯监狱的黑暗场景。问题在于,这所监狱是狱卒和囚犯共同打造的,而囚犯表达出的斯德哥尔摩情结,就是支撑这种管理者暴政的心灵基石。 本套小波文集再版的2016年,恰逢“文革”爆发五十周年。在《思维的乐趣》一文中,王小波提到自己“文革”插队时的荒谬场景——人们早晚背诵领袖思想,除此之外脑子空空如也,由此导致生活的无限苦闷。小波据此指出,人不能只求道德正确,更需要思维自由。如果在做好人和当自由思维者之间做选择,他宁可选择后者。这跟陈寅恪先生留下的箴言不谋而合——“秉独立之精神,持自由之思想”。对于中国读者而言,真正做到精神独立和思想自由,尚需几代人的努力,而小波作为先驱者,从九十年代向世人挥手,发出经久不息的召唤。 我要在此为“当当”重版王小波文集的努力而鼓掌,它让读者有一次跟小波再次相逢的契机。当年的“王小波门下走狗”,如今都已步入中年,时过境迁之后,更年轻的“90后”和“00后”,很难前赴后继,成为狂热的新一代“门下走狗”。在一个信念分崩离析的语境中,继承小波文学遗产的最佳方式,就是学会做他灵魂上的契友,也就是成为自由而理性的“特立独行者”。我确信,这才是王小波理想的最佳实现。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在2015圣诞致辞中说“与其诅咒黑暗,不如点燃蜡烛”;就小波的读者而言,与其跪拜先驱,不如跟他同行,为爱、尊严、理性和自由而勇敢地生活。是为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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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 红拂夜奔/王小波文集 |
副书名 | |
原作名 | |
作者 | 王小波 |
译者 | |
编者 | |
绘者 | |
出版社 | 北京联合出版公司 |
商品编码(ISBN) | 9787550269026 |
开本 | 16开 |
页数 | 293 |
版次 | 1 |
装订 | 平装 |
字数 | 317 |
出版时间 | 2016-05-01 |
首版时间 | 2016-05-01 |
印刷时间 | 2016-05-01 |
正文语种 | 汉 |
读者对象 | 普通大众 |
适用范围 | |
发行范围 | 公开发行 |
发行模式 | 实体书 |
首发网站 | |
连载网址 | |
图书大类 | 文学艺术-文学-中国文学 |
图书小类 | |
重量 | 0.498 |
CIP核字 | 2015322051 |
中图分类号 | I247.5 |
丛书名 | |
印张 | 20 |
印次 | 1 |
出版地 | 北京 |
长 | 235 |
宽 | 164 |
高 | 22 |
整理 | |
媒质 | 图书 |
用纸 | 普通纸 |
是否注音 | 否 |
影印版本 | 原版 |
出版商国别 | CN |
是否套装 | 单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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